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是要你解释,我只是想知晓莫言之所知晓的一切……”陆漠寒直言地要求。
“言之所知晓的,跟你知晓的一样。”秦卿亦是如实的,平静地回答了。
随后,秦卿则是亲自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陆漠寒。
既然无从辩解。
也便只有坦诚了。
陆漠寒听完所有实情后,便轻缓地拉过秦卿佩戴手套的手,不再言语地牵着秦卿缓缓地往回走。
“你颗介意我的过去?”秦卿轻声地低语,且单手抱着子崖,缓步跟随在其身畔而行。
“由始至终都不曾介意过。”陆漠寒侧过头看秦卿,眸色虽是清清漠漠,可且温和地握紧了秦卿的手。
虽然隔着手套无法感觉到彼此的温度,但是俺微妙的力道却是足以说明一切。
“如今的我,还是你心里的秦卿吗?”秦卿轻似无声的一言,随风而逝的轻微、为妙。
其实,秦卿并不该如此询问。
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陆漠寒,又或是莫言之。
可是,如今他们的关系太过玄妙。
他只是想知晓陆漠寒的看法罢了,且并无多余的杂念与其他。
陆漠寒平静地点了头,随后平缓地牵着秦卿入了回廊,更耐心地提醒秦卿上下台阶——
“秦卿,永远是我疼爱的秦卿。”陆漠寒似有似无的平静一语,已不再清冷,更无漠寒之气。
反之,多了几许难得的温和之意。
秦卿不由得看向陆漠寒,正好对上其平稳的视线。
只是此刻——
陆漠寒唇角隐隐地浮现出几丝浅浅的笑意。
永远……
疼爱……
秦卿心里反复斟酌着这两个词,终究还是缓缓地、不着痕迹地握紧了陆漠寒的手。
在回前堂的路上,秦卿答应了陆漠寒,往后无论再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再回避陆漠寒。
同时,也向陆漠寒言明,不希望看到莫言之与其再发生矛盾。
“你与言之始终是表亲,若是能和平共处,那便是最好。”秦卿极为婉转地表态,温和地捏了捏陆漠寒的手。
似是强调一般……
缓步前行中,两人似画中人般雍华态美,亭廊外的风雪飘摇,吹花满天亦是满眼绮丽。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无需为此事操心。”陆漠寒牵着秦卿下了长长的阶梯,绕过水池河畔,往长桥方向而行。
如此回前院要快些许。
因楼府里的别院各处都有路牌,似是为了方便宾客识路而特意设立,如此也算是设想周到。
随后秦卿便并未再提那些事。
而陆漠寒则是告诉秦卿,陆老爷和陆夫人时常询问关于‘子崖娘亲’的事。
甚至要求将‘子崖娘亲’娶回陆府。
“你说,我该如何回答他们?”
“陆夫人与陆老爷答应你娶不般配的人做妻子?”秦卿缓声的缓言,稳定地平缓前行。
他形态美好的下摆幅度迷人,沾染着少许的花絮与清雪。
“我娘亲说,子崖如此乖巧,必定他娘亲也是静丽迷人,所以便向见见,况且我也该成家了。”陆漠寒清静的嗓音,在幽静的庭院中格外的清雅悦耳。
极为动听……
陆漠寒在水寒花池畔停下脚步,那一汪池水映称出眼底冰霞,淡淡的浅蓝色暗华,静美且夺目。
秦卿唇角浮现出几丝浅淡的笑意,他知晓、亦明了陆漠寒的意思。
陆漠寒并非是要说娶他,而是在告知他,不但他不介意子崖的事,就连陆夫人与陆老爷也都不再介意。
并且子崖在陆府过得几号。
若是他是女子,陆漠寒会立马娶他;虽然他是男子,可如今陆漠寒仍是尊重他。
即便是他留在莫府,也无碍。
只要往后可想见,便无其他阻隔。
然而,秦卿如此陆漠寒见面,也并未违背莫言之,既然莫言之同意他见子崖,便是早该遇见如此情况。
所以,陆漠寒与秦卿见面也算是莫言之默许的结果。
但秦卿与陆漠寒之间的关系,以及与莫言之之间的关系,秦卿自有分寸拿捏。
他不会做令莫言之失望的事,亦不会做令陆漠寒失望的事。
如此平衡关系,也唯有他能保持了。
若是陆漠寒与莫言之能够因他能化解往昔的宿怨,那便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虽然如今外界对‘子崖娘亲’地说法各种各样,但秦卿知晓陆漠寒必定是告知了家人部分的真实情况。
陆漠寒应是告知,‘子崖的娘亲就是东洲’、‘子崖的娘亲并非像外面传闻那样去世’……
“前堂亦该入席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若是迟到便有失礼数。”秦卿轻缓地言毕,眸色平静温从。
那水波华影,染丽其衣摆。
随即,便缓缓地牵动陆漠寒的手,平静地轻拉着陆漠寒,依照路牌指引往前堂方向而行。
但很快,陆漠寒便握紧了秦卿的手。
两人回到前堂去,宾客已尽数到齐,有家丁安排宾客陆续抵达侧苑入宴。
秦卿与陆漠寒抵达此地前时,先后步入此地,但两人牵着的手早已避嫌的松开。
子崖还又秦卿抱着。
而陆漠寒刚入内便被商户缠着议事。
家丁为秦卿引路,将秦卿往主客位方向带领……
侧苑的夜宴厅堂内,别致典雅,面具宽广,里面摆了几十桌夜宴,楼上与楼下以及别院中都能见到宾客的身影。
秦卿被一路引至楼上——
楼下都是东洲的商户老板,楼上多是朝中官员,众人欢笑言谈,其中不乏有人议论他。
由于近日宾客众多,也便不似歌宴舞宴那般摆应有尽有位,全部都已圆桌宴客。
八人一席,燕窝鱼翅,鲍参翅肚,熊掌鹿肉,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尽显阔绰。
每席还有四位丫鬟负责斟茶倒酒。
如此场面的小聚夜宴,简直跟大户人家办喜酒相差无几。
秦卿抱着子崖缓步上了二楼,他刚抵达二楼,便见到一袭清尘白衣的慕鸿歌,正坐在主宾位那一桌……
慕鸿歌落落不凡,似青莲般的 净气华美的装束,出尘不染的净丽。
眉宇间更是透着无尽的引起……
此刻,慕鸿歌正在与身旁姿态雅然的莫言之浅谈。
两人面色如常,表情不多,表现得并不熟络,似是点头之交般,宾客间的寒暄。
甚至,两人之间那隐隐散发的疏离感,连寒暄都称不上。
但秦卿知晓,这两个人在外面便是如此……
除了秦卿之外,不少人都在关注着慕鸿歌,因为东洲人都知晓那些关于慕鸿歌的传闻。
而如此,慕鸿歌在楼府出现,那些谣言姿势不攻自破。
然而,秦卿也知晓慕鸿歌今日如此现身,便是已无所顾忌了。
慕鸿歌见到秦卿后,便似有似无地瞥了莫言之一眼……
“秦卿今日的打扮真是美,想来你在府上费了不少心思,为我秦卿穿戴。”
那淡淡一眼,略带轻嘲之意,似是暗示莫言之不够意思。
独霸秦卿戏玩。
闻言,莫言之则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注意你的言辞。”沉稳内敛的声线,平缓间却充满警告之意。
但慕鸿歌则是不受威胁地浅然轻笑……
……
秦卿见表情为妙,则是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定。
这桌也便暂且只有他们三人。
桌上摆放着精美碗碟,烛台数盏,鎏金碗筷与别桌有别。
秦卿入座后,便先后看向两人,向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
“言之,鸿歌,我可是来晚了?”
他清浅的声音平定温和,似四月清风般舒缓一人,令人心升暖意。
那帽檐下虚掩的面容,唯有同桌之人才能看清,若是旁人想窥看,亦正能瞧见秦卿的唇与下巴。
秦卿之所以如此问,是因其他席位都 已坐满宾客,仅有他们这一桌未坐满。
不知是还未到,还是已下席。
“不晚,还有人比你来的更晚。”慕鸿歌斯文儒雅地目视着秦卿,那英俊的眉宇间更是一如既往的悦目。
今日慕鸿歌身着血色银纹华袍,肩领处的纯白色狐裘光泽且丰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