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薄唇上的滚烫,是她双唇传来的温度。
    她主动吻了他。
    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
    她靠着他的唇,轻轻道:“徳昭,以后你也要这样,一直一直喜欢我。”
    徳昭愣了半晌。
    而后毫不犹豫地抱紧她。
    “曾经我想过,你若能看我一眼,我就把爱给你,你若能喜欢我,我就把命给你,而如今爱和命都是你的。”
    幼清笑起来,“嗳,我记下了,以后你的爱和命都是我的。”
    ·
    福宝跪在地上,双膝靠着冰凉僵硬的石板,跪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德庆很不高兴,在屋里走来走去,斥责道:“你为何要走开?就差一点,徳昭就瞧见你了!”
    福宝含泪不住地求饶。
    齐白卿上前一把扶起福宝,恶狠狠地看向德庆,“你够了,何必训斥她!你让她往幼清跟前去,原本就已经够荒唐了,如今还要她到睿亲王跟前去,你想害死她不成?”
    德庆回身,瞧了齐白卿一眼,然后又瞧了福宝一眼,嘴上轻描淡写道:“她死了又如何?贱命一条。”
    福宝止不住地躲在齐白卿身后颤。
    齐白卿背过身,不去看德庆,轻轻地安抚福宝。
    德庆双眼一眯,觉得刺眼,上前就将福宝和齐白卿拉扯开来,福宝被甩到地上,手臂碰到桌椅尖角,痛得不敢出声。齐白卿作势就要往前去,被德庆一把拦住。
    “你先别管她!本王有条妙计,你要不要听?”
    齐白卿义愤填膺,“不要!”
    德庆哼一声,径直将他拉走。
    福宝想要跟过去,却又害怕得不敢靠近,在原地待了一会,最终决定到外面找找。
    德庆推开一间屋,将齐白卿塞进去,齐白卿要往外走,德庆挥手就要打,齐白卿缩了缩,
    德庆放下手,笑:“不打你,但是本王有的是方法对付你心上人,乖乖陪本王玩,就不怪罪你了。”
    齐白卿往地上呸一声。
    德庆啧啧两声,指了指齐白卿道:“如今你的续命丸也吃的差不多了,再服用一丸,以后就不用再吃了。”
    齐白卿凝眉,不知他为何要说这话,打探地问:“当真?”
    德庆并未回应,笑道:“本王不准备再拘着你,相反的,本王还要放你出去,以后海阔天空任鸟飞,你随便往哪去都行。”
    齐白卿半信半疑,“你到底想做什么?”
    德庆上前一步,与他挨得近,眉眼间透出一抹危险的意味,“本王想请你帮个忙,将连幼清从徳昭身边带走。”他语气一顿,缓缓道:“她是你的旧情人,你们本就两情相悦,本王愿意成人之美,”
    齐白卿迟疑半秒,仍是不敢相信德庆。
    “难道你花了这么大工夫,只为了让我将幼清带走?”
    德庆点点头,“对啊,一切让徳昭不好过的事,我都乐意去做。”
    齐白卿问:“为何是现在?”
    德庆眼珠子转了转,不太耐烦,“因为徳昭如今只身在外,正是你和连幼清逃跑的大好时机。”
    齐白卿顿了顿,许久后,道出一句:“我不愿意,她本就是睿亲王的,这几年我能陪着她,已经心满意足。”
    这几日在小行宫,他亲眼瞧着睿亲王对她有多好,睿亲王能给她荣华富贵,能给她一切一切,那样雄壮英俊的男子,才该是她应得的归宿。
    德庆气打不一处来,“好你一个齐白卿,老子做了这么多,你他妈说不愿意就不愿意?”
    齐白卿抱住头,面上懦弱,嘴上却死死不肯松口。
    本以为今日就要死在德庆手里了,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齐白卿睁开眼,见得德庆已经恢复平日儒雅的面貌,站在门口同人说着话。
    他探身一看,是徳昭。
    德庆笑容含蓄,镇定自若地看着徳昭,“九弟,大夜晚的,你为何来此?是来找我的么?”
    徳昭笑了笑,“刚好经过,听得屋内有些动静,以为大哥怎么了,所以想着进屋看看。”
    他也不是碰巧经过的,因着夜晚出门往太子那边去,中途遇见白天那个鬼鬼祟祟凑到幼清跟前的侍女,起了疑心,遂跟了过来,刚到屋门前,依稀听得德庆的声音,想着探听一二。
    哪晓得那个侍女竟察觉到他的存在,朝屋里狠狠踹了一脚,而后就跑开了。
    徳昭朝屋里扫了一扫,见着不远处呆立的齐白卿,问:“大哥,那人是谁?”
    ☆、第36章 亲吻
    他这话一出,齐白卿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身子绷紧,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端倪。
    德庆淡然地指了指齐白卿,语气平静,道:“哦,你说他啊?他是我的贴身随从。”
    徳昭打量齐白卿,只数秒的功夫,他收回视线,语气颇有嘲讽之意,同德庆道:“大哥一向喜欢贴身侍女,如今倒变了口味,换了个贴身侍从,而且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德庆不怒反笑,唤齐白卿过来,动作亲密地挨到跟前,指着徳昭介绍道,“这是我九弟,大名鼎鼎的睿亲王。”
    齐白卿一愣,顺口地喊道:“睿亲王好。”
    他离得近了,徳昭看得更加清楚,细细将齐白卿从头到脚打探一遍,像是要从他身上探出点什么似的。
    齐白卿紧张地攒住袖子。
    忽地德庆伸出手来揽住齐白卿的肩膀,同徳昭道:“九弟,夜已深,大哥我要歇息了。”
    徳昭一愣,万没想到德庆如此直白,没有丝毫顾忌。思及这些年德庆暗地里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性情大变至这般地步,也不是不可能的。遂不再探问,告辞离开。
    “良辰美景,就不打搅大哥的好事了。”
    齐白卿气得一张脸涨红,此时徳昭刚一转身,他便立马一脚往德庆那边踢过去。德庆身手快,不但躲过了他这一脚,而且还从后面揪了齐白卿的头发,一拉一扯,齐白卿不得不向他身上倒去。
    此时徳昭想起什么回头一探。
    德庆揽着齐白卿姿态暧昧地朝徳昭挥手。
    徳昭眼眸一眯,快步走开。
    门一关,齐白卿愤然道,“我清白一男儿,岂可与你扯上那等关系!”
    德庆没了刚才的好脾气,神情骤变,又恢复成那副狠戾的模样,一把揪着齐白卿往地上拖,“本王堂堂一王爷,屈尊替你掩护,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本王,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齐白卿死命挣扎。
    德庆并未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一点点地窒息,等到齐白卿实在呼不过气几乎要晕过去时,这才缓缓将他放开。
    齐白卿张嘴就要骂,无奈咽喉被掐肿,嗓子沙哑,刚吐出一个字,上头德庆一记眼刀杀过来。
    “你存心找死的话,你心上人怎么办?”
    齐白卿一怔。
    德庆端起茶杯,继续道:“再者,连幼清以后要是知道她被你亲手送到她的杀父仇人床上,你说她会有何感想?齐白卿,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就算死了,也死得毫无意义。”
    他有意放慢语速,语气中透着一抹魅惑人心的力量,齐白卿呆住半刻,而后回过神,冲德庆喊:“什么杀父仇人?睿亲王他不是……”
    德庆放下茶杯,起身踱步,“什么不是?天下人尽知,当年宋家的灭门惨案,就是徳昭做的,齐白卿你到底被徳昭喂了什么迷心汤,这种时候了竟还想着为他开罪?”
    齐白卿一味地喊,“你胡说!当年的罪虽是睿亲王背下的,可他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去灭宋家,世人虽知睿亲王心狠手辣,可也知他行事光明磊落,万万不会做出这等杀害忠良的事,而且当年是你亲自上书,先弹劾皇太弟,而后又指向睿亲王,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所以睿亲王才会背下那桩罪。”
    他说的这些,大多是民间碎语,传来传去,大家也都信了。当年的事,先帝命人封锁消息,多数人并不知道其中详细,更多的是靠猜想。虽有质疑,但因着徳昭战功赫赫,且又深得皇帝宠信,在老百姓的认知中,倘若徳昭真是个杀害贤良的魔头,今上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会重用他。
    德庆停在齐白卿跟前,弯下腰来,一张秀白的脸写满凶狠之色,“你们这些小百姓知道什么,当年皇太弟麾下大臣在明州捅了大篓子,宋明身为明州巡视使,察觉此事后搜罗证据,并准备上书告发此事,可偏偏就在上呈证据文书的前一天晚上,被灭了全家,我作为皇长子,理当伸张正义,且皇太弟一党叛变证据确凿,徳昭身为皇太弟党派一员,又曾在宋家长住,难免有所牵扯,不然他又怎么会出来认罪?”
    齐白卿一怔,仍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将幼清送到了弑父仇人身边。
    “你……你骗我的!”
    德庆抬起靴子,用靴尖轻轻踢了踢齐白卿,“信不信随你。”
    齐白卿头痛欲裂,他抱住脑袋,慌张不已,连牙齿都在打颤。
    当初他得了断骨症,徳昭又恰巧出现,说了一通让他离开的话,他一心想着让幼清有个好归宿,却不想……
    齐白卿抬起头,一字一字同德庆道:“你发毒誓,说你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
    德庆叹口气,耸耸肩,发下毒誓。
    齐白卿瘫在地上。
    许久,他出声道:“我会如你所愿,带幼清离开。”
    德庆一喜,忙地上前扶他,“想通了就好,只要你同她说清楚事实真相,她定会同你离开的。”
    齐白卿摇摇头,一想到幼清那双清澈的眸子,他的心就隐隐作疼。
    他不能让她承受更大的伤害。
    “她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现在的她,是快乐的,是开心的,她已经重新开始了,没有报仇雪恨,没有痛苦伤疤,她是连幼清,不是宋阿妙,我不能告诉她当年的事。”
    齐白卿眼神坚定,“我会试着带她走,但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勉强她,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那就瞒她一辈子好了。”
    德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张嘴欲说什么,还未出声,齐白卿又开口道:“我与她四年情分,这世上除了她姑姑,她最信任的人便是我,你不要妄想通过当年的事控制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德庆笑一声,问:“你不想让她报仇?”
    齐白卿反问:“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虽有理有据,但当年的事,除了先帝,当今圣上,睿亲王以及死去的宋家人之外,没人知道真相。我不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报仇雪恨的阴影下。”
    德庆笑容依旧,那抹笑意看得人毛骨悚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并没有试图反驳齐白卿,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一句,“那就依你所言,本王不会插手。”
    ·
    又是一个大晴天。
    徳昭同太子等人往骑射场而去,跟随而来的侍从们得了半天空,纷纷约着往街上去。
    临别前,徳昭拉了幼清的手,问,“我想让你好好歇息半天,却又想时时刻刻看着你,当真是矛盾至极。”
    幼清抱着团子,歪头撇嘴笑,“不过分别半天,黄昏时分你从校场回来,我也该从街上回来了,到时候让你瞧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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