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不出姜苧所料,那个逃跑的地牢里的男人来找她了。粟儿递过来一张纸条,“奴婢来太和宫里途中,他扮作侍卫塞给奴婢的,娘娘,他们现在都能混进宮来了,这以后……”
面对粟儿的担忧,姜苧不以为然,“以前他们也能混进宮来,这个无妨。”她同宋珩提过这个,宋珩暗地里有在关注。
纸条上写申虎那主人终于进京了,备了份大礼在五味楼等着姜苧。姜苧对这份大礼还真有点好奇,她瞄了一眼粟儿,“莫非他们真给本宫寻到了一个淸淡而超然的美人?”
粟儿:“……”
“去看看。”姜苧笑了笑。
翌日早起,宋瑾眼巴巴揪着姜手的衣角,“阿孕此次出去何时回来?”
姜苧:“很快!”
宋瑾:“朕一闭眼一睁眼,阿孕就回来了?”
姜苧:“听话,闭久一点。”
宋瑾:“哦。那阿苧也要听话,不准看其他美人,朕可比他们都好看!”
姜苧:“你不在我跟前,我的眼就是瞎的。”
宋瑾泪汪汪:“那阿竿可会闭着眼走路?”
姜苧:“会!”
宋三岁满意了。
第33章 情话【33】
姜芋在五味楼的房间里瞧见一个青衫男子的那一瞬误以为回到了苍南山的药庐边儿。
那时她救回宋瑾,将他安置在药庐里,自己出去时便托付给许无渺照看。
有一日,她去了山下的镇子里采买东西,回来后喂马吃了草,马儿又非要饮水,她只好牵着马儿到了溪边。
隔着一道小溪,她瞧见一个散发的男人披着一件青色衣衫正弯着腰用手掬水。
是要喝还是要洗脸?都不妥当,姜芋瞧了一眼身边快埋到水里的马头,扬声喊了出来,“这位公子,对不住……”
青衫男人抬起头来,眉似墨染,满是疑惑的眼里在瞧见是她后漫出了笑意,他随意地松了松五指山里呼呼刮着的风就吹起落下的水珠,如丝丝细雨。
姜芋顿时觉着山里就是不一样,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风情,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姑娘,是我。”她在心里嗯了一声,适才没瞧见脸,原来是你。
宋瑾在风声中直起身子,松垮垮的衣服从肩头滑落,瞧着就要被风卷走了,又被他轻笑着抓在手中,“姑娘回来了。”
姜芋心头乱跳,一瞬间竟只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宋瑾见她不应便趟水而来,将到了姜芋的跟前,扬起的马头波浪鼓似地摇了摇,撒起阵阵细雨,落在他的眉间眼里,像是一副将完成的上等画作偶然间又神来一笔,惊艳非常。
姜芊一怔。这好像是她头次见下了病床的宋瑾,原来这男人有着这等出众的风姿。
宋瑾冲她笑得更欢,一时不察那青衣就滑落到了水中,往下游飘去了。
两人似乎谁都没在意那衣服。姜芋失神了片刻方想起来宋瑾重病未愈,泡在水里怕是不妥,“上来。”
宋瑾含笑嗯了一声,湿答答的腿脚踏上草丛,风一吹过,穿着凉薄的他不禁打了个阿嚏。姜芋没好气地牵起马,“身子没好出来乱跑什么!”
“不出来宋某怎能遇见姑娘?”宋瑾要替姜芋牵马,姜芋断不会使一个病人,摇头拧眉瞧了瞧他,松了缰绳,“过来。”弯腰拽了根长草。
“姑娘要做甚?”宋瑾疑惑地靠过来,听见姜芋低柔的嗓音,“头发乱了,我给你束一下。”姜芋就用那根草绑好了宋瑾的发,那时她应没料到没过多久她就与这男人夜里结发,成了夫妻。
“小姐。”房里青衫男人站了起来,墨眉笑眼,薄唇含情,就差没说姑娘我是来勾你的了。
这男人似乎与往昔的宋瑾有一两分像,姜芋敛神笑了一下,心道这可真有意思了,她坐了下来,“敢问公子大名?”
“邬初年。”
“申虎让你来的?”
“不,是主人。”
“哦,你就是他给我备的大礼?”
“是,主人让我来侍奉小姐。”
“你晓得我的身份?”
“晓得。”
“那行,粟儿,出去买套女装。”姜芋转头的吩咐粟儿,。买这位公子能穿上的。”
“小姐这是?”邬初年忍不住了,姜芋忽地一笑,“我家主人呢,不喜欢我身边跟着男人,你只能扮成个丫鬟跟在我身边,不愿意?”
“不是。”邬初年嘴角一抽,想他也是西南出了名的模样生得好,一出家门就受到无数姑娘的追捧,他以为姜芋一见自己定会被自己迷得五荤八素,哪料姜芋神色平常,竟还让他穿女装。他本想拒绝,但想起主人的吩咐,只好违心道:“能跟在小姐身边,初年什么都愿意做。”
姜芋琢磨着他这话味,心道这幕后之人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个一朵忍辱负重的青莲啊,但自己还是要接受的,好将这戏做下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得,这话一出,邬初年就更忍辱负重了,而姜芋也就彻底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了。好在姜芋也不在乎这个,又问,“你可能联系到你主人?”
“能。”
“那这样,你给你家主人说上次所谈之事己成功,哪日见了面我们详谈。”
“姑娘可否能让在下转告给主人?”
“不能。”
粟儿带着女装回来,姜芋打量一眼,点点头,与邬初年道:“这颜色十分称你,穿上定能柔美可怜惹人爱。”
邬初年要被这话怄死了,偏偏姜芋浑不在意,“我与粟儿在外面等你,换上就出来。”语罢带着粟儿出去了。
邬初年身量高,穿上一身白裳又不施粉黛,真真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莲,一出酒楼就引来路人驻足观看。
姜芋侧目,叹了一声,“你真是投错了胎。”邬初年实在忍不住了,上了马车便直言道:“小姐不喜在下为何还要带在下回去?”
姜芋瞥过来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你还是先想想进了宫如何同你主人联系吧。”
邬初年憋得脸都青了,着实影响他的美貌。
这样的还妄图让她色令智昏,除非是宋瑾本人,姜芋再没瞧他一眼,心道申虎那帮人可真没出息,就不然她可不接受任何美口口惑。
进了宫,姜芋吩咐粟儿,“带着他去昭仁宫,看紧点。”粟儿应下,带着邬初年回了昭仁宫。姜芋往太和宫去。
宋瑾以往精神还算正常时日常生活就很简单:吃饭,睡觉,如厕,处理政务。而现今他的日常生活也很简单:吃饭,睡觉,上厕所,姜芋。
姜芋一走,宋瑾就闭上了眼,他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姜芋还没回来,便去如厕。如厕回来发现姜芋还没回来,他就还去寝殿闭眼躺着,刚躺了一会儿,宋珩来了。
宋珩是来同姜芋商议各地臣子进京的事宜的,知晓姜芋出了宫,他便在殿里等着,又同宋瑾道:“皇兄,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你可愿意听一听?”
“你说。”宋瑾蔫蔫地坐着,他的阿芋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被路上的美人绊住了脚?耳边宋珩开了口,“之前我派暗卫去了一趟姜家,那暗卫还是皇兄给我的,皇兄可还记得?”
宋瑾哪有心思想这个,胡乱点点头。宋珩继续道:“那暗卫己回来了,他与我说皇嫂她……”
“阿芋!”宋瑾眼里一亮,翻身下床奔了过去,姜芋张开双臂抱住他,清冷的目光瞥向了宋珩,“原来还真是皇弟在说话。”
第34章 情话【34】
“皇嫂回来得正好,皇弟正要和皇嫂商议各地臣子进京的事情。”宋珩站了起来,忍着尴尬笑了笑。姜芋听罢淡淡颔了下首,推着宋瑾往里面去,“此事皇弟可同礼部去谈,本宫比较好奇适才皇弟要和陛下说的话。”
宋珩面色难堪,“皇嫂……”
“说。皇弟敞开了说,免得伤了咱们的情分。”姜芋笑道。宋珩不由握紧了拳头,“那皇嫂可否让皇兄回避?”
宋瑾坐在床上瞧瞧他,瞧瞧姜芋。姜芋朝他安抚地笑了笑,道:“陛下在这也无妨,说吧。”
她与宋珩面对面站着,面上从容不迫。她自认为身为臣子她对君忠诚,身为皇后她对宋瑾毫无心,就是不知这宋珩查出了什么来。
宋珩沉默了。
过了好会儿,他似乎还是羞于开口。
姜芋不禁开始深思难不成她真的做过什么有谋逆之嫌或对不起宋瑾的事情?她看了眼乖巧坐着的宋瑾,心道陛下如此讨人喜欢,我不可能对其他男人留情的啊!
宋珩仍不开口。姜芋头疼起来,只好道:“既然皇弟不好意思说,那写出来吧。”唤宫女准备笔墨纸砚过来,她坐在了宋瑾身边,“皇弟你自己捞把椅子来。”宋珩依言做了。
准备就绪,两人人支笔张纸,而宋瑾非要凑个热闹,嚷嚷着他也要写,于是没过会儿,三个人人举着支笔张纸,姜芋心道宋珩你最好给我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不然我蹋翻你!
宋珩也觉着如此举动颇为傻气,但为了皇兄他愿意就这么傻着,便挥笔写下第句:“皇嫂莫要怨皇弟去调查皇嫂。”
姜芋:“先说你调查出了什么。”
宋瑾:“阿芋不怨,朕怨!”
姜宁:“……”
乖乖!别闹!
宋珩继续写:“那暗卫调查了皇嫂很多事。”
姜芋:“说重点!”
宋瑾:“阿珩你过分!太过分了!”
宋珩:“……对不起,皇兄。”
宋瑾:“朕是不会原谅你的!阿芋也不会!”
姜芋:“……”
姜芋赶紧写:“都住口!说正事!”
宋瑾绷紧了嘴。
宋珩便写:“其余倒没什么,就是吧,他给皇弟提了个男人。
宋瑾手畦脚乱写:“男人?!!不!!!!”
姜芋憋了口气:“陛下!让他写完!”
宋珩继续写:“那男人名叫傅容,皇嫂记得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
宋瑾:“阿芋快说不记得!”
姜芋:“哦,他啊。”
宋瑾画了个哭泣泣的委屈表情。
姜芋:“陛下,等会儿我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