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忍俊不禁。
“人不大,操心不少。”小叔乐,拧着儿子的耳朵提溜出门去了。
于青第二天和小婶去看了考场的,的确离家很近,掐着表算,正常步行速度也就8分钟,而且一路上不用过马路,只需要经过两个路口。
矿务局的老年大学是新建的,教室簇新,于青按着指示牌,找到自己的考场,考场设在三楼,扒着窗口瞧了,黑板上挂有石英钟,天花板有吊扇,教室空间宽敞,桌椅宽大,挺不错的。
她下楼来时,见小婶正跟一个人挺热络的在聊天,过会小婶过来跟她汇合,说她本来想打听打听这地到时候监考的老师都有谁,真要有熟人,也好托人多照顾照顾你。
虽然这里“照顾”不是指作弊啦,不过也就是提醒个时间啥的。
这有个熟人,不是更放心么?
不过小婶一脸遗憾,说自己打听了,到时候来监考的都是来自太仓的老师,而矿区本地的老师也都别分配去别的地区监考去了。
于青笑笑,挎了小婶的胳膊:“都看好了,挺好的。婶,我的考场可是第66考场,啧啧啧,我有预感,我这回肯定考的特顺!”
小婶被她逗乐:“对对对,肯定特顺!嗯,咱回家,婶今天给你炖砂锅鸡爪,你可得多吃几个!盼着你能考去上海啊北京的大学,咱要走就走的远远的,考就考最好的!”
七月六日那天,于青又一遍检查自己的备考包:各种笔,涂答题卡的2b铅笔、灌满了墨水的5只钢笔,削笔刀、橡皮、尺子,以及手表。
手表是新的,十分漂亮的石英女表,还是夜光的,是小池上次来送她的。说她的电子表怕是准头不够,所以给她换个新的,高考的时候也能用上。
她稍一犹豫,就高高兴兴的收下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偷偷松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草稿纸是不需要准备的,到时候考场上会发,但她准备了一个垫纸垫,透明的,以防到时候分到的课桌万一坑坑洼洼的不好写字,想来应该不会被没收。
这天晚于青在晚饭前的档空,主动出门帮小婶买酱油,当然,主要目的是给小池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松快:“我姥说明天早上要让我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我说这点东西怎么够我吃。我姥说那就一根油条两个鸡蛋,然后又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嘿,我说,”
他嗓音从没这么温柔过:“要不你也试试?”
于青摇头,抱着话筒笑:“我不要,油条太油腻了,我还是喝我的粥吧。”
“嗯……你还记得不?”
“记得什么?”
“咱们中考的时候,就中考前一天晚上,你还发疯,非要冒着大雨出门找花花,结果淋雨发烧了。”
她怎么可能忘,一想起那天心里头实在是又好笑却又甜丝丝的:“可那天晚上发疯的好像不止我一个吧?”
“……那啥,你等等……”
电话那头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再然后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的喘气声。
于青奇怪:“什么呀?你干嘛呢?”
“嗳吆,好家伙!这家伙现在可真够沉的,我一只手都抱不大住——”
只听声音,于青都能想象的出他在那边一定龇牙咧嘴的,然后就听见他命令:“花花,那边是大青,你跟她打个招呼。嗯,就说‘祝你金榜题名’吧。”
话筒那边哈哈喘气声很重,于青屏息静气,尝试着唤了一声:“花花?”
“汪!”
“汪汪汪汪汪!!!!!!!”
这石破天惊的一阵,于青手都不由一抖,顿时乐的肚子抽疼。
哈哈哈哈!
她捧着话筒揉着腰眼,额头都要碰去柜台了,被人家报刊亭的老班奇怪的瞟过一眼。
他在那边很是嘚瑟:“听见了吧?花花跟你打招呼呢,说叫你好好考,别太想他们家小池。”
“好说好说,你也跟它说,好好听话,等大青回去给它带牛肉干!正宗内蒙大草原的!高家舅舅送的。”
“嘿,”
他那边终于正经了正经,“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高考完吧,我想想啊,嗯,9号中午就考完了,还得去宿舍收拾行李。我打算吃过午饭后,坐下午的车回怀姜。”
“真的?那我去车站接你!你走之前给我来个电话,我考完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电话。”
“行啊。”
“于青……”
“嗯。”
“别紧张,就跟平时考试一样,这咱都身经百战了不是?”
于青心想,那还真是,加上上辈子的高考,姐还真算是有经验的过来人了。
话说我这个过来人,为啥还要你来跟我说“别紧张”啊?
可是他说什么,她听的都很乐意啊。
于青觉得自己很幸福,嗯,重来的这辈子,她很幸运也很幸福。
不管是家人、朋友,焉还是爱人。
所以,她人生中第二次高考,一定也会很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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