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清楚,应该是瀑布水造成的。那水极寒,平常时候还好,可这几天遇上女儿家的事了,还是有些伤身的。
祁滟熠端着食盘走进房里,见夜芸母女俩都不在了,把食物放桌上后就打算离开。
至于床上滚来滚去的女人,他真是没多看一眼。
吕心彩睁眼看到他要走,赶紧道,“帮我问问,谁有调理身子的药,给我弄点来。”
祁滟熠定住脚步,斜眼朝她看去,这才发现她一脸是汗。
他也没心软,咬着牙道,“这应该不是我造成的吧?”
吕心彩脸色难看,大眼瞪着他,“谁说不是?之前我都好好的,你不摔疼我屁股我月事能来?”
祁滟熠,“……”
拳头捏紧,他忍无可忍的冲到床边,居高临下的冲她怒道,“你还是个女人吗?你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202】今晚必须陪我去山上
吕心彩捂着肚子,一边在床上难受的翻滚,一边还不甘示弱的跟他争吵,“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女人?那你会来月事吗?你都不来月事你有何资格说我?”
祁滟熠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激怒和狂躁过,自从遇上这个女人后,他所有的优雅就像被狂风卷走,全没了!
然而,他还不能把这个女人怎样……
想到这,他再一次忍下恶气和怨气,转身就走。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你给我站住!”见他要跑,吕心彩突然弹起坐在床上,指着他满是火气的后背,“你答应过在我身边做短工服侍我的,你要敢走出这间屋子,我立马就告诉夜姨,说你看了我身子要你负责!等我嫁给你一定慢慢祸害死你!”
“呵!你还知道自己是祸害啊?”祁滟熠停住脚步,头也没回的讽刺道。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吕心彩躺回床上生闷气。
这一气,让本就难受的小腹更难受,就像热流在小腹里翻涌,绞得她再次捂着小腹打滚起来。
“嗯……”
她声音压抑,就像在与什么搏斗似的,让原本想一走了之的祁滟熠继续留在原地皱眉。
女儿家的事要怎么做?
鬼才知道!
以前那些女人谁敢拿这种事来烦他?
…
夜颜刚回慕凌苍身边,继续帮着碾磨桌上的药材,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就见祁滟熠走了进来。
“嗯?又怎么了?”看着他一脸黑气,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药材。
“那女人喊肚子痛。”祁滟熠磨着牙溢道。让他一个大男人去描述女人那种情况,他脸皮可没那么厚。
“肚子痛?痛经吗?”夜颜脱口而出。她刚帮着吕心彩换衣裳,知道她来了月事。
“……嗯。”祁滟熠侧过身,闷闷的应道。
夜颜赶紧朝床边还在施针的男人看去,“凌苍,你之前去库房,有看到治这方面的药材吗?”
炽焰宫以前有很多人的,因为去外面购买物资不是很方便,所以有专门的库房存放这些生活用品,包括寻常的药材都有。
之前她娘带着慕凌苍去了库房,她也不知道如今的库房还有什么东西,加上她也不懂医术,只能问他了。
慕凌苍头也没抬,“把小羿叫来,让他去拿药。”
夜颜也没迟疑,赶紧跑了出去。
她知道痛经的厉害,严重点的话真是痛不欲生。以前的她体质较好,没怎么痛过,也就穿越过来后才体会过那种滋味,不过她家凌苍早就帮她调理好了身子。
她还因为那些调理身子的药闹过乌龙呢。
记得他们刚同居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喂她吃一种药,而且每次都是在做完那种事后让她吃。她一直都把那药当成避子药,结果呢,害她月事没来还以为是月经紊乱,直到肚子大了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如今想起来,她依然哭笑不得。
她让外面路过的丫鬟去叫的小羿。
很快,小羿跑了过来,背上还绑着一个见谁都笑的小丫头。
慕凌苍说了药方以后,小羿很快把药从库房里取了过来。
这期间,祁滟熠也没离开,等到小羿把药取回来后,他主动伸手,“给我吧。”
夜颜和慕凌苍同时看着他,都有些惊讶。
不是闹得厉害吗?怎么还亲自煎药了?
面对他们不解的神色,祁滟熠咬着牙溢道,“那女人说,我要不做就嫁给我!”
他拿着药包走了,跟来之前一样,是带着火气离开的。
等他一走,慕凌苍扭头看向自家女人,浓眉微微挑起。
夜颜走到他身边,笑着将之前她娘说的那些话复述给他听,说完,她都还忍不住笑,“他们两个就像冤孽一样,谁都看对方不顺眼。说起婚事,两个人更是比捡了牛粪还嫌弃。”
小羿在旁边都看出了问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王妃,祁太子性子挺好的,怎会变得如此凶?”
夜颜笑着摇头,“不知道,估计他和心彩上辈子是冤家吧,要不然怎么一认识就跟仇人似的。”
小羿脱口道,“能把祁太子激怒成这样,我看那吕小姐就不是个省心的。”
夜颜又接着摇头,“也不能那样说,心彩看着像是个要人操心的,但她性子很直,直到一根肠子通底。这种性子还要看面对的是什么人,要是像我这种不拘小节的呢,我倒是很喜欢她的率真和单纯,若是遇上像祁太子那种循规蹈矩的,肯定就把她当成怪物了。”
尽管她有替吕心彩说话,但小羿还是撇嘴,“她太能闹腾了,比你当初还闹腾。”
这话……
夜颜顿时黑了脸,先是瞪着他,然后扭头瞪向身旁的男人,“我当初很闹腾吗?”
小羿自知说错了话,背着孩子拔腿就跑了出去——
“王爷王妃,小的记起还有事没做完——”
夜颜摩拳擦掌,抓不到他,但身边的男人还在,“你说,你是不是也跟小羿想的一样?”
慕凌苍起身将她拥到怀中,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爱妃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乖巧可人,为夫从来没觉得你闹腾过。”
夜颜抬着头,冷飕飕的看着他憋笑的俊脸,“爷,说谎话你不怕鼻子变长吗?”
慕凌苍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没有变长,说明为夫讲的是真话。”
夜颜,“……”
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后,她开始牢骚念叨,“人家就说话嗓门大了点,什么时候闹腾过?以前跟你闹,那也是因为你整天拿冷脸给我看。你自己说,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有闹过吗?”
瞧她那委屈的样子,慕凌苍哭笑不得。
他这女人乖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善解人意、体贴温柔,但要是惹着她了,鸡飞狗跳都是小事,扒墙拆房她都做得出来。
当然,不论她是凶悍、是温柔,这都是他的女人。
他低下头在她抱怨的红唇上轻啄着,“过去为夫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今晚好好弥补你,嗯?”
看着他眼眸中深邃又邪魅的笑,夜颜赶紧把他俊脸推开,红着脸笑骂,“少来!”
余光瞥到床上的辛氏,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会醒?”
慕凌苍用眼角冷漠的扫过,“你娘让我封住她经脉,她今后只是一个普通人。最近我们要做的事挺多,极有可能无瑕顾她,我给她施过针,她暂时不会苏醒。”
夜颜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不让她苏醒,那二嫂那里我们要如何说?”
慕凌苍俊脸微沉,“救辛氏已是我们的极限,如若她无法体谅,那我们只能让你父皇将她遣送回京。”
对此,夜颜也表示无奈。
炽焰宫发现重要的矿物资源,要成为一处禁地,这不是谁的主意,而是大势所趋。谁敢阻拦或者破坏,都可以判定是居心不良,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别说季若婕,就是蓝文鹤都不敢。
让辛氏醒来,即便她没有了武功,可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眼皮子下,等于是把秘密曝光给她看,想想后果,谁敢冒这个险?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到季若婕一脸怒火拉着黑脸的蓝文鹤进来,他们只能先打住话题。
“二嫂,怎么了?”
“你让他自己说!”季若婕把蓝文鹤往屋里一推,气得没有形象的叉腰喘大气。
蓝文鹤用鼻子重重的哼气,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扭开头谁也不理。
夜颜打量着他,衣裳是完整的,也没有落水的痕迹,一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但她还是调侃的问道,“二哥,你又做了什么?”
蓝文鹤指着对面叉腰的女人,火大的道,“你们看看她,像不像个母夜叉?我就带着孩子去玩,她居然说我想加害孩子!我是他们的爹,我能加害自己的儿子吗?”
夜颜嘴角狠狠一抽,讲真的,她也不相信他会单纯的带孩子玩。
她把视线投向季若婕,季若婕指着蓝文鹤面红耳赤的反怒起来,“玩?这里什么地方不好玩,你非要把他们带去山那边玩?我看你就是想趁我不在,然后带着他们跳下去!”说到这,她突然掉下泪来,“你要寻死没人管得着,可洋儿他们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又没受过那种苦累,凭什么加害我生的孩子?你只知道让我不断的生,我怀着他们的时候你天天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就生下来的时候看一眼然后就不管了,你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爹?”
谁也没想到她突然会翻这些旧账出来。
而这些旧账还都是戳心窝子的旧账,蓝文鹤刚刚还是气势凌人,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了。
夜颜赶紧上去把他从凳子上扯起来,“还坐着干嘛?”
蓝文鹤像是被逼迫似的走过去,但走近的时候又很霸道的把人抱住,口气也全软了下来,“我真是带他们去玩,你不信可以问洋儿啊,他们一听我说要带他们去抓野兔,都很高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若婕捶着他胸口恼道,“那么高的地方,你就不怕他们出什么意外吗?”
蓝文鹤板起脸,“能出什么意外?要是连他们都保护不好,我还能当他们爹吗?”
季若婕把他推开,生着闷气在床头边坐下。
她知道她娘所中的毒已经被逼出来了,此刻气色也恢复了正常,他能亲自运功替她娘逼毒,她实在没理由怨他、气他。
擦了擦眼泪,她情绪逐渐平静,也知道自己有可能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