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王月月？”许初仰起头，漆黑的瞳眸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就恢复成清澈。
    她摇摇头，语气很坦然。“我觉得自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王月月的事情，她也没有告诉我，所以我不会道歉。”
    某些必要的情况下，许初会为避免麻烦而道歉，比如一开始的和顾朝的争端；而另外一些情况下，她不愿意这么做。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有原则的。”顾朝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其实也没有多少意外。
    许初这个人，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无论是行事方式，为人处世，甚至原则，都有很大的差别。
    顾朝一开始也没看懂她，现在却看明白了。不禁觉得有点意思。
    “也没有吧，我感觉自己还挺好说话的，”许初下意识的说，想想又笑，“不过可能我和之前改变也不少，嗯，自从遇见你之后。”
    如果是之前，自己可能还会在意王月月不理自己，甚至想的更恐怖一些，被班级里的人全部孤立。
    许初看过很多书，她完全确定自己不能接受被全班孤立的结局。无论是因为害怕孤立也好，还是因为厌恶孤立也好，她都不想接受，也不想惹麻烦。
    直到遇见顾朝，事情才彻底失去控制。
    “咳，勉勉强强承认这一点吧。”顾朝咳嗽两声，看着许初认真的样子，到底说不出什么嘲讽的话来。
    要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也太假。顾朝想，勉强承认万分之一还是可以的。
    ☆、第十八条
    顾朝是什么性格许初再清楚不过，她笑笑，没对顾朝的心口不一说什么。
    许初主动提出要帮助顾朝解决表情管理课程的事情，顾朝没说什么，倒是有点默认的态度。
    “其实就是那些话而已，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就好了。”许初试图把自己的感觉传递给顾朝，“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性格好不是没有原因的。一般情况下，许初基本上没生气过。
    相较于许初的认真劝说，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的顾朝就不讨人喜欢多了。
    懒散的半阖着眼睛，琥珀色的流光在眸中划过，顾朝态度不明的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许初叹气，觉得有点无法交流。顾朝也不是什么好性格的人。
    思考片刻，许初眼睛一亮，咽咽口水，怯生生的试图激将顾朝。
    “就是，这是当明星必须要经过的一关，你努力了这么久，放弃太不值得。”
    明明努力这么久，一天天在训练室练习编舞作曲，甚至自己还在空间里抽空看曲谱。
    和顾朝相比，许初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似的。
    听到许初这句话，顾朝终于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很漂亮。
    顾朝扬扬唇角，漫不经心，“我不想当什么明星。”
    “不想当明星？”许初茫然的重复一遍，又笑起来，“怎么可能，那你在训练室…”为什么那么拼命？
    “找个地方活下去，仅此而已。”再度打断许初无所谓的猜测，顾朝翻身坐起来，摆摆手，“实话告诉你吧，我对出道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进入娱乐圈，在公司就很不错。”
    有吃有喝包吃包住，还有每天足以打发时间的训练。无论是和之前的什么职业相比，都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如果不是被这些条约打动，顾朝也不会和中城28区的hb公司签了五年合约。
    许初有点呆。她一直以为顾朝是想进入娱乐圈当大明星的，结果这个人却说自己根本不想。
    可是在h·b公司，无论他想不想，不都要出道吗？顾朝却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
    许初隐隐抓到关键，却有点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之前只以为只有她才是不求上进的咸鱼，现在看来，瘫在这里的咸鱼变成两条。
    “顾朝，我是觉得，”神色认真起来，许初看着顾朝，“无论你想做什么，留在公司也要先完成任务吧？别的事情要等你起码留下来再说。”
    许初说的有道理，所以顾朝也没说话。
    短暂的交流过后，顾朝和许初勉强达成共识。不管怎么说，先把表情管理这门课解决了再说。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有点残酷。
    许初的方法对顾朝来说不怎么适合。都是十四五岁的青少年，沉稳这个词根本就不沾边，许初脾气好是独一例，顾朝完全是她的相反体。
    一晚上过去，顾朝觉得，除了憋了一肚子气，他好像并没有什么长进。
    这天晚上在空间里交流到很晚，这个空间也没有钟表这些东西看不到时间流逝，在许初眼里就是一眨眼就到第二天。
    幸好空间很逆天，只需要短暂的休眠就能保证第二天的精神丝毫不受影响。
    许初精神奕奕的来到教室，一眼却愣住了。
    原本自己的座位旁是王月月，现在这个位置是空的。连桌带椅，全部空荡荡的。
    看见许初来了，班上一些人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许初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看见独自一人坐在最后面的王月月。
    单独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王月月无动于衷的写作业，干巴巴的饼子放在桌上，全然刻苦勤奋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许初的视线，王月月抬眼，朝着许初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就像是没看见这个人。
    许初叹口气，默默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她没想到王月月居然这么讨厌她。
    难道只是因为那天...在服装店没有借钱给她吗？
    摇摇头，许初翻开书本，没在意旁边同学们的私语声。
    这节早自习注定不平静。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住班主任，在看到那个空出来的座位之后，班主任皱着眉，把许初和王月月都叫了出去。
    “坐在后面一个人更能够安心学习。”王月月低声说，低着头，倒是没扯上许初，“老师，我不想继续坐在原位了。”
    “后面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做？”班主任对王月月态度很好，语气亲切，“如果有什么事，什么矛盾，你和老师说，不需要为这点小事影响你的成绩。”
    王月月今年还拿了优秀学生名额，家境贫困的刻苦学生，无论哪个老师都是喜欢的。
    许初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着班主任和王月月交谈，听着天平渐渐倾斜。
    “那这样，你换座位可以吗？”班主任对王月月说，“你找一个愿意和你坐的人，你们可以私下协商换座位。”
    许初不自觉的缩了缩。她在班上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肯定也不会有人想和她当同桌。原本还有王月月在，这次连这个同桌也要失去了。
    “许初。”看着王月月低着头，瘦弱的肩膀瑟缩着，班主任皱眉，转过头和呆呆的站在旁边的许初继续说话。
    “你和王月月要好好相处，不要使性子，王月月同学和你也是这么久的同桌了...”
    许初有些走神。班主任说的话像是软刀子似的，杀人不见血的疼。
    这也是她在这里，如果按照顾朝的性格，这个的杀伤力还比不上表情管理课上提出的问题呢。
    自己是不是可以在晚上用这些话训练顾朝？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过顾朝要是在这里也好，他也不可能顶撞班主任，说不定能磨炼一下...
    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危险的想法。许初一顿，克制的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