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诗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挑眉问:“跟扬州炒饭?”
陶溪瞪了她一眼,“他不叫扬州炒饭,他有名字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陶溪差点被套路了,“……就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俩成了,我迟到都会知道。”黄诗音一副老母亲的口吻,“你们明天去哪里约会?”
“家里吧。”璟畅昨天只说回来跟自己过节,没说去哪,陶溪想没想就回答,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黄诗音直接摆出姨母笑,“既然这样,买裙子的钱可以省了,你在家直接穿他的白衬衫,我保证他喜欢。”
“……不是这样的……”陶溪百口莫辩。
陶溪晚上回到家,淘米下锅之后就去阳台收衣服洗澡,顺便把璟畅的衣服也收了。
第一次给他收内裤,即使旁边没人,陶溪还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直接把他的内裤扔进了衣柜的抽屉,然后抱着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把一天的疲惫洗掉,陶溪擦干身子,伸手去拿衣服穿的时候,不小心把家居裙弄到地上了。
陶溪立刻把裙子捡上来,却还是湿了一大片,根本穿不了。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却发现搁在架子上面的内衣内裤旁边,还有一件白色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璟畅的白衬衫,刚才把他的内裤放衣柜时太紧张,忘了把白衬衫也放进去。
“你在家直接穿他的白衬衫,我保证他喜欢……”黄诗音今天中午说的这句话,此刻不听地盘旋在陶溪的脑海里。
鬼使神差的,她把内衣裤穿上之后,就套上了璟畅的白衬衫。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借穿一分钟,等会回到自己的卧室就换下来。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刚刚沐浴过后,她的脸颊绯红,一头长发随意散在身上。套在身上的白衬衫虽然宽松,但难掩她□□的好身材,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甚是诱人。在轻薄面料的包裹下,她黑色内衣的颜色尤为明显。
陶溪看着有些妩媚性感的自己,心跳忍不住加速。好害羞……她得赶紧换下来。
她迅速拉开洗手间的门,正想快步走回卧室的时候,大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
☆、第 17 章
陶溪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才有勇气走出卧室, 但从刚才被何秀茹撞见的那一刻, 她脸上的红潮就没有退过。
“小溪,赶紧坐下跟秀姨聊聊天。”何秀茹拉着她坐下, 看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 她笑得合不拢嘴。
璟畅转业后没住家里, 说创业跟着他们住郊区不方便。明天是元宵节,她怕他没空回家,恰好她今天约了朋友吃饭, 结束之后就在超市买了两包给他送上来。
没想到这一送,送对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很亲密了。
说不定,她的宝贝的孙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要这么想着, 何秀茹看着陶溪的眼光就越喜欢。其实以前璟家跟陶家还是邻居的时候,她就想过从小就把陶溪发展成自己的儿媳妇, 但后来他们搬走,她这个想法就断了。
“秀姨,刚才……刚才……我……”陶溪有些受不了何秀茹热切的目光, 主动开口解释刚才的情况。
可她还没切入正题, 就被何秀茹给打断了, “小溪,秀姨是过来人, 也年轻过, 把老公衬衫当睡衣这都很正常。不怕你笑话, 我跟你璟叔刚结婚那会,我还强迫他穿过我的胸罩呢……哈哈哈……”
“……”陶溪没想到温文儒雅的璟越泽原来有这么重口味的经历,但她这会儿早已被“老公”这词给吓坏了,“秀姨,你真的误会了,我跟璟畅哥之间不是你想那样的。我刚才不小心把睡裙弄湿了,所以才借穿他的衬衫一分钟。”
陶溪一脸认真,可何秀茹压根儿不信,按照他儿子的性格,能让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住在自己家吗?
恰好厨房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何秀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小溪,你还没吃饭?”
陶溪泪崩,“……还没……”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呀?
何秀茹一听她还没吃饭,被璟畅埋没了十多年的母爱瞬间爆发出来。她自觉走到厨房,看到陶溪的水煮蛋加白饭的晚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就吃这么点,难怪你这么瘦。”何秀茹一边唠叨一边打开冰箱,挑了几样食材,开始在流理台上忙活,“你先去玩会儿手机,等做好了我再叫你吃。”
陶溪哪敢劳驾何秀茹,连忙阻止她,“秀姨,不用那么麻烦了,鸡蛋也很有营养。”
何秀茹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切肉,“小溪,我跟你说,女人不能对自己太随便了。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养生的重要性,否则老得太快,老公不嫌弃你,你自己也会嫌弃自己。”
这是陶溪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跟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掏心底地关心自己。她的心被何秀茹捂得暖和暖和的,一时舍不得这样的温暖,任由何秀茹忙活去了。
自己光站着也不好意思,于是走到何秀茹旁边,帮着摘菜。
何秀茹问了她一些工作的情况,她粗略说了一下,回问:“你跟璟叔还在开服装厂吗?”她记得,小时候璟家开服装厂,一换季就给她送很多漂亮的裙子。
何秀茹摇了摇头,“我们搬走后三年,服装厂被人暗中耍了手段,陷入经营困境。恰好那会儿璟畅他爸身体不好,于是就申请破产了。”
陶溪没想到璟家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她有些担心地问:“钱没了可以再赚,那璟叔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现在身体可好了。”何秀茹宽慰道:“以前开服装厂的时候太拼了,他有原发性高血压,一熬夜血压就高得吓人。后来服装厂不做了,他生活规律勤于锻炼,身体就好了。”
“那就好。”陶溪朝何秀茹笑了笑。
何秀茹却提醒她,“你要引以为鉴,工作起来别太拼了,要注意饮食跟休息。”说着,何秀茹的眸光飘向她胸前,“虽然现在流行骨感美,但女人还是别太瘦了,要是不该瘦的地方瘦了,老公摸起来手感不够好。”
“……秀姨……”陶溪一脸娇羞,侧过身不让何秀茹看自己。
何秀茹被她害羞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别怕,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你的绝对够大。”
陶溪:“……”这到底是老阿姨还是老司机呀?
直至上桌吃饭,陶溪脸上还挂着天然的腮红,何秀茹忍不住逗她了,“小溪,你跟璟畅在一起至少半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呀?”对于自己儿子的自制力,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没有信心的。
陶溪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秀姨,我是今年年初才遇见璟畅哥的。”
“什么?”这下轮到何秀茹惊讶了,“可……我之前一直想让他转业,他不肯,直至去年九月份终于肯申请转业了,说是有了想娶的人。”
陶溪嘴边的笑容僵住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从天堂掉入深渊的恐惧。
“小溪……”何秀茹一脸尴尬地喊了陶溪一声。
陶溪回过神来,自觉此刻失礼了,努力敛了敛自己的表情,但硬扯出来的笑容,勉强得让人心疼。
“秀姨,你这下明白了吧,我跟璟畅哥真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是最近遇到了困难,他善良,才收留我。”她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开心一点,“能让璟畅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军人身/份,你这个未来儿媳妇肯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等他明天回来,你好好问问。”
“他明天会回来吗?”
陶溪想起明天的约定,自嘲地笑了笑,“……会吧”只是自己不应该跟他过节了。
“小溪,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何秀茹看着陶溪这幅样子,满心愧疚。
何秀茹怜悯的眼神却刺痛了陶溪,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恬不知耻。
在她的笑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她迅速接了起来。
即使陶溪没有开扬声器,周晓语杀猪般的哭声还是从电话传了出来。
“晓语,怎么回事呀?”陶溪着急地问。
周晓语泣不成声,一句话到表达不清楚,陶溪小脸揪成一团,问:“你现在在家吗?在的话我去找你。”
“……好……”周晓语颤着音说。
何秀茹也听到情况紧急,不用陶溪出声,她就出声告辞了。
“秀姨,下次有机会找你喝茶聊天。”陶溪把何秀茹送到门口,末了还保证道:“我这些天都在看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的,免得璟畅哥女朋友有误会。”
“没事,你放心住着就好。”何秀茹内疚,“改天我问问亲戚朋友,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陶溪笑着摇了摇头,“秀姨,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没打算结婚。你可能不知道,你们搬走之后,我爸妈就离婚了,我没有勇气踏进婚姻这个围墙。”
何秀茹看着她悲凉的笑容,好一会儿没接上话,最后只能叮嘱她好好注意身体后才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陶溪终于忍不住了,青豆般大的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掉。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宛若一个小丑,在为一个心里有女人的男人悸动、害羞、兴奋、失眠,她甚至还幻想过,他明天跟自己表白,她答应,跟他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
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都是一个笑话。
她躲进房间,把门跟窗帘都关上,调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然后在摸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回想这段时间跟璟畅的点点滴滴,她任由自己的心揪着疼也不肯停止回忆。她告诉自己,这次过后,就把这部分回忆封锁起来。
十五分钟后,闹钟铃响,她收起眼泪跟哭声,打开灯,拉开窗帘,然后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行李箱、一个双肩包跟一个环保袋。
她把行李搁在玄关,倒回去把碗碟洗干净,把屋里弄乱弄脏的地方全部收拾干净,最后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底下压着张便利贴。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这个承载过自己心动的家,然后转身离开。
……
周晓语给陶溪开门的时候,被她那双媲美自己的兔子眼所震惊了,“小溪……你怎么了?”
陶溪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在电话里除了哭,还是哭,我被你吓得哭了一路。”
周晓语一脸狐疑,“……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还有,你这是搬到我家来了?”
陶溪自顾自地拉着行李进屋,“能让你哭成这样,除了王子骞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所以今晚来陪陪你。至于我的行李……”她顿了一下,笑着说:“我找到搬的地方了。”
“真的?你终于可以逃出叶家那个牢笼了?”周晓语一脸喜色。
陶溪看她这幅样子完全不像受了情伤,嘴角抽抽地问:“难不成在我千辛万苦赶过来的路上,你俩已经和好了?”
周晓语害羞地点了点头,“他刚才打电话跟我解释清楚了。”
陶溪觉得此刻受到的伤害不比刚才得知璟畅有心上人要轻,横了周晓语一眼,“你现在是耍我吗?那你刚才在哭什么?”
周晓语委屈地努了努嘴,“王子骞他妈今天带了个女人过来,说是王子骞的未婚妻,还甩我五百万支票。”
“然后呢?”陶溪直觉周晓语不会让人欺负到哭的。
周晓语抬了抬下巴,“当然我是把他们俩怼得想哭啰。”
她当时直接在那两个女人面前拉低自己的高领毛衣,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从脖颈延伸至胸部,未婚妻看了,脸都白成纸了。她还故作含羞地说王子骞天天赖在她那里不肯走,王子骞他妈气得差点吐血,准备骂她不知廉耻的时候,她直接把桌子上的支票拿了起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高傲得像只公鸡一样走了。
陶溪目瞪口呆地竖起大拇指,“她们不是被你完败了吗?那你刚才还哭什么?”
周晓语“哼”了一声,“完败了她们又怎样?我还不是被她们羞辱了,我周晓语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呀?”
“那也是。”虽然有些矫情,但陶溪能理解周晓语,“好了……”
陶溪正想劝她去睡觉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周晓语一脸难为情,陶溪就知道是王子骞。
人家两口子都和好了,虽然心里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她还是很识趣地拎起行李,“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周晓语连忙上前拉住她,“别啦……我就跟他说会话,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睡。”
陶溪打掉她的手,“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说着,她已经拎起自己的大袋小袋往外走,任凭周晓语怎么留她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