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一旦牵扯上点关系,他这人就会变的叽歪的多——况且闻诗云今天还刚“救”了他一救,嗯,两个人的渊源看来又进了一大步呢!
所以她脸上涌现出一个甜蜜的笑,从颈间摘下那条带“雅霜”香味的墨绿色围巾,微微踮脚,亲手为自己面前正一脸红晕的英俊少年戴上——嗯,还又亲手好生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掌心最后还在那个结上轻按了按。
“谢谢你啊,苏楠……”她柔声四溢,娇羞无限,“今天我玩的很开心,我发现和你在一起……会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今天能遇上你,实在是太好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你看——”
她笨笨的,却是很可爱的那种笨样子,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算,“我们已经偶遇三次了呢。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北京城这么大,我们却总有机缘能撞到一起,连我这么不迷信的人,都忍不住要开始相信命运了……”
苏楠一开始有点发愣——
也是,从汉堡店初遇上于青,她一直都是一个干脆利索的所在,答应他的要求干脆利索,打电玩也打的干脆利索——动辄喊打喊杀,一身的女中豪杰相。
却是冷不丁的,眼前的这位“豪杰”变得温柔而温吞起来,橘黄路灯下她的头发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把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以及她的笑,都变的娓娓动人起来——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在半夜三更的长安街上,在黑咕隆咚却炉火红艳温暖的小铁皮屋,她回头向他望过来的眼神和笑容,温暖而悠远,熟稔到叫人怦然心动——就像是上帝之手,正把他今生的爱人,款款推到他面前。
少年的心,慌了……
自从上次她揽着自己男友的手臂冲他笑的一脸客套和甜蜜,他就已经放弃那惊鸿一瞥后的蠢蠢欲动——可不提防,他还是再一次遇上了她。
而且,她还说:这就是缘分吧……连我这么不迷信的人,都忍不住要开始相信命运了呢!
苏楠的脸上红晕更胜,后心和手背都忍不住的冒出汗来,他从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候,想说点什么,嗓子眼却像被糊住了,只徒劳的张了张嘴:“……”
面前的女孩子转着脚尖嘻嘻笑起来:“你脸红什么呀?不过……”
她像模像样的叹过一口气,“你长得可真好看,你看,女生们都忍不住要看你呢。”
于青说的没错。
女寝楼下本来进出的女生就多,苏楠这幅相貌,放哪里都是绝对出众吸引眼球的,便是大晚上的都不能免俗——只要是经过他们身边的,都无一例外的忍不住要回头再多看他一眼。
毕竟,好看的女孩子,不少;
这么好看的男生,却总归是稀罕,必须多看一眼!
于青相信,距离他们十步之遥的那一对人,肯定也把自己这边的动向瞧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伸出手去,又体贴的紧了紧苏楠颈间的围巾,像一个依依惜别情郎的小阿妹:“时候也不早了,晚上天冷,苏楠,今天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吧,以后——”
她话还没说完,苏楠急急的一伸手,似乎想去握她的手,却到底还是忍住了,半空中抓握成拳,动作有点滑稽,可一双漂亮的眼睛兴奋到熠熠生辉,俨然堪比夜幕中最亮的那颗星:“于青……,明天、明天只要你没课,我还来找你,行吗?”
“行啊,”她照例爽快无比,点头,“你有我呼机号码,我也有你的,咱们……再联系就是了。”
那个好看的少年一步三回头,边回头跟她挥手边忍不住的笑——他起来真的很好看很好看,亦很专注,眼睛里全然只有她一个人。
可如果他能稍微分一点心的话,相信眼神那么好的苏楠一定能注意到,几步之遥外,还有一个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只不过像是被千万年的风霜给石化了,化了一个不能言语亦不能动的僵硬石头。
于青亦很专注,连脸都不肯侧一下的,只翘脚一脸的恋恋不舍、含情脉脉——终于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进夜幕中,才假模假式的轻叹过一口气,唇角含笑的、似乎还在回味无穷的,转身朝寝室楼走去。
身后手杖在地面上划出尖利的声响,以及闻诗云小小的惊呼:“……小池。”
可她闻所未闻,连脑后的头发丝都木有动一根,就这么径直走进了——女寝5号楼的大门。
正文 第393章你,从天而降的你
于青上午上市场营销课的时候,呼机收到一条讯息:12点h大东校门,不见不散。许先生。
她琢磨了好一会,也没琢磨出这个“许先生”到底是哪个?
本还以为是小池胡诌了一个姓来骗她去见面的——本想置之不理。
不过下了课,于青看了看手表,鬼使神差的居然还是去了——心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要是发现是那根木头,一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殊不知,虽然她对那根木头气的不要不要的,不过那根木头如此安静如鸡,昨个一下午以及一个晚上连个传呼都不呼一下她的时候,可不多啊。
说不担心是假的,那家伙看着个子大,其实心理脆弱的很,特别是腿伤了后,人敏感多了——而且昨晚,她那么用力的戳他眼前头表演了一番与旁人的温柔绻缱,解气是解气了,心里倍爽!
不过爽了也没多久,事后心里头反倒更不得劲的是自己!
觉得自己很恶毒,不管是对苏楠,还是对那根木头。
虽然她自己并不想承认。
于青犹犹豫豫走到东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小池那标志性的大高个,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要嘲笑一把自己的自作多情——撇了撇嘴,心里冷笑一声,转身欲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那人哆哆嗦嗦的,大冬天的穿的着实有些单薄,脸都被冻红了,正在她面前呼着白气跳脚:“呆亚热带呆惯了,都忘了北京有多冷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要冻的淌鼻涕了。”
于青像被葵花点穴手给点住了要命的穴道,浑身动弹不得,眼睛睁的足有牛眼那般大,嘴巴也张的白痴样,梦游了好一会还没梦游完——然后果断就被对方一点额头:“惊喜傻了是不是?赶紧醒醒,实话告诉你,我可只穿了一条裤子,挡不住这大北方的冬天。”
说着,不由分说,一把揽过还在呆若木鸡的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先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否则冻出毛病来,你又不心疼我。”
出租车里空调开的很足,对方背靠着靠背长出一口气,摩挲了下了脸,又摩挲了下膝盖,向她转过来的脸上,被冻出来的红晕像是被抹了两块胭脂,配着唇角一弯溢出的小梨涡——明明是最熟悉的样貌,却偏偏带着新鲜的陌生感。
于青还是有些恍然在梦中的不确切感,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班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呼机信息没有显示错误,果然是许先生——许友松。
不怪她想了一圈,宁肯以为小池假造姓名也没想到他身上——他可是昨个还在几千公里外异国他乡的人!
为什么……现在又活生生的戳在她面前,还被冻成这幅鬼样子?
“半夜一点的红眼航班飞过来的,到北京的时候天刚刚亮,在酒店补了一觉。自我感觉已经很完美了,没想到还是被大北京的冬天给冻的风度全无,不过——”
许友松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征询她的意见,“还不算太丢人是吧?”
不过不等于青回答,很快他就笑微微的摸了下她的头发,自问自答道:“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在你跟前丢人就丢人吧,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