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节

    “天目!”
    安争叫了一声,那颗赤红色的血培珠随即飞了起来,漂浮在安争面前。
    “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天目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洒出去,很快就覆盖了周围很大一片区域。片刻之后,天目的声音出现在安争的脑海里,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桃林。”
    安争叹息一声,将天目收起来。然后他从血培珠里把还在睡懒觉的善爷取了出来,揉了揉善爷的小脑袋:“别睡了,我被困在这了,你看看咱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善爷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站直了身子之后抖了抖,朝着四周看了看。大概两分钟之后,善爷抬起那漂亮的小爪子往左边方向指了指。安争把善爷抱起来使劲儿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善爷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睡意了,不住的打量的四周的环境。安争顺着善爷指点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几百米之后就再一次愣住了。
    这里是他刚刚进入桃园时候的地方,他看到了那棵形状有些怪异的桃树,上面有他留下来的记号。回到起点了,可是起点也是在桃林之中。
    安争问:“善爷,咱们接下来还怎么走?”
    而此时善爷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站了起来,浑身的毛看起来都有些发硬,它的尾巴崩的笔直。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把它吓成了这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它的眼睛里星辰流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安争将自己的戒备之心提升到了极致,善爷的状态看起来太奇怪了。可是过了几分钟之后,善爷绷紧了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像是刚刚对抗过什么很强大的敌人似的,整个猫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但是却放松了不少、它再一次抬起前爪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就趴在安争的怀里,看着昏昏欲睡。
    安争不知道刚才善爷经历了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善爷的疲惫,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所有的精力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全都耗尽了。
    顺着善爷指点的方向,安争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四周的环境看起来都是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安争的心情逐渐好了些。只要都是自己没有到过的地方,最起码说明不是在原地转圈。
    然后安争就听到了水声,很轻微,但安争确定自己不会听错。
    他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又疾行了三四分钟之后,桃林到了尽头,视线豁然开朗起来。面前是一条小溪,并不是很宽,溪水清澈见底。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坐在那对着溪水好像是在发呆,身形有些瘦小,长发披肩,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了,倒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安争咳嗽了一声,想要问一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缓缓的回头,然后安争的头皮在那一刻都炸了起来。
    这个人,没有脸。
    脸是平的,好像鸡蛋壳一样什么都没有。如果是被人削掉了五官的话不会这么光滑,真的好像就是脖子上顶着一颗很大的鸡蛋一样。什么都没有,可是安争却分明感觉到这个人在看着自己。
    忽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哀嚎声从那个人身上出现,那声音之刺耳,几乎一瞬间把安争的耳膜都刺穿。那个人猛的站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很大的惊吓似的,一头扎进了溪水之中。那溪水明明很浅,最多也就是几十厘米深的样子,但是那个人一头扎进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溪水依然清澈可以看见下面干净的鹅卵石,人却消失无踪。安争低头看了看,发现善爷再一次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里星辰再次流转,如临大敌。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条小溪就好像一个分界线,安争的身后是桃林,小溪的对面还是桃林。顺着小溪上游的方向看过去,似乎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座高山。安争搜寻自己的记忆,发现那山的轮廓自己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
    往溪水下游的方向看,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溪水一直向下,两侧都是桃林。
    安争问善爷应该往哪儿走,善爷抬起小爪子往上游的方向指了指。安争此时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好按照善爷的指点往山那边行进。他不敢再那么快赶路,之前遇到的那个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就在他和善爷朝着山峰那边走的时候,之前投入溪水之中的怪人再次出现了。他从溪水之中慢慢的探出头,没有弄出来一丁点的声音。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而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上,似乎正在看着安争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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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五章 铜镜
    安争顺着溪水一路向上走的时候,和溪水刻意保持了距离。他不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个怪人到底是不是人,又或者是什么妖兽。虽然在刚才那一刻,那东西没有对安争做出攻击,可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善意。
    一路上行,安争发现善爷越来越萎靡了,他无法感知到善爷刚刚发生了什么,担心善爷出什么问题,他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把善爷重新放入了血培珠手串的空间里休息。
    而就在之前,安争于桃林之中迷路的时候。
    善爷的眼睛里星辰流转,那星辰形成了一条谁也看不到的银河,自善爷的眼睛里出去,转瞬之间已经在数十里之外。而那银河所去之处,正是安争现在要去的那座山。
    山中有什么,银河可还在?
    望山跑死马,安争感觉那山的距离并不远,但走了至少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而桃林一直延伸到山上去了,安争发现就算是半山腰也是一样的桃红。桃花固然美好,但这样一路走过来,满眼都是这样桃红难免会出现厌恶之心。
    站在山脚下,安争的注意力在半山腰那桃红掩映之下的一抹灰色之上。
    茅屋。
    好像有个声音指引着安争似的,安争觉得自己必须去茅屋那边。
    山上居然有一条小路,安争顺着小路往上走,走上去大概几百米之后山势就变得陡峭起来。而四周的桃林,每一棵桃树都让安争心里发寒。这里的每一棵桃树和下面的都不一样,因为每一棵桃树上都束缚着冤魂。
    那行狰狞的几乎是透明的冤魂各种各样,有的没了半边脑袋,有的身子完全扭曲,有的人胸口裂开了一个大洞,有的人小腹上空空如也,有的人缺少胳膊,有的人只剩下半个身子。这些冤魂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束缚在桃树上,不管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它们看着安争咆哮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安争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都快要炸开了。
    这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地狱。
    上山之后一路走过来,至少看到了数千棵桃树,每一棵桃树上都有这样的冤魂存在。少的,一棵桃树上只有一个冤魂。多的,一棵桃树上束缚的冤魂数量让人头皮发麻。安争经过一棵桃树的时候,那桃树枝杈山挂满了吊死鬼,一个个的吐着长舌头,还伸出手试图将安争抓住。
    终于走到了茅屋外面,安争看到茅屋的门开着。
    他站在外面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茅屋里没有人回答,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本来半开着的木门吱呀的响了一声,然后打开的更大了。屋子里黑洞洞的,那打开的木门就好像一头妖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安争一击一头扎进去。
    安争经历过很多凶险,曾经追杀过无数的妖邪之人。但是,他和这样的鬼怪接触并不多。安争曾经一度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存在,有的只是修炼邪术的心术不正之人。然而现在,哪怕安争明知道这是幻境,还是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笃定是否正确。
    门板在微微的晃动着,像是在向安争招手。
    安争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到现在都没有遇到陈少白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如果这屋子里什么东西就是这幻境的控制,就更必须进去了。安争将三十片圣鱼之鳞全都召唤了出来,然后一抬手往前一指,天目从血培珠手串里飞出去,先一步飞进了茅屋之中。
    安争很担心,非常担心......因为在他走到不远处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这茅屋正是老青牛守护了很久的那座茅屋。传闻之中,曾经住在这茅屋之中的那个白胡子老道人,是天下道宗的鼻祖。而这环境之中封存的力量,是那个老道人在修行道路上一次一次否定的自己。这股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谁也不知道。
    让安争更担心的是......天目飞进茅屋之中后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讯息穿回来。安争试着将天目召唤回来,却没有任何意义。天目失去了联系,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安争深吸一口气,左手手心里,紫电和赤日的力量开始融合,一个微型的九罡天雷就在他手心里盘绕,随时都能轰出去。他右手握着破军剑,握的很紧。安争迈步向前,只有三个台阶,但是每上一个安争都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然而今天遇到的事都太过诡异了。
    进了屋子,里面的光线暗的让人有一种立刻就转身逃离的冲动。外屋像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屋子里只有一排椅子,安争从椅子上感觉到了和外面那些桃树一样的气息。除了椅子之外,正对着门口,北墙处有一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几样东西,一个果盘,里面当然只有桃子。果盘的左边是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居然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桃子的右边是一盘肉,只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除了这三件东西之外,还有一个香炉,香炉之中点着三根香,还在冒着烟气。
    桌子的上方,墙壁上贴着一幅画。安争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几乎一剑劈出去。
    画上是一座山,山下是一条小溪,小溪边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长发披肩,看不出男女。而这个人,安争在上来之前,就在那小溪边上看到过。
    幸好只是一幅画。
    安争刚要往里屋走看看情况,背后一阵风吹进来,墙壁上挂着的画微微抖了抖。然后那画上的人就转身了,长发遮挡之下依然能看清楚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可安争却怎么都感觉到,那张脸上有一对恐怖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它似乎还在笑。
    安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稳下来。好消息是,那个东西并不能从画上面下来。外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是这些东西,安争仔细看过之后决定立刻进入里屋,如果里面也是这样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那立刻就走。
    他刚要迈步往里屋走的时候,觉得自己袖口被人扯了扯。他转身,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看到那个东西居然下来了!
    好像鱼一样趴伏在地上,抬着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看着”安争。它的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从袖口里伸出来,抓着安争的袖口,还一下一下的拉着。
    如果安争的胆子再小一点的话,可能这会儿已经被吓死了。那东西下来的无声无息,以安争现在小满境六品的实力,居然没有一点儿察觉。而且安争现在身体外面还有三十片圣鱼之鳞组成的防御阵,它***是怎么钻进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出现,它好像在对安争说着什么。
    安争摇头:“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到底要干嘛?”
    那东西似乎变得焦躁起来,开始用力的往后拉安争的衣袖。可是它好像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所以力量并不大。但是这东西的手指上带着勾刺似的东西,抓进安争的衣服里,甩也甩不开。不过安争此时倒也放松下来一些,看起来这东西好像没有多大的威胁,只是看起来太恐怖了些。
    安争迈步往前走,准备进入里屋。似乎是看到安争要进去了,那东西开始变得疯狂起来,那张原本如鸡蛋壳一样光滑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钻出来了。安争猛的一甩把那东西甩了出去,他的衣袖被撕拉一声撕开一条口子。安争立刻转身进入里屋,然后就感觉到身后一股狂暴的力量好像爆开了。
    里屋和外屋之间的那个门,就好像一层结界。那东西的身子猛扑过来,撞在看不到的门上面扭曲着。可是安争走进来的时候什么阻碍都没有,这只是一个门框,并没有门板。一层无形的东西将那个东西隔绝在外,安争在里面,它在外面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好像非常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它进不来终究是一件好事。
    安争转身,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比外面还要简单。只有一个土炕,土炕边上有一把椅子,一个木头桌子。土炕上都是灰尘,凉席上厚厚的一层。
    然后安争注意到灰尘似乎有些异样,他走过去看了看,那上面有一层浅浅的痕迹,好像有什么人在这曾经坐过一会儿。
    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这是屋子里唯一的用品了。墙壁上也一样都是灰,镜子上面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安争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将铜镜拿起来,然后用袖口把铜镜上面的灰尘擦掉。
    他往铜镜里看了看,忽然一只手从铜镜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安争的脖子使劲往里拽。安争一瞬间就变得呼吸困难,那手是青色的,干尸一样,但是力度奇大无比。安争向后,那铜镜里的手拉着安争向前,相持不下。
    安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都变成了紫色。
    铜镜里红光闪烁了一下,一颗眼球出现。
    只有一颗眼球。
    那是一颗无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眼球,黑色占据了主题位置,上面还有几颗红色的好像小钩子似的红点在盘绕着。如果仅仅是看着的话并不觉得如何恐惧,可是安争却感觉到了死亡就在那眼睛里。那只手并不是要把安争抓进铜镜里面,只是为了抓住安争。
    生机从安争的身体里向外宣泄,那是安争的生命之力。淡绿色的光从安争身体里漂浮出来,然后潮水样往铜镜里钻,那只眼睛好像变成了一个血盆大口,贪婪的吸收着安争的生命之力。
    啊!
    安争嘶吼了一声,奋力的向外。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不管他怎么抵抗,他的生命力依然如潮水一样宣泄出去,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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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六章 人鬼
    眼看着安争的生命之力如潮水一样的宣泄出去,而那只眼睛那只手好像带着一种安争无法抵挡的魔力一样让他根本就无法挣脱。可就在这时候,一声轻轻的猫儿的叫声出现在安争的耳边。那声音好像来自安争的内心深处,一声轻叫之后,安争的神智骤然清醒过来。
    紧跟着,一条小小的银河出现在安争面前。无数细小的但极为璀璨的星星钻进了安争和那只眼睛之间,密密麻麻的星辰在安争面前盘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全部涌入了铜镜之中。
    只片刻,铜镜里就传出来啊的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只眼睛里的红色钩子一样的小点迅速的旋转起来,但是很快就又停下,闪烁着光芒的星辰好像无数的进攻的士兵一样,迅速的占据了所有的红点,然后红点就变成了那种天空般的蓝色。
    呼的一下子,掐住安争脖子的那只手上出现了火焰。那只枯手迅速的燃烧起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在煎炸什么东西一样。
    只短短片刻,那只手就被烧的只剩下灰白色的骨骼。但是显然那只手还不打算放弃,依然死死的掐着安争的脖子。火焰更加炽烈起来,几秒钟之后那只手就被烧的千疮百孔。然后就能看到无数的小星星从那只手的孔洞里钻出来,然后钻进去。又几秒钟之后,手变成了灰烬落在地上。
    铜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但是铜镜和安争之间放佛有什么锁的很紧的绳索,当铜镜落下去的时候安争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弯曲下来,险些跪倒在地。他弯着腰,依然盯着那铜镜。
    咔嚓一声,铜镜忽然之间裂开了一条口子。紧跟着那只眼睛从里面飞了出来,然后嗖的一下子钻进了安争的左眼里。
    一瞬间,安争感觉自己的眼睛瞎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立刻就从眼睛传遍了全身,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那种火就在眼窝里燃烧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这种痛苦没有承受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也无法想象。以安争的毅力,也几乎忍受不住。黄豆大小的汗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布满了他的额头,衣服也湿透了。
    疼,钻心蚀骨的疼。
    安争的双腿颤抖着,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而跪了下来。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翻滚在地上,咬紧了牙关忍住没有哀嚎出来。可是剧烈的疼痛之下,安争的身子几乎都蜷缩成了一团。
    没人可以帮他,这个小屋子里只有他自己。门外面,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无脸怪物吓得瘫倒在地上,不敢再冲击那道门。门只有门框而没有门板,但它就是进不来。
    安争坚持不住,疼的昏死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泼了一身的水然后扔进了冰窟之中一样,无依无靠。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而且寒冷是从身体里往外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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