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昕听到他这样说,没再说什么了。她躺在床上,背对着祈爵,心想着那份报告也只能自己偷偷去拿来看了。
祈爵望着楚可昕的背影,还在半空中的手僵硬地握了起来。
他离开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他心里不由苦笑一声,他的女孩就是聪明非凡,从他的神情里就能看出来是检测报告出了错。
他快步往书房走,叫来家里的医生,将那一沓子的检查报告给他们,叫他们好好看,报告有没有可能出错,或者有没有机会挽回。
说到底,祈爵也知道,自己去的医院是最好的,怎么可能有出错的可能性,但他心里也同楚可昕一样,他也想要这个孩子。但,他唇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他和阿昕所经历的事情总是会比旁人要艰辛很多。
医生看了报告,同祈爵想的一模一样。
一个妇科很权威的女医生将眼镜往上提了提说,“少爷,这个病越早做越好。少夫人这个已经有点晚了,不能再拖延时间,我想最近就可以动手术了。”
祈爵的心口狠狠地一震。楚可昕对这个孩子那么宝贵,他得怎么样才能说服她将这个孩子给拿掉。
第二天,祈爵难得早上没有出门,叫罗恩准备丰富的早餐。他走到楚可昕的房间里,发现她同前一天一样,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的眼眸一片黑暗,想到女医生昨晚和他说的话。
“少爷,这种病往后都会伴随腹痛,偶尔还会有阴~道出血。如果早期做手术还是比较容易治愈的,若是再往下拖,对母亲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祈爵眼神暗淡,他走到楚可昕身边,半蹲着身子,替她擦掉脸上的汗水。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就这样攀上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暗哑,“怎么起来那么早。”
祈爵将她整个手心都包在自己手里,“我叫你吃早饭,罗恩准备了早餐。”
楚可昕闻言,吃力的想要起来,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又疼了起来。
若是昨天,她还能想是吃坏了肚子,到了今天又是这样子,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她有一种直觉,若不是这个孩子或者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祈爵是不可能不要她生下来的。
祈爵见她吃力,自然将她抱着下楼。整整一天,祈爵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细心地待在她身边。甚至到了晚上,还很难得地找了一片海域,带着她一起放烟花。时间就好像退回到当年在徐城一样快乐的日子。
只是所有的美好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永远裹着五彩的外壳,却经不住轻轻一击。
祈爵速度很快,一周时间不到就约好了权威专家,因为手术的问题还经过了好几场研究讨论。
这天,楚可昕跟着祈爵上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祈爵要带她去哪里。她的一双手紧张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阿昕。”
祈爵突然喊了她一声。
“啊!”她就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下子被惊了一声。她回过头看着祈爵,“怎么了么?”
祈爵何尝看不到她脸上的慌张和恐惧,他看着方向盘,轻声说,“可昕,我们去一趟医院,把孩子拿掉了吧。”
楚可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在说什么?”她鼻子发酸,酸涩难忍。
“你现在时间还短,非要等到不能流产了才来么?早点做掉吧。”他握住楚可昕的手,发现她冷的惊人。再看她的人,眼神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了。
祈爵没吭声,狠着心将她往医院带去。
“爵,我真的真的不想......为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她胸闷到不行,眼睛里全是眼泪,只怕再多说一句话,翻涌的泪水就全部要出来了。
“阿昕,其实不要孩子很好。你看呱呱他多少带点孤僻。现在我们还爱着他还好,当了将来,有了两个孩子,我们一定会偏心的。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我可以两个都爱的,一定不会不公平.....”
祈爵皱着眉,将车子开进了停车位,“阿昕,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情。你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不行么?”
“我怎么做得到,他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楚可昕胸口起伏地越发厉害了。
祈爵却没有再管她,见她不愿意下车,便将她横抱着进了医院。而此刻,这个医院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场手术。所有专家都出来了,明白这次的病人非同小可,都抱着一万分的心思在面对。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我们结婚吧
祈爵没再理会楚可昕的哭泣,狠心地将她放上手术台。
白色白炽灯打开,照的人眼睛都刺疼。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压着楚可昕的手,她连挣扎都不能。哭泣声从喉咙里破碎地出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细密的汗水沾染了她整个脸蛋。
祈爵无法凝视楚可昕。他站在手术室外,人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困兽。他用力砸在手术室的墙壁上,狠狠咬着自己的唇,血腥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口腔。
终于,一个带着大口罩的医生走到楚可昕面前,手中拿起一支针管,那冰冷的液体几注射进她的身体里。她终于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盯着上面的灯光,直到所有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是空荡荡的。
时间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人就像是掉进了云团里,又轻又小。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好可怜,你看到没有,那男人刚才眼睛里都是眼泪。”
“你说祈少爷啊,说真的,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么难过的样子。”
“这位是他夫人吧。”
“应该是的吧,但他们还没有宣布结婚呢。哎,宫外孕啊,太可怜了,本来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可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但偏生孩子还不能要。”
楚可昕听得模模糊糊,什么宫外孕,什么孩子?
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手上插着输液管,冰冷的液体正一点一点进入身体里。她睁开双眼望了下四周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还有白色的被子。
她们刚才在说宫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