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近日渡江连发大水,渡江两岸许多堤坝都被冲垮,那些士兵也都撤了,想是觉得打捞无望,也不再捞寻玉器了。”
    “很好。”黑衣人轻笑:“楼雁青向来都自命清高,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主上英明!”
    那些马贼又开始禀报近日的情况,谈及了官府以及将军府那边的动向。
    “官府那边因为鬼面将军插手帮忙,也不在管此事。”
    “你们近来办事都很稳妥,是该给下面的兄弟一些鼓励。”黑衣人稳如泰山地靠坐在宽大兽皮椅上,沉声的低语:“我知晓诸位兄弟想要消遣,那边那个男人随兄弟们享用。”
    说罢,黑衣人那带着墨色蚕丝手套的手指,不移地指向了纱帘后面的秦卿。
    秦卿听到此言后,不着痕迹地往后移动,直到抵到墙角,他手里捏着一个锦质地靠枕,手心都已捏出了汗水。
    “主上,那兄弟们就不客气了,多谢主上的赏赐!”那些马贼争先恐后地朝着秦卿方向而去。
    纱帘被拉开,烛光暗影之中一片马贼的调笑声。
    而此时,远处的黑衣人也站起身,缓慢的走下了几步台阶,将那些跪在地上的女人耳中塞着的面条都拉开来。
    那些女人都很规矩,跪得整整齐齐,衣着扮相都是正常男人所喜欢的。
    女人们听到声音后,都在询问客官需要如何伺候。
    而另一边,秦卿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紧张地捏紧了手里靠枕
    “你们主上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楼公子撤掉了渡江的士兵便放了我,你们怎能出尔反尔?”秦卿紧张地低声言语。
    但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那些马贼的调侃声中:“美人,这不叫出尔反尔,这叫兵不厌诈。”
    纱帐外。
    那些女人自然是听不到纱帐内在说什么。
    秦卿用靠枕抵挡着马贼的靠近,可是靠枕被马贼给抓掉了,他听到有人情急解衣袍的声音。
    “再说了,那楼雁青又不是为你撤的兵,是最近发大水所致,凑巧撤兵而已,否则他也不会去找别的小倌解闷”
    有马贼走近了秦卿,抬起秦卿的脸,想要让秦卿用嘴伺候。
    可是
    秦卿脸刚被抬起,那些之前还欢欣雀跃的马贼们,顿时都止住了动作与声音。
    一时之间,纱帐内鸦雀无声,诡异气氛在流淌。
    幽暗的烛光下,秦卿蒙着眼的脸上,到处都是细小的红色斑点,看上去毫无半丝美感可言。
    那些马贼在一阵惊愕后,像是吞了苍蝇般恶心的撒手退开,仿佛都怕被染上这“淫毒”。
    马贼们纷纷都退避三舍,不想再靠近秦卿,更是脸色难看、阴郁地走出了纱帐。
    “那美人怎么就染上了这鬼病,先前还好好的?!”
    “还好他娘的发病了,要不然老子们也要被染上那怪病,想起来就恶心!”
    “可惜了,老子盼了好久,好死不死的得这病。”
    “看来主上说得没错,这美人的确是被人给玩破了的货色!”那些马贼摇头叹气议论着。
    秦卿不知那些人为何突然离开,他紧张地靠着墙角,早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黑衣人见到纱帐内兄弟都出来了,便冷声问了一句:“诸位兄弟是不满里面那货色,还是怎么,可是那小倌让兄弟们扫了兴?”
    那些马贼又不好将之前看到的道出,只好婉转地跪谢黑衣人:“主上的美意小的们都心领了,只是那小倌看着虽美,身子想也是硬邦邦的不如女人好。”
    马贼们纷纷说上自己的理由。
    那些跪在地上的女人,都听得发出愉悦的轻笑声:“那是当然,小倌哪有咱们身子软和,咱们姐妹可是能推能揉又能搓。”
    女人们都笑了。
    “闭嘴!”有马贼呵斥那些女人,主上在此无人敢放肆。
    女人都没了声。
    密室内陷入了死寂,都在等待着黑衣人发话。
    “兄弟们的意思,可是不想要那小倌了?”黑衣人矗立在众人面前,无形之中语气平缓有度,毫无怪罪之意。
    那些马贼都不敢吭声,但马贼中有人首先点头后,便陆续有人跟随上点头。
    全部都表示不要了。
    “当初可是兄弟们极力要求将那小倌留下的,也是兄弟们主动向我讨要那小倌的,现下兄弟们为何又突然不要那小倌了?”黑衣人平缓的嗓音里,透着无边的冷意。
    马贼们都低头头,都不乱出声。
    “兄弟们可都想好了?”黑衣人缓慢地走近了跪在地上的马贼,无声无色地看了半晌马贼片刻,才开口做最后的询问:“若是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主上,咱们都想好了!不要那小倌了!求主上成全!”马贼们纷纷出声响应,并且保证往后再也不向主上讨要男人。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兄弟们。”黑衣人缓慢地从马贼身边走过,一身冷焰气息围绕,更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危险轻笑:“今夜这里的女人与那个小倌,兄弟们想要谁自行选择既是。”
    马贼一涌而上地朝着女人扑去,根本无从再往秦卿那边看半眼。
    然而,置身于纱帐内的秦卿则是在此时,听到了外面嘈杂的男女调笑声。
    以及一些在花楼里时常能够听到的声音
    这个密室有许多长椅,还有一些装饰巨石,以及数个精美的屏风,那些马贼将蒙眼的花楼姑娘拉压在各处行乐。
    秦卿惊恐万分的听到,有人再度走近的声音。
    黑衣人坐在秦卿身旁不远处,那一块铺满兽皮毯的平滑巨石上,微低着头欣赏着躲在墙角的秦卿。
    “爬过来。”黑衣人低下身,拾起地上黑色丝带,拉稳了捆绑着秦卿双手的丝带。
    秦卿未动。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你最好动作快些。”黑衣人平静的提醒,却是最冷冽地警告。
    秦卿听出是黑衣人的声音。
    只因,那悦耳的嗓音,被口罩遮挡般朦胧。
    秦卿感觉到手上的系带在收紧,在他手腕被勒红的前一刻,他才缓慢的动身被系带牵引着爬向了黑衣人。
    在爬行的过程中,秦卿的黑纱衣衫与发丝,都垂在地上雪白的兽毯上。
    由于秦卿爬得小心翼翼,再加上皮肤太滑,导致身上的衣衫自衣领处缓慢地滑开
    第123章
    “今日那些碰过你手臂与腰背的兄弟,都有私下谈论你的皮肤有多滑,你这是被多少男人碰过了,才能有如此滋润的肌肤?”
    黑衣人下平声地问秦卿,其中不难听出那一丝丝的讽刺。
    秦卿不着痕迹地细微皱眉。
    他爬到了黑衣人的脚边,手指无意中碰到了黑衣人刺绣精美的鞋尖:“请你不要胡说,这与有过多少男人并无直接关系。”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手。
    但是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踩住了秦卿的手背:“我有要事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我便将你扔到洞外喂老虎。”
    秦卿的手背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压力。
    他抽回了被踩住的手,冷汗津津地坐在黑衣人脚边,低声道:“只要你不让我去伺候外面那些人,我什么都会回答你。”
    “你现下无资格跟我讲条件。”黑衣人拉了一下捆绑着秦卿双手的黑纱系带,使得秦卿的双手放到了其腿上。
    秦卿沉默地垂着头,面色堪忧。
    “我问你,你觉得在你的恩客之中,有哪位客人会在知晓你被困后,愿意拿黄金来赎你?”黑衣人此言问得轻低且平缓有序。
    秦卿不敢说谎,只好直言:“陆公子。”
    “哪一位陆公子?”
    “东洲陆府的陆漠寒。”秦卿轻语间,不着痕迹在想将手自黑衣人的腿上移开。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捏住了秦卿的下巴,将秦卿的下巴抬高:“既然你一口便说出了他,那就用你要挟他,让他拿五十箱黄金来救你。”
    秦卿愣住了。
    “如何?”黑衣人带着手套的手指,把玩着秦卿的下巴,语气透着几分与捏玩动作不符的冷然:“那陆漠寒府上如此有钱,想来五十箱黄金对他来说,也应是不算什么。”
    “不可如此。”秦卿急切的要求。
    黑衣人被暗色笼罩,那捏玩秦卿下巴的举动在继续:“怎么,心疼了?”
    “不是。”秦卿面色堪忧。
    “既然不是,那便再加十箱黄金,让陆漠寒拿六十箱黄金来救你。”黑衣人语气虽是平淡,可手上的力道却稍微加重。
    秦卿下巴被轻缓地甩开,这使得秦卿情急之下,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衫:“我求求你了,此事与陆公子无关,请你别将他牵涉其中。”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难受的哽咽着。
    黑衣人直接拨开了秦卿的手,低沉地冷笑:“求我也无用,敲那陆漠寒一笔,可比我手下的兄弟东奔西走要赚得多。”
    “求你放过陆公子,他在东洲的生意本就出了问题,必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黄金的。”秦卿重新摸索着黑衣人的衣衫,恳求般地抓紧。
    黑衣人如暗夜魔魅般的置身在烛火中,浑然天成的黑暗气息,释放着夜魅的威迫。
    “怎么你现下好像很关心那陆漠寒,当初那陆漠寒被楼雁青给弄得那么‘凄惨’时,怎不见你去庙里为他烧香拜佛?”黑衣人轻缓地踢开了秦卿,没有怎么用力,却足以让秦卿距离与之拉远。
    秦卿跌坐在黑衣人脚边不远处,脸色略显憔悴地低语:“不是的。”
    黑衣人随口道:“那你今日倒是说一个所以然来给我听听。”
    “那时候陆公子给了我一封信,意思便是往后不再点我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便不再是主顾关系。”秦卿微低着头,发丝沿着脸侧垂下,到胸前、再到腿上。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出几句:“若你想让我不去要挟陆漠寒,才编出如此谎言骗我,那你便打错了算盘。”
    “我并无半句假话,若我那里还去为陆公子祈福,必定会遭人话柄。”秦卿身上黑纱衣衫的衣领已在混乱中滑落,有半边肩头都露在外面
    黑衣人显然不相信此言,竟嘲讽般地笑了两声:“你的意思是,你担心被别人取笑,才未去给那姓陆的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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