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人故意搞他。”
他嗤笑起来:“故意搞他?难不成有人拿枪指着他去吊单杠?”
“可——”
“于青!”
对方耐心终于用尽,“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说过,要把第一名的奖品拿给你。”
他把羽毛球拍袋子往她怀里一丢:“现在东西我给你拿来了,你呢,爱要不要,不要就扔了。至于你那倒霉的老同学,不好意思,我跟他不熟,没兴趣,也不关心。”
她居然笑了:“你好好的生什么气?你不是问我去哪了吗,我在跟你汇报我的行踪。对,我陪他一起去医院了,拍了片子,办了住院,还给他和他爸买了晚饭才回来的。”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天都黑了。”
他气极反笑:“是啊,真够殷勤的。”
“你生气了?”
他转身去墙边拎自己的变速车:“我生什么气。”
“小池,我没在终点线那里等着看你第一个撞线,你挺失望的吧?”
“不好意思,我没失望。”
“那你说找遍学校都找不见我?”
“班上好端端一个人不见了,我是班干部,自然要多关心点。”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点喜欢我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胡同的路灯终于亮了,昏黄的灯光落去少年僵硬的脊背上。
他背对她,不肯回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怅然的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
车都跨上了,人却迟迟没动,也并不肯把头掉过来,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不知道。”她无辜的耸耸肩。
他垂下头去,脚尖踢着地面。
最后稍微朝她侧了侧脸,唇角抿着:“你……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你饿不饿?”
“饿啊。”
身后遥遥的路灯在她的瞳孔里将他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侧颜,额头饱满,鼻梁挺直,喉咙因为吞咽口水而变的一滚一滚的:“我也没吃,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
她站在那里,突然问:“小池,你还记得咱俩不打不相识不?”
他终于朝她抬起头来。
“我拿辣椒水不小心伤了你,自己也很害怕,想着第二天一定要跟你道歉,毕竟是我伤你在先。但第二天我就被人堵着揍了一顿,”
“我本来还想着跟你道歉,可是被揍了后,满肚子只剩下怨气,跑去找你去问罪,你却还莫名其妙。”
“那时候我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那些巴结讨好你的人早就替你把事给办了。就像我,不小心得罪了你,自然就有人来替你出头,找人来整我。不过我还不算太冤枉,因为我的确是把你给伤着了。可有人根本和你没任何交集,却也平白受无妄之灾,这就有点太冤枉了。”
他高大的轮廓一动不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说,江河鸣得罪的是你。”
“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啥误会,才有人去找江河鸣的麻烦……”
“是么?”少年唇边的嘲讽又显露出来:“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
她压低了声音:“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你说句话,那些人就能收手了。便是他得罪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那也会看在你面子上不再找他麻烦。小池,我知道你的能力,虽然你一直挺低调的,但如果你说句话,肯定会有人听。江河鸣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学生,就让他安稳念书不好么?”
她看见他腮边的肌肉滚动了两下,似是在咬牙:“我不觉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小池,你帮帮忙好吗?就当……就当我求你?我们不是朋友吗,小池?”
少年唇角嘲讽的弯度加深:“我们是朋友?”
“你和他才是真朋友吧?跑前跑后,操心这操心那,现在还要为他来低三下四的求人。”
于青眨了眨眼睛:“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在吃醋。”
……
便是暮色里都能看到少年透红的脖颈和骤然僵硬的脸。
“叫你那好朋友长点记性也不错,免得他老是自不量力。”
扔下一声冷哼,对方长腿一偏,跨上变速车,不出几秒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于青紧跑了两步:“小池!”
昏暗而幽深的胡同,像一个巨大的嘴巴,把她所有的呼声,都尽数吞了进去。
于青站在原地。
其实,她自己也是将信将疑。
她不明白内向的江河鸣和大名鼎鼎的小池能有什么牵扯,思忖再三,好像能把他俩之间唯一联系去一起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一时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