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居然无言以对：“……”
男人俯身看她一眼，越发的得寸进尺：“还是——我自己摸？”
乔茵：“……”
这人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
乔茵呼了口气，脚一抬，照着男人的裤腿就轻轻地踢了一脚。
那人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低低笑了声，然后直起身子，抬脚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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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动作快，这个澡基本是当做战斗澡来洗的。
从进去到出来，用时不过一刻钟，而这一刻钟里，还包括了洗头的时间。
乔茵在浴室里用浴巾把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出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把门开了条缝，然后轻手轻脚的抬腿迈出来。
她的头发还湿着，因为刚才出来的急都没顾得上擦，这会儿正一滴滴地往下淌水，没一会儿就把身上的浴巾浸湿了不少。
纪寒声早就倒完水回来，水杯被放到床头柜上，又热气沿着杯沿飘上来，白蒙蒙的一团。
乔茵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直到那人抬了下眼，“怎么不过来？”
乔茵还站着没动。
“那我抱你过来？”
“……”
这人向来说到做到，乔茵这次半分停顿都没有，抬脚就迈了过去。
纪寒声已经把视线收回去，开了笔记本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茵开始动作都不敢太放肆，后来过了几分钟之后，她一转头，发现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倒是乔茵一直盯着她看，吹风机对着头发的一点吹了半晌，热风把头皮都吹烫了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啊”了一声。
下一秒，乔茵还没来得及把吹风机关掉，余光就瞥见纪寒声把笔记本电脑从腿上移开，然后他手伸过来拿走她手里的吹风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认认真真给他吹起了头发。
乔茵觉得今天今天简直不正常。
不正常的点就在于，纪寒声今天实在规矩地过分，正经克制甚至有点不像他。
男人手指从她长发间穿过，动作生硬又温柔，乔茵仰着脸看他半晌，然后轻声问：“小叔叔，你是不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
纪寒声喉结轻动：“别说话。”
乔茵脑袋在他腿上动了动，“你先回答我。”
话音刚落，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茵，”男人声音紧接着响起，他轻眯着眼睛看她，眼神和声音都是暗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让你别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乔茵：“……”
话题转的太快，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
乔茵愣了愣：“什么时候？”
纪寒声唇角轻轻一勾：“起来，我告诉你。”
乔茵还真就老老实实地爬起来，刚要再问，男人就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点儿。”
男人声音好听，尤其是刻意压低的时候，像是有意在蛊惑别人。
乔茵不自觉的就靠近了半分，膝盖刚蹭过去，就猛地被男人俯身压在了床头。
纪寒声低头埋在她颈间，手指勾着她的裙摆一点点推上去。
他声音依旧低低沉沉，有些哑，还有些含糊不清：“这种时候。”
乔茵呼吸一滞，手指在他肩膀上一顿，刚要伸手去推他，就听见纪寒声低低爆了句粗口，下一秒，他扯了被子给乔茵盖上，下床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乔茵：“……”
她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但纪寒声的反应，就跟她真狠狠地欺负了他一样。
乔茵摸了摸鼻子，在浴室里传出来的水流声当中，揪着被子躺了下去。
-
这一晚过得漫长又短暂。
从两点多到七点多，乔茵中途做了三次噩梦，每次惊醒都是在纪寒声怀里。
四点多的时候，乔茵醒了半天还惊魂未定，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怕吵醒纪寒声，吸鼻子的声音都放到最轻，结果没过几分钟，还是听见他开口问她：“做噩梦了？”
乔茵轻声应。
男人的手搭在她后背轻拍，安静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问她：“陆期是吧？”
乔茵没反应过来，吸着鼻子瓮声瓮气：“什么？”
纪寒声也不答她这问题，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乖，先睡觉。”
乔茵难得一晚上做这么多次噩梦。
这种感觉，倒是像她小的时候高烧被烧糊涂了，整夜都睡不安稳。
快五点的时候，乔茵才在纪寒声的连哄带骗下沉沉睡过去。
结果这一觉睡得依旧不长，不到八点钟，乔茵就被纪寒声的电话声吵醒。
那人接地快，把乔茵的两条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之后，拿了手机去阳台接听电话。
乔茵在床上躺了两分钟，困还是有点困，但也是真的睡不着，她掀了被子，干脆也踩了双拖鞋去了阳台。
那人正背对着她接电话，乔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走近几步之后还是听出他语气不大好：“谁让你给她讲鬼故事的？”
乔茵脚步一顿，顿时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
陆期觉得万分委屈：“哥……”
“叫谁呢？”
陆期只能又规规矩矩地把称呼改过来：“纪总，是乔姐姐让我继续讲的，你当时应该也听见了啊……”
“虽然她是你女朋友，但是咱们做人还是要讲道理是不是？”
“讲道理？”
纪寒声冷笑，“你都把她吓哭了，还想让我跟你讲道理？”
陆期：“……”
乔茵虽然睡得不好，但是今天一大早听见这话还觉得挺顺耳，她抿了下嘴角，然后轻轻地……
笑了一声。
第60章 已经开始了。
这声音不大, 但是阳台上就他们两个人, 所以听起来异常明显。
很快, 前头那人转过头来，眉梢轻挑着看了她一眼。
“被吵醒了？”
乔茵抓了抓头发：“嗯。”
刚答完，就听纪寒声答那头人的声音越发的凉了几个度, “不想要奖金了是吗？”
那头陆期弱弱地回：“当然想。”
哪有人不想要奖金的。
乔茵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轻咳了一声，“被你吵醒的。”
被谁吵醒的倒是不重要, 关键是陆期要是因为这个真没了奖金, 乔茵心里也过意不去。
纪寒声手机还在耳边搁着，右手搭在阳台外侧的栏杆上, 他食指抬起轻点了几下，隔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答：“那你就想吧。”
陆期欲哭无泪, 还没来得及说句好话，电话已经被挂断。
乔茵揉了下有些发胀的眼睛, 因为刚起床，嗓子还有些涩，“还要扣他奖金吗？”
男人收了手机, 轻轻一应。
“为什么还扣？”
纪寒声反问：“真的是被我吵醒的？”
乔茵：“……不是。”
“知道为什么扣了吗？”
乔茵：“……”
归根结底, 就是因为她帮陆期说了句话呗。
乔茵还没想过自己帮了个倒忙，心里越发地过意不去，她眉头轻拧：“还是别扣了吧……”
男人眉梢轻挑，唇角半勾不勾：“还说？”
乔茵到了嘴边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这句话硬生生憋了回来，她看出来了, 跟纪寒声这种人，根本就没办法讲道理。
不管是不是那种事，好像只要涉及到她，他就没有道理可讲。
乔茵唇角一抿，干脆也不跟他讲道理了，声音都比刚才硬了些：“纪寒声——”
男人侧着眸看她。
这个时间点儿阳光正好，不晒人但是又明晃晃，从纪寒声身后打过来，把他一张脸照得明暗分明，乔茵的视线和他直直撞在一起，“你不能扣他奖金。”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扣。”
话音一落，男人沉默几秒，突然低低笑了声。
笑笑笑，就知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