望月:“……”
她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才说服了自己她过不了这种普通人家的日子——结果,哪个普通人家是这么撒钱的!
就是她在这里,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便是她舍得,抱这么一堆金玉回去,婆婆小姑妯娌要怎么看她。
妯娌还罢了,不孝敬孝敬长辈,笼络笼络小姑,这份独食能把她噎着。
莹月言行中对她没有怨怪之意,见面离开都很有礼数地主动说话,正因如此,更显出她婚后生活确实过得很好,所以她不恨徐大太太这样对她,也不恨她用她替嫁——望月忽然发现,她倒宁愿她满腔怨气地和她吵起来,好过这样客客气气地。
这份客气,比针尖更能扎痛她的心。
……
莹月其实也是需要笼络一下她的小小姑子的。
到了车上,方寒霄就把盒子分分,单独拿出来两个摆到一边,写着告诉莹月:这两个是慧姐儿的,你回去给她,剩下的你留着。
莹月惊讶地脱口而出:“我不要这么多——”
话出口呆了一下,她其实更该说她不要,不知怎么就被他带歪了。
回过神转而道,“多给慧姐儿吧。”
一共十样,怎么好就给妹妹两个呢。
方寒霄不以为然,写:她就那几根头发,哪用得上什么。
莹月看见,忍不住要笑,又觉得不好,憋着道:“你怎么这样,这个话不要到慧姐儿面前说,她该不乐意了。”
方慧年纪小,留头没多久,头发不丰,只够扎起来两个包包头,许多首饰确实用不到,不过理是这个理,谁愿意听人这么直白地揭露出来,小孩子也是有爱美之心的。
方寒霄写:知道了。待她大些,再给她备。
他要是又使坏,莹月差不多快习惯了,可忽然来这么一句“知道了”,好似很听她的话一样,她反而有点忸怩了,自己闹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个心思,脸面微红着不说话了。
方寒霄这次很仁慈地没有闹她,他不通这些男女间的弯弯绕,诸般心绪都是初次拥有,因而很易按捺不住,但他同时通读兵法,知晓围师必阙的战术——不能一次把人逼得太急了,当缓的时候,要缓一缓。
慢一点来,也有慢一点的乐趣。反正,怎么样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接下来也没闲着,莹月实际上好什么,他这么久处下来是再清楚不过了,来到专卖文墨书籍的那条街上,把她往最大的那家晋江书馆里一带,别的就都不用管了。
放鱼入海,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形。
不但省心,回报值还极高,日头西落,不得不走的时候,莹月给他说了一路的好话,到家等摆饭的时候,还主动生涩地讨好着给他捶了捶肩膀。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用完饭以后,她就没有空再理他了,跟自己精挑细选买来的十来本书较劲去了。
方寒霄没去烦她,他也有事要做,心中默念了一遍“围师必阙”,负着手,慢悠悠走开制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怕太多了大家倒牙,下章搞搞事^3^
57、第57章
栖梧院。
天色初明。
方寒诚这一日本该早些起来, 他的岳母武安伯兼宣府总兵夫人赵氏将于今日前来拜访, 昨日已先递了帖子。
他的婚事比方寒霄定得晚得多, 洪夫人视独子为宝,以为他早晚必成大器,对方伯爷承爵前有意结亲的人家俱不满意, 直到掀下了侄儿,二房身价陡然翻覆, 她才放出眼力,细细替儿子挑选了一位门当户对的闺秀。
平江伯对武安伯, 漕运总兵官对宣府总兵, 不能更般配了——虽然后者到方伯爷手里丢了, 不过, 早晚会拿回来的。
未成婚前, 岳家上门,方寒诚是不能怠慢的,必得前去见礼相陪, 但不知为何, 他这个早上眼皮黏在一起,就是不想醒来,全身都是酥软之意,但同时, 某一处又出奇的精神。
大约是昨晚的酒还没散完——
他迷糊着想。
他昨日去参加文会,席间有诗有酒有美人,一时高兴, 就喝得晚了些。
好人家的姑娘是不可能与他们一帮男人同桌喝酒的,所以这个美人,就是女妓。
他不缺女人,洪夫人才给过他两个丫头,不过出去交际么,席间无妓,便如桌上无酒一般。
方老伯爷欣慕文人门第,连方慧都知道投他所好,表白自己要好好读书,方伯爷又如何不知道,从前压着他也叫他读书,好在方老伯爷那里挣些印象分,将来多分点家产。
一样的书,不一样的人读,读出来的是不一样的效果。
他读着,就是慢慢把风流文人的那一套习气学齐备了。
睡在他外侧的房里人留仙这时候换了个睡姿,半梦半醒间嘤咛了一声。
方寒诚觉得她这一声里充满了柔媚,比起平常要勾人得多。
他顿时觉得某处更精神了些。
这精神撑着他睁开了双眼,只见留仙不知是睡得热了还是怎么了,把被子都掀了一半,玉体横陈,腰肢宛转,瞬间把他本已上窜的火直接点燃了起来。
这小蹄子,从前也不见她这样能动他的火。
方寒诚理智上知道他现在不该干那事,身体上不能自控,勉强想了一句“速战速决”,就迫不及待地翻身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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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