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连着骂了一串脏话,带来的几个人也要围上来,却被廖岩几个挡住。
直到唐朵轻蔑的抬起下巴,自上而下打量了椽子一眼,然后拿起手机。
“给你大哥打电话。”
椽子愣了一秒:“你他妈的谁啊,凭什么……”
唐朵:“梁星,对吧。”
椽子不说话了,他开始起疑。
唐朵:“在这里,你没资格下战帖,让你大哥跟我谈。”
椽子:“操,你吓唬谁?”
唐朵:“就当是我吓唬你,你他妈的是被吓大的?带种就打,没种就滚蛋!”
唐朵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安静了。
直到她等的不耐烦了,说:“七年了,还是个怂包。”
椽子一下子大脑充血:“操!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唐朵却懒得理他,别开眼,问程征:“梁星的电话你有吧?”
程征上前一步:“你要做什么?”
他皱着眉,紧紧盯着她。
唐朵淡笑一声:“谈判啊。”
她递上手机:“播吧,我保证不乱来。”
一秒的沉默。
程征看了她一眼,一瞬间,他信了。
唐朵的眼睛里很平静。
他没吭声,在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
唐朵按下拨通键和免提键,“嘟”、“嘟”声很快响起。
……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以对。
椽子的手下凑上前,小声叫了一声:“老大,要不要……”
只是“阻止”二字还没出来,就被椽子用手势打断,他刚才看了一眼程征播的号,的确是梁星的电话,没有错。
怎么回事,这臭娘们儿真认识梁星?
电话接通了。
空气里响起梁星的声音:“程师傅,有事?”
唐朵抬起眼皮,冷冷的看着椽子,对着手机道:“是我,唐朵。”
梁星停了一秒:“大嫂?有何贵干呐?”
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点笑意。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傻眼的尤属椽子。
廖岩几人也是懵逼,怎么回事,唐朵的男朋友是梁星的大哥?
唐朵:“你手下,椽子,找我和程征麻烦。”
梁星一顿:“这件事,我上次已经提醒过,不会再有了。”
唐朵:“不会再有?他现在就在征程车行,要程师傅按照他的要求改车,改不出来就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椽子立刻急了:“妈的,大哥你被听她胡说!”
唐朵:“我胡说?那你是来干嘛的,唱生日歌?”
椽子不说话了。
梁星这时问:“椽子,怎么回事?”
椽子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屁:“我,大哥,我就是来吓唬吓唬……”
梁星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失忆了?我上回怎么说的。”
椽子:“大哥,你别生气啊,我保证下回不会……”
可唐朵却将他打断:“你的保证值个屁。”
她又对梁星说道:“我不要他的保证,我要你的。”
梁星也挺痛快:“好,大嫂,我给你保证。”
唐朵问:“你拿什么保证?”
梁星:“大嫂要什么?”
唐朵安静了几秒,转身走开几步,直到别人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才不紧不慢的说:“我有两个条件。”
梁星:“好,大嫂请讲。”
唐朵:“第一,我要一份他七年前犯事的证据,至于是哪件事,你很清楚。”
就在刚才对峙的时候,唐朵仔细想过,与其意气用事,不如干点实事,既然招子都放出来了,就趁机把当年的事一起办了,再说这次可是椽子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别人。
梁星:“大嫂要赶尽杀绝?”
唐朵:“你可以把出钱替他平事的部分拿掉,我只要他的,就当是护身符。”
梁星:“好,我答应。”
对梁星来说,椽子就是个卒子,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梁星也没授意,也没参与,最多是花点钱替他善后,省的给自己惹麻烦。
既是卒子,便随时可以丢弃。
唐朵吸了口气,又道:“第二,我要椽子永远都不能出现在征程车行和我面前,凡是征程车行和我,以及我的家人出现的地方,他要自动退让。”
梁星:“这个也没问题。”
唐朵:“你答应的太快了,你能保证他不打击报复?”
梁星:“那大嫂要怎么样?”
唐朵接着说:“很简单,从今以后,我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要是征程车行的人有任何意外,我都会算在你头上,要是我和我的家人有任何闪失,我也会算在你头上,要是我看到他在别的地方兴风作浪,伤害无辜,我一样会算在你头上。”
电话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梁星的声音才响起:“大嫂是在威胁我,还是为了以前的男人,这事大哥知道吗,还是说是大哥要借你的嘴警告我?”
唐朵真的不得不承认,梁星的想象力很丰富,大概真是太有钱了,整天勾心斗角争名夺利,这才染上了被害妄想症。
唐朵轻笑声,声音却很平静:“我现在的确是在威胁你,而且我也有你的把柄——挪用公款,家族内斗,纵容车队的人出去闹事。还有什么,我可以慢慢查。用不着报警,只要放出风声,就够你喝一壶的。要不要为了一条疯狗赔上自己,这笔账你自己会算。”
撂完狠话,唐朵就切断电话。
多一个字她都懒得再说。
梁星要是够聪明,就会有办法让椽子不再出现。
至于是送走那条疯狗,还是其他办法,唐朵没兴趣知道。
……
等唐朵走回去时,椽子几人已经逃窜到十几步以外了,而且越跑越快。
唐朵也没理,转过头来,看着几人:“都没事吧。”
然后,她对上了程征的目光。
他一直看着她,眼里有着不认同:“梁星不是个任人威胁的人。”
唐朵冷笑着:“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廖岩几人缓过劲儿来:“我靠,大……朵姐,你够牛逼啊!”
齐丞和严冬也在笑。
唐朵却依然看着程征:“怎么,不认同我的做法?”
程征皱着眉:“硬碰硬没好处,以后不要这么冲动。”
唐朵:“你看不出来椽子的目的吗,你死了他才能罢休。”
两人存心杠上了,但音量都不高,仿佛吵架,又仿佛不是。
风依然吹着,呼呼的。
廖岩几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往修车棚里走,还顺便带走了连晓峰。
黑夜里,唐朵和程征对峙着,头发吹乱了,连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得鼓起来。
程征的声音很低:“梁星压不了他多久,早晚,我和他还得对上,这事你别再管了。”
唐朵盯着他。
程征继续道:“七年前的事,我会给你讨个说法,我种的恶果,我自己收。”
唐朵没说话。
她只是看着程征。
然后,她像是笑了一下。
“随便你。”
“还有,生日快乐。”
话落,她转身就走,跨上车,头也不回。
……
另一边,梁家。
梁星的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唐朵切断线了。
梁星回身时露出一抹笑,非常的淡,非常的狡猾,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他走向身后的沙发组,单人沙发里坐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