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唐朵想了一下,问:“那上次我来大姨妈,你送我去医院,是……”
梁辰说:“如果排斥,我不会跟你去。”
但他还是去了,甚至一路照顾。
唐朵一下子觉得有点乱,脑仁疼,又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忒邪门儿了,这么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撂下话。
半晌,她说:“所以,我碰了你,你还抱过我,你没有半点不适应?”
他缓缓点头。
唐朵又问:“我是第一个?”
他想了想,摇头。
她明白了。
“哦,还有你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生。”
隔了一秒,唐朵皱起眉头:“就因为这个,就要追我?找对象不是打疫苗。”
梁辰似是一怔:“自然不止。只是其他的成分,我还需要时间想清楚,我现在没法给你答案。”
唐朵“哦”了一声,将目光移开。
她想,恐怕他现在也很混乱,毕竟这方面的事科学解释不了,恐怕再读两柜子的书,都未必能理出一个头绪。
所以他才需要“试试”,先从“假扮男女朋友”开始。
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再度响起他的嗓音。
“唐朵。”
唐朵一怔,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安静的落在她脸上:“你呢?”
她?她什么?
梁辰低声问:“我刚才说的前提,你同意么。或者说,我是否满足你的标准,让你愿意配合。”
唐朵眨了下眼,说:“你很帅。”
“也很对我胃口。”
“如果是找对象来说,你算相当达标的。”
唐朵细数着优点,梁辰的目光始终没动,笔直坚定,唇角却微微弯起。
唐朵吸了口气,视线滑过他的耳朵,那下面露出一块纱布的边缘,她的目光也渐渐变了。
唐朵:“尤其是,你那天来了,这很好。”
静了几秒,她继续道:“我这个人,寡淡惯了,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谁离开谁都能活,都能好好活,就算身边的人都不在了,也是一样。我喜欢一个人,喜欢独处,喜欢了无牵挂的生活。但如果路上碰到一个人,彼此都愿意一起走一段路,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不离不弃。”
梁辰看着她,轻声重复:“不离不弃。”
唐朵静了几秒,安静的点头:“梁辰,你那天来,我很高兴。你没把我的命交给别人。”
那时候,面对乔远,历经生死,她脑子里想不了别的,能想的就是怎么脱身。
人这一辈子,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所谓伴侣、子女,都只是一阵子的陪伴,长或短的分别罢了。
她被打的爬不起来的时候,也没指望过梁辰会来,或是以命换命,乔蓓蓓还没到六岁,她要是把蓓蓓留下自己先走,等于谋杀。
她要是命大,就拼一拼,要是运气差,就和乔远同归于尽。
摊上这种倒霉事,最绝望的事莫过于,一起出生入死的两个人,却在最致命的一刻,松开彼此的手手。
虽然那也没有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可那天,梁辰给了她一个意外。
想到这里,唐朵倏地笑了,仿佛做了个决定:“好吧,如果‘试’过了觉得ok,那就认真一回。如果要分手,也很简单。”
她停了一秒,抬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要你松开手,我就懂了,而且保证不怪……”
她的尾音突然顿住。
脸上突然落下一抹温热,是他的手。
他的拇指缓缓滑过她的眼角,轻抚着,他皱着眉,盯着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唐朵:“……”
梁辰:“你的话,我记住了。”
唐朵:“那就……”
梁辰:“以后,你可以继续对我欠招儿。”
唐朵:“……”
梁辰:“虽然现在这样说,会暴露我的情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咱们还没有开始‘试’,也没有确定关系,现在说分手早了点。”
唐朵:“……”
梁辰:“不过,你这种凡事都要将丑话说在前头的习惯,我也会学着欣赏。”
唐朵:“……”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以微妙的方式在一起了。
下章收尾第二个案子,红包继续么么哒!
第34章
唐朵伤口拆线前的那几天, 一直关在乔家里养伤, 哪儿都没去, 主要是她一提到要出门溜达,梁辰就会超级详细的问她的行程, 仿佛她请来看护的小秘书。
结果, 唐朵只被允许在小区楼下的台阶上晒晒太阳, 四周和她一块儿的都是这个楼里住的老人。
乔蓓蓓的妈妈也很快从驻外的国家赶回来,由于常年没在家里住过, 暂时住在酒店里, 和单位交接工作之余, 也是医院和乔家跑了好几趟。
唐朵自觉就是废人一个, 一边住着别人的家,一边还接受蓓蓓妈妈的慰问和关怀, 收了人家好多补品。
至于乔远, 乔蓓蓓的妈妈表示非常抱歉,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这样的人, 幸好没有对唐朵造成太大损伤,否则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
几天后,唐朵和梁辰一起到医院拆线。
问诊室内,梁辰先一步拆完线, 就被一个电话叫走。
唐朵百无聊赖的等着医生给她处理手心的结痂, 听医生念叨着,伤口长得不错,不要用力, 不要搬东西,不要沾水等等。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医生好像不怎么忙似的,跟她这点小伤就嘱咐了十几分钟,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唐朵正在这么想时,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事儿妈肖宇成。
唐朵一点面子都没给,当着医生的面就给肖宇成一个大白眼。
帮她拆线的医生也是好脾气,交代了两句就出去了,还顺手掩上门。
肖宇成坐到唐朵对面,又抓起她的手看了一遍伤口,说:“恐怕要留疤,等痊愈了我给你开点去疤药,会有帮助,实在不行就去整整。”
唐朵将手抽回来:“无所谓,公司会给我报工伤。”
一说到公司,肖宇成就上纲上线:“不是我说,你那到底是什么工作,怎么还会牵扯绑架?依我看……”
唐朵根本听不进去,将他打断:“行了,你的话我都会背了。我的工作很好,我也很好,这次是意外,你在急诊科每天都见到那么多出意外的患者,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吗?”
肖宇成被噎个正着,静了好一会儿才舒出一口气:“那你想好没有,怎么跟叔叔阿姨还有果果解释这些伤口?你上回回去还没有。”
这倒是个问题。
唐朵有点脑仁疼,说:“就说不小心弄到的,至于怎么圆,你再帮我编编。”
肖宇成:“这一看就是刀伤,怎么编?”
唐朵:“反正这方面你是专家,该怎么说你想好了,回头跟我通个气,省的我说漏了。”
肖宇成又是一阵无语,感觉自己就是送上门来添堵。
隔了片刻,肖宇成低头翻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急诊室了,便站起身。
唐朵见状,抬手挥了挥:“不送。”
肖宇成没好气的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脚下又顿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一脸的欲言又止。
唐朵一见,就知道他蹦不出好屁。
她和肖宇成是高中同学,他是学生会主席,她是学生会学习干部,无论是学校小组还是辩论比赛的配合上,他们都有默契,更深知彼此的性格缺陷、劣根性。
肖宇成但凡唠叨的,都不是大事,他就是天然喜欢碎碎念,反之,他遇到重大事件,就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而他此时出现的表情,唐朵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因为一个人。
唐朵冷冷的把话撂出来:“你见到程征了?”
肖宇成一愣:“你怎么知道?……哦,他最近经常去唐家,也不靠近,就远远站着,前两次还是他那个叫廖岩的兄弟开车送他去的。我经过的时候,廖岩还把我拦住,问我你的事。他说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但是他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唐朵耸了下肩:“我把他拉黑了。”
肖宇成静了一秒:“看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跟他们划清界限。”
唐朵:“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肖宇成又被噎着,咬了咬牙,说:“我还有最后一句——当年的事,大家都不想。严格来说,那就是意外,责任不能完全推给你或者他任何一个。只不过你们两个人身上都自带麻烦,在一起自然麻烦加倍。你看你,好好上个班都能被绑架,当个学习干部都能跑去跟人赛车。不过果果也说过了,她的腿是意外……”
唐朵终于忍无可忍,骂道:“你特么的这是一句吗?”
肖宇成不吭声了。
唐朵口气很冲:“以前的事,以后的事,我自己心里有分寸,我爸妈都没像你这样念叨过我,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