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陆溪很怕很怕小狗一样,乔越的皮毛过敏症也非常非常严重,此时男人眼前已经有点发晕了,他勉强支撑着身子,将车钥匙掏出来颤巍巍的递给了青年:“送我去医院,车里有过敏药。”
陆溪拿起钥匙,来不及多想,搀扶着人就要走。
现在都变成这样了,投资人都出问题了,这戏还拍什么啊?导演也被吓的不行,匆忙的跟在陆溪他的身后,副导演留下来主持大局。
导演和陆溪一起将人扶到了后车座里,又在车里找到了过敏药,就着矿泉水喂给了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乔越。
“我来开车。”导演说:“陆溪你赶紧打电话给最近的医院,和他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准备抢救。”过敏这事,可大可小,严重的,能直接致人死亡。
“好。”陆溪应了一声。
将一切的事情做完,青年这才
有空看向乔越,约莫是吃了过敏药的原因,此时的乔越虽然依旧一脸密密麻麻的红点点,但好歹睁开了眼睛,呼吸平稳。
“你是不是蠢啊!凑过来做什么?”陆溪此时顾不得乔越是他上司的上司,能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怒骂道:“我不过是被吓一吓,你既然过敏还来凑什么热闹,怕自己死的太快吗?你的底线不是不准伤害身体吗?底线呢?被狗吃了吗?”
乔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吧?明明知道他没事,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也许只是添麻烦,明明知道会伤害到自己,但是感性却将理智抛弃,只是一味的想要保护他。
只是保护他,仅仅而已。
“我没事,这过敏也就是看着吓人,死不了的。”他还有心情和陆溪调笑。
陆溪此时被怒火控制了大脑,口不择言道:“之前你还用砸沈子潼乐器的底线来威胁他,现在就忘了自己的了?保护好自己,这是最基础的事情,你……你……”
他气的说你不出话来了。
乔越感觉这对话……貌似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陆溪掉马而不自知2333333333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
陆溪和乔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整个车厢里一阵迷之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我说过这些话?”碍于还在开车的导演,乔越的声音压的很低。
陆溪心虚的撇开头,手脚都慌张的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直到乔越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颇为咬牙切齿,青年这才战战兢兢的转头,弱弱道:“我说了,但是你先答应我,不许太激动了。”
不然他怕以乔越现在这状态,等会儿直接把人吓的心肌梗塞了。
乔越:“……”
“其实那个……我……那个……该怎么说呢?”陆溪结结巴巴、扭扭捏捏的,他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赶紧把这事说清楚好了。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最后撒的谎越多,便越是得不到人的信任,自己也会陷入一个怪圈,每日每日的为自己有可能会戳破的谎话担心,与其如此,不如在情况还尚可控制下,将一切都说出来。
想明白了一切,陆溪的声音也慢慢的平缓了:“其实我就是你的第三人格。”
乔越……乔越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或者说其实他在……做梦?第三人格是陆溪什么的……男人的三观与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本来已经稳定的过敏症状突然之间就变得严重的,他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这才如梦似幻道:“你是……陆溪?”
这里的陆溪,显然指代的是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陆溪。
青年悲愤欲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乔越:“……”
此时男人的脸已经不能看了,密密麻麻的红点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陆溪却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微妙的、既震惊又抗拒但偏偏又带着点小喜悦,总之,十分复杂。
喜悦什么的?乔总不会吓懵逼了吧?陆溪在心中想到。
下午三点多,并没有堵车,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因为陆溪提前打过了电话,医院那边早早就准备好了人手,乔越人一到,就被推到了急救室抢救。
说是抢救也不正确,主要是乔越的过敏看起来太严重了,因此把医生吓的不轻,后面发现患者呼吸平稳,大脑清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折腾了好久,再加上药剂中有镇静剂的成分,乔越他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导演和陆溪见他没事,心中提的那口气总算是放下了。
导演还有一整个剧组需要安置,他和陆溪打了一声招呼,说晚点再过来后就先走了,陆溪到没什么事做,再加上乔越毕竟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他干脆坐在了床边守着。
男人躺在床上,有点过长的头发遮住了额角,陆溪看着他的侧颜,心中突然冒出了沈子潼的话?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了?还是在他六岁的时候。
等等!这个侧颜……再脏一点,瘦一点,头发再长一点……怎么和他小时候偷偷养过的小乞丐有点像?
不对不对!就乔太子爷的这个家世,就算小的时候遇到了,又怎么会变成乞丐呢?
陆溪失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
或许是因为和沈子潼早上才一起谈过那个人,又或者是这次突然的过敏,乔越久违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小时候的梦。
在七岁以前,乔越是没有皮毛过敏症的,他甚至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们家养过一只皮毛光滑的波斯猫,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猫,瞳孔是漂亮的蓝色,像大海一样。
它很活泼,喜欢围在他的脚边打转,被摸下巴会发出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
柔软的像一团可爱的棉花糖。
当时还年幼的乔越很喜欢它,会给它梳毛,洗澡,喂它吃东西,晚上还想抱着小猫咪一起睡觉——最后被管家制止了,说猫咪太小了,他晚上睡觉时会不小心压倒它的。
七岁乔越,还是一个善良听话懂礼貌的好孩子,他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颊上淡淡的婴儿肥将他衬托的格外可爱,唇瓣是如同樱花般细嫩的粉色,身上穿着小西装,带着领结,他成绩优秀,喜欢画画和音乐,矜持的像个城堡里的小王子。
所有的一切,都始于一场有计划的拐卖。
在乔越小的时候,上小学一年级并不想现在必须要六岁,七岁的他刚刚才开始上学,之前都是请家教在家里教导。
父母很忙,每天都有很多工作,小乔越很乖,他向来都是一个体贴人的好孩子,接送他放学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姐姐,这位小姐姐很早就辍学不读书了,在乔越很小的时候,对方就一直照顾着他。
两个人之间,与其说是少爷和佣人,不如说是弟弟和姐姐。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越早已经忘了这女人长什么样,只记得她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小酒窝,笑起来时十分的甜。
大人们每天在外面接送孩子,很快就熟悉的攀谈了起来。
没多久,乔越就认识了一个大哥哥,大哥哥说他是来帮自己的姐姐接孩子的。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大姐姐对乔越说:“我很喜欢他,但是我怕他会嫌弃我的工作,所以我偷偷告诉他你是我弟弟,你……能帮我先瞒着他吗?”她说这话时,面色还有点忐忑和犹豫。
小乔越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陪了自己好几年的大姐姐,他一口答应下来,还拍着胸脯做保证:“你别担心,要一起约会也不怕,我手里有好多零花钱。”
具体是多少,小孩没有算,他只知道自己家里有好多好多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那种。
女人喜上眉梢,她笑了笑,道:“钱你一个小孩子,担心什么?”
之后乔越跟着女人,和男人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只是有一件事他有点奇怪,他怎么从来都没在学校看到男人带着的小朋友,那是一个很瘦弱的男孩,头发的发尾有点发黄,皮肤是不健康的蜡黄色,手指缝里经常充满了污秽,胆子很小,不敢和乔越他们说话。
“那个……你要吃冰淇淋吗?”小乔越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
“我不吃。”男孩往后面缩了缩,怯怯的看着他。
对方比他矮很多,让小乔越有一种身为哥哥的责任感,他以为那人是害羞,便欢快的挤到小孩的身边,朗声道:“没关系,我有好多零花钱哒!我请你吃,咱们偷偷吃,不告诉其他人。”
“我……我我不要……”小孩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尖叫一声,跑到了男人的身侧。
留下被他吓到的乔越站在马路右侧,不知所措。他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害怕,他真的没有欺负小弟弟啊!弟弟就那么小一点,比他矮半个头,他疼他还来不及呢?
“你们这是……”女人的目光扫过,“怎么了吗?”
男人见势不妙,赶紧道:“这孩子以前上幼儿园时被小朋友欺负过,所以现在就有点怕生,抱歉啊!吓到了你们。”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露出痛苦的表情,眼里挤出一点不值钱的鳄鱼泪:“所以小越能不能多多包容一下小弟弟。”
“嗯。”没有被责骂的小乔越十分庄重的点点头。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小乔越却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大哥哥了,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再加上小弟弟对他避如蛇蝎,让一直以来人缘很好的小乔越心生挫败。
有一天放学,小乔越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应该来接他的大姐姐,便打算自己走到司机那里去——为了帮女人掩盖,这段时间司机一直都停在隔壁的路上。
就在这时候,男人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这一次,他的手里没有再牵着怯弱的小弟弟了。
他对乔越笑了笑,道:“晓霞他们在肯德基里等我们,让我把你接过去。”
小乔越心生犹豫,爸爸妈妈一直让他不要和陌生人走,但是这个认识的大哥哥,不算陌生人吧??停顿了几秒,男孩将手递了过去。
男人脸上的笑越发的大了,他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上了旁边的一辆面包车,为了防止孩子半路哭闹,几乎是一开始上车就用药将人迷晕了过去。
乔越就这么失踪了。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房间很暗,只有一盏幽黄的灯盏散发出那么一点的光芒,头很疼,手脚发麻,坚固的麻绳将他整个人捆在床上。
房子的隔音不算好,他能模模糊糊的听到隔壁的争吵声。
“我艹你妈,你瞧瞧你拐回来了个什么玩意?现在都上电视了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他家里这个情况我能把他绑回来,我又不是想找死?md,那个女的说谎?”
“那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里扔了?”
“不行,隔得太近了,我们很容易被抓到……”
之后的声音渐渐小了,乔越听不真切。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撞开,之前和善的大哥哥面色狰狞,手里的尖刀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幼小的乔越被吓的浑身发抖。
“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小少爷。”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的时候的事要揭开帷幕啦~
ps:备注一个事情!像文中这样和家长套近乎,伪装自己的孩子也在这所学校读书,然后抱走孩子的事在现实中是有真的发生过的,被抱走的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所幸现在的监控各方面发达,三天之后,人贩子被追了回来。
所以小天使们家里如果有小孩子的话,请一定要注意点,现在人贩子太猖狂了,各种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十月份, 天气已经转凉, 有寒风沿着未关紧的窗帘渗透进来, 男人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大山般, 将幼小的乔越整个笼罩在其中。
“呜呜…呜…”小男孩害怕的往后面撤退, 牢固的胶带像一块黏糊鼻涕虫, 死死的堵住他的嘴。他挣扎的太厉害了,粗糙的麻绳勒进肉里, 磨出一道道红痕。
他不懂,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