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赵安安挤了泪出来,哭唧唧地控诉:“哼!你流氓!你吃我豆腐!”
严煜撇开脸看向窗外,以光线的微妙角度,掩住自己眼神迷离的双目。
他的声音冷静得毫无情绪波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的合同里,有一条条款标明,当乙方欺骗甲方时,甲方有权利追究乙方的责任。”
赵安安双手叉腰,底气十足:“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
他慵懒地靠在真皮软椅上,翘起二郎腿,姿态优雅,“我的早餐呢?”
赵安安瞬间秒怂,低头对手指:“那个,我只是说买早餐,又没说买哪天的早餐,是你自己误会了嘛。”
严煜:“为了等你这份早餐,我从早上六点半到现在,油米未进。”
赵安安:“关我屁事哦。”
严煜:“你再说一遍。”
赵安安立马正经脸:“严先生,其实是这样,早上我本来想去买早餐的,可是忽然间我受到了上天的感召,它告诉我,我必须立马去实现我的梦想。”
严煜凑近,语气嘲讽:“哦,你的梦想是什么?”
赵安安一脸感动中国梦的神情:“世界和平。”
严煜拍拍手:“伟大,太伟大了。”
赵安安点点头:“所以说,严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追究人家的责任?区区一份早餐而已嘛。”
严煜冷酷无情:“不能。”
赵安安趴在他手臂上,无辜小狗眼,试图以怀柔政策化解眼前的危机:“严先生,我明天买给你吃好不好,你看,你吻也吻过了,就当是追究完责任啦。”
严煜:“想得美。”
赵安安没了耐心,“你到底想干嘛啦,你这个小心眼的臭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早上出去挣钱糊口有多辛苦,我又不是出来玩的,我是真的有正事要做,我起早贪黑当群演……”
严煜眯起眼:“赵安安,你什么时候开始当群演了?”
赵安安:“昨天。”她从包包里掏出这两天领到的群演费,笑得阳光灿烂:“总共赚了两百五十块。”
她将钱塞到他手里,自豪地表示:“拿去,就当是你的早餐费了!”
严煜低下头。
不可否认,在赵安安将钱塞给他的一瞬间,他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自己挣到的?”
赵安安:“当然!挣得可辛苦了!”
严煜只出神了那么几秒,继而不动声色地将揉皱的两百五十块折好收进裤兜里。
他缓缓地问:“在哪个剧组?谁介绍你去的?”
以为危机已经成功解除的赵安安开心地看窗外风景:“在阿哲的剧组啦,他的新电影。”
话音刚落,耳朵边贴了个人,严煜的声音低沉性感:“原来你不止和元远约会,而且还跑去和你的竹马私会,赵安安,你铁了心想被我告到倾家荡产,是吗?”
赵安安一动不动,“不……不是……”
一切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严煜压根不听她说话。他从后面揽住她,语气可怖,像是从地狱发来审判,一字一字告诉她:“赵安安,你做好觉悟。”
赵安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抵挡不住演戏的魅力,充分将自己小绵羊的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双目含泪,尔康手哭喊着:“啊不要!严先生,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严煜拉下脸:“赵安安,请你正经做个人。”
赵安安翻个白眼:“哼,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嘛。”
直升飞机不是飞往严家的方向,赵安安有点心乱,她问:“你要带我去哪?”
严煜撇开眼神:“我说了,我今天得让你知道厉害。”
等到了目的地。
赵安安站在大门口,迷茫又懵逼。
她指了指眼前的大型游乐园,问:“严先生,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严煜低眸看了看手表,“对,但这只是我要带你来的第一个地方,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开始我们的惩罚游戏了。”
赵安安指了指从另一个通道匆忙被赶出来的游客,“是在清场子吗?”
严煜:“是。”
赵安安:“严先生,你是不是饿傻了,脑子不太正常?”
游乐园算什么惩罚嘛。
时间刚好,最后一名游客被请了出来,严煜拉着赵安安往里面去,“从现在起,我要带你去做你最害怕的四件事。第一件,是逛没有人的游乐园。”
接下来,赵安安每玩一个项目,严煜就要冷漠地问上一句:“怕不怕?”
赵安安瑟瑟发抖:“呜呜呜,超级害怕。”
逛鬼屋的时候,赵安安整个地跳到严煜身上,趁乱踩了他好几脚:“严先生,人家不要玩了。”
严煜的步伐明显比刚才在外面要慢上许多,他没有回应她的话。
赵安安往前一凑,“严先生,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严煜哼一声,拽起她,健步如飞,往外面去。
赵安安抿抿嘴,“哈!严先生!你是不是害怕鬼屋!你这个胆小鬼!”
此时他们已经从鬼屋出来,严煜站在阳光下,碎光笼着他的黑色西装,他高大笔挺的身姿,宛如希腊雕塑。听了她的话,他冷冷地扫她一眼,“你觉得我会有害怕的事吗?”
赵安安仰起脸凑上前:“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事。”
严煜眸光沉沉,紧紧盯着赵安安。
全世界唯一能让他害怕的事,只有一件。
赵安安伸伸懒腰继续往前走,嘴里嘟嚷:“严先生你脑回路好神奇哦,逛没有人的游乐园根本不可怕。”
严煜跟在她身后:“因为你过去最怕孤独。”
赵安安顿住。
数秒,她抛下一句又轻又浅的话:“可这不是有你陪我吗?两个人的游乐园,不叫孤独,叫甜蜜新天地。”
严煜一僵。
他迈起大长腿,匆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走了,去一个地方。”
第二个地方,是一家甜品店。
老板笑嘻嘻地出来招待:“严先生,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去你家做甜品师的。”
严煜咳了咳,他快速瞄一眼赵安安,继而收回目光,对老板说:“我是来买甜品的。”
老板:“还和以前一样,店里的甜品全都来一遍吗?”
严煜:“对。”
店里所有的甜品都摆上桌,从门口的座位一直到墙角的座位。赵安安眼都看花了。
严煜推推她,面无表情地问:“知道你第二件最怕的事是什么吗?”
赵安安嘴馋地咽了咽:“是什么?”
严煜:“发胖。”
赵安安:“……”
严煜昂起高贵的头颅,指了指满桌的甜品,发号施令:“将这些全都吃完。”
赵安安埋头就啃。
吃了半个小时,赵安安摸着肚子,实在是吃不动了,葛优躺的姿势倒在沙发座上,旁边严煜递过来一杯清茶。
清茶很是解腻,赵安安喝完一杯,总算缓过来了。
她吃得很开心,面上却还是要做出痛苦的神情,摇晃着他的胳膊,求他:“严先生,你的第二个惩罚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可不可以暂缓刑罚,将剩下的这些打包回去再吃?”
严煜看她一眼。
赵安安立马挤出眼泪来,可怜兮兮。
严煜冷漠脸:“老板,打包。”
赵安安高兴地捧住他的脑袋往前亲,糊了他一脸颊的奶油,严煜嫌弃地抽起纸巾,擦了脸,走到门边,见她还躺在沙发上,招招手:“赵安安,过来,去接受你的下一个惩罚。”
这第三个惩罚,就有点厉害了。
赵安安吓得鼻孔都大了。
站在严家本家的豪宅大门外,赵安安有点想要临阵脱逃。
“那个,严先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严煜一把将她从身后拽出来,“很久没带你回家,正好和你一起回来看看爸妈。”
赵安安小碎步跟在他身边,“严先生,你父母知道我们隐婚的事哦?”
严煜:“知道。”
赵安安:“我害怕。”
严煜:“你确实应该害怕。”
刚进门,草地上,严父严母正牵着金毛散步,一见代步车上的严煜和赵安安,当即挥了挥手,喊:“严煜,回家了啊。”
车正好稳当停下,严煜将赵安安拉下来,“爸,妈。”
赵安安紧张得不能呼吸。
严父严母是那种典型的退休精英夫妇,一举一动威严利落,目光如鹰,看人的时候,有种能一眼将人看透的锐利。
赵安安下意识往严煜身后躲。
严煜:“赵安安,喊人。”
赵安安声音细细弱弱的:“爸,妈。”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传说中不受待见的豪门受气小媳妇时,她的待遇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严母亲切地上前牵住她的手,责备旁边的严煜:“严煜,跟你老婆怎么说话的,凶什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