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电话,告诉罗恩,叫他和二哥将呱呱带来的同时,连带顾白卿和seven都带来。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自己上楼来见她,本是想好好和她说通一凡,如今进来了,两个人又无端生了气。
他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想了想自己的做法,真是没事情找事情。
从前在徐城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性子比谁都犟,如今又怎么可能先低头。就如她说的那样,自己找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中了她楚可昕的毒,爱惨了她。
祈爵起身,去了浴室,将温热的毛巾拿出来擦拭她的周身。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身下,疼痛感又上来。他擦的很有耐心,将那些沾染在她身上的液体全部都擦掉了。手指游离过她细滑的肌肤,情难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楚可昕看到他眼中的已经攀升的热度,一伸手拍掉他的手,冷声道,“别再碰我。”
挺难得,祈爵居然一声没吭。他起身,很吃力地将她整个抱起。他腿还受了伤,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那么执着的要抱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
祈爵将她稍稍抬高一点,她发间的洗发水渗入他的鼻间,熟悉又好闻的味道。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慢走。楚可昕想到昨天晚上的车祸,想着他怎么还这样,一条腿不要了么?可又往里想了想。他要不要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路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楚可昕突然发现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祈爵将门推开,她才发现,这个人居然疯狂地复制了当年中海豪庭的布置。
祈爵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楚可昕也不多说什么了,换了一张床,身上也被收拾干净,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从昨天到今天,她压根就没有闭上眼睛过,此刻睡意一下子上来,她昏昏沉沉入了睡。
不多时,有佣人,拿来祈爵的电脑。
他也脱了鞋子,坐上了床,索性就在楚可昕身边办公。他回过头,见楚可昕已经熟睡的模样,心底微微有几分松懈。
自祈老爷去世以后,祈氏整个集团都是祈爵和祈沪在掌控。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他仿佛离不开楚可昕,连一旁的办公桌也不愿意去,就那么和楚可昕躺在一起办公。
他侧过脸望着楚可昕熟睡的侧脸,她的眉毛紧紧皱着,好像在梦里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祈爵伸出手,将她的眉抚平,想着她如今所求也不过就是一个顾氏和一个孩子。算了,他算是栽在楚可昕身上。
来找她的时候满腔的火,见到她了,那些她的见死不救都成了过眼云烟。他做不到真的去伤害她,就连她现在身上的伤,他看着都觉得难受。他知道,自己就是爱她爱得连个原则都没有。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支着自己的下巴,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如何将一个牧场收购下来的计划。这个牧场原是顾家手下一个一个王牌。顾家百分之八十的经济是来自于畜牧业。
楚可昕睡得挺好的,但是自己的腿不小心用了一下力,就蹭到了原本受伤的地方,一下子,她就疼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祈爵坐着她身边,盯着电脑,正在思考什么。他想的太出神了,也没有发现楚可昕已经醒来了。
楚可昕的眼神恰好瞟过电脑屏幕。不期而遇地就看到了收购两个字,紧跟着在后面的是黄金牧场!
楚可昕惊得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顾家的产业,难道祈爵真的是因为她要去对付顾家了么?
她望着男人,他双手放在键盘上,嘴唇紧紧抿着,一丝不苟的样子,她心底生出无限的害怕。
她假装翻过一个身背对着祈爵,不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着。
她垂下了眼睑,狠狠握紧了手心。没了自由留在他身边,亦或者是他毁了顾氏,她哪有什么选择。
祈爵看了一眼集团做的收购资料之后,移动了鼠标,将收购两个字改成了助资。
欧洲对与牛排与乳制品的需求也很大,如果接着他们祈氏的名头开展欧洲业务,想必顾家马上就能打通欧洲这一块市场了。
祈爵嘴角噙着笑,如此,顾家的会越做越大的。
他偏过头,看到楚可昕的侧脸,宁静又安详。他想了想,将电脑关了,也躺了下来,手从她的要际穿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这种她在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楚可昕可以听到身后祈爵强有力的心跳声,他霸道的将自己的气息都染上她的身。她咬着唇,心头泛起一股子强烈的酸涩。
过了半晌,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转过身子投入祈爵的怀抱里,两只手缠上祈爵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祈爵黑耀的眸子渐渐亮了,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手自然地放在楚可昕身上。
他感觉到自己胸前一片湿热,只当是楚可昕心里头委屈了。总之,她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想着,他手下又多了一份力,像是想要将楚可昕融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楚可昕也不知道到最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温度,祈爵早就已经起来了。
她刚想起来,就听见门外有对话声。
“我要见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听就是呱呱。
“她还在睡觉。”祈爵睨了一眼呱呱,这孩子的看向他的眼神同从前不一样了,他知道,多半是因为他说的那些不要他们的话被他听到了。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祝你新婚愉快。”呱呱一字一句道,说得是祝福的话,但祈爵看到他眼神中多半是怨恨,剩下那么一点点也是被难过所覆盖。
他噙着笑,“怎么听说的?”
“报纸,电视,互联网......都这样说。”
“你想要套我的话么?互联网?如今的消息有那么迟缓么?儿子,我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解除婚约了。”祈爵扬起笑,望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脸色有点怪异,小嘴抿得紧紧的,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就想知道为什么爹地为了和萨琳娜阿姨结婚放弃了来救他,而后面又和她悔婚。
他漆黑的眼睛幽怨地望着祈爵,祈爵也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可孩子哪有大人那么好耐力,没多久,他便僵硬地开口,“丢了芝麻又丢西瓜。”
呱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可祈爵听懂了,他在说,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看着呱呱那张小脸,没有再也看不到往日对他的依赖和尊敬,有的全然是防范与失落。他的心也蓦然一疼,这个从小他捧在手心的儿子,最困难的时光里,他成了震惊唯一光芒的儿子,如今却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