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仪器再次发出警报,身边的医生皱着眉,“seven,还是不够,怎么办。”
seven看到在另一张床上已经半昏迷的云朵儿。
“人的血液不能提取太多,再这样下去,云朵儿随时可能失去性命。”
楚可昕捂住嘴,温热的眼泪滚烫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一阵发麻。
肖炎轲努力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瘫痪在地上。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让seven再抽,可是看到床上另一个女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一句话太残忍了,谁的命不是命,若可以,拿去她的换她儿子的啊!
绝望就像是盘旋在头顶上的乌云,她没有办法,生与死之间她是自私的。
她面对落地玻璃窗,将肖炎轲推开。
“咚”地一声,她跪在面前,“求你,救救我儿子。”哭泣声带着浓浓的哽咽,一个母亲最卑微的请求。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小小睡美人
这几个字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几个医生相互一看,医者父母心,何尝不知道楚可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但两条人命都是命。
楚可昕颓然倒在地上,“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但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她不知道当年知道自己和儿子身上中了毒的祈爵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绝望。楚可昕只觉得呱呱活着的希望就好像一把沙子,在她的手心里一点一点流失。
她趴在地面,手掌触在地面,冰冷又光滑的触感刺激她的神经。
肖炎轲伸手抓住楚可昕,将她拉起来。可楚可昕的腿压根就没有力气,“可昕,冷静一点,他们会想办法的。”
“为什么?”她眼睛红肿,“如果是我该多好。”
肖炎轲伸手拍拍她的背,“别这样想。”
“我还没有给他讲故事,我还没有给他设计衣服,我还没有看他谈男朋友.......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和他一起做。”
肖炎轲握着她的手,给她仅有的温暖,“可昕,能有机会的,别给他先宣判死刑。”
楚可昕喉中哽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绝望的,莫过于祈祷老天爷。
seven偏过头,不忍看着这画面。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始终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亲亲吻上她白皙的额头,继而又到她的眉心,又缠绵至到她柔软的唇。
忽地,云朵儿的睫毛微微颤动,羽毛般的眼睫扫过他的下颌。
seven笑了,伸手抚上她的唇,“小小睡美人,你醒了。”
她微微扬起嘴角,恍如三月初春的细雨,“对啊,小叔。”声音浅浅淡淡恍若一片羽毛,落在人的心尖上。
seven低头,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小叔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他的声音也没多好听,有几分不忍藏在里面。
云朵儿偏过头,嘴角噙着笑,好似清晨沾了露珠的花瓣儿,“你说。”
他指了指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呱呱,“他病了,需要血清才能救。你身上提取的还不够。”
云朵儿看到呱呱的脸,有些茫然。seven在她身上抽了好几次血,她的头脑都昏昏沉沉的,连带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睛莫名亮了亮,“弟弟?”
“嗯。”
“那就抽吧。”嘴角是细微的弧度,温顺乖巧,像一只猫儿一样。
“可…”
她掩住笑,“你干嘛,从前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今天变了性子啦!”
seven捏一捏她脸蛋,忽而沉声说:“云朵,血抽多,会死人。有些人抽血抽多了,立即就死了。而有些人却能活下来。”
云朵仍在出神,这样的温柔的seven难得一见。她抬起眼眸,“小叔,你怕我死?”
seven说,“我希望天天看见你快乐,平安无事。”
云朵儿心底里笑,难得能让seven开口说这样一句话。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轻声道,“别让弟弟等太久了,抽吧。”
seven抬头,揉了揉她漆黑的长发,“云朵,你很坚强。”
她声音闷闷的,“也有不勇敢的时候。”她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小叔,当真是生与死对半吧?”
“是不是有点害怕,若是怕了就......”
云朵儿立即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是想说,既然勇敢了一次,那就再来一次吧。”她主动勾住seven的脖子,手臂环住他的毕竟,扬起头,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声音从耳畔划过,“小叔,要是我死了,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都没有主动亲亲你,我不是要后悔死了。”
她的舌柔软又美好,轻轻的挑~逗,缓缓地缠~绵。
她的一滴泪落在他的舌尖上,微妙的苦涩里带着短暂的甜蜜。
云朵儿微微笑,“快,抽走。”
seven看了一眼云朵,忍着颤抖,将针扎进她细白的手臂里。她强撑着意识,望着落地窗外的女人。好漂亮的阿姨,是三叔的妻子么?
终于,那机器不再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了。
楚可昕颤抖着手臂,将手心放在玻璃窗上望着呱呱,眼睛里噙满了破碎的眼泪。她望向云朵,强拉起嘴角,”谢谢你,天使。”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此刻,里面有人在说,“太棒了,seven,手术很成功,这孩子身上的毒素全部消掉了。”
楚可昕听了他的话,反而有点不敢置信。她伸手拉住肖炎轲的手臂,“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