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节

    繁华,是它最贴切的形容词。
    站了一会,往回走的途中,迎面遇到程如玉,景纷纷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程大哥。”
    寻常而平淡的招呼,程如玉点点头,也是寻常而平淡的回应。
    两人擦肩而过的之后,景纷纷脚步微顿,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每每都会为他的冷漠而心痛,现在,她的心竟如此平静。
    就好像,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景纷纷忽地心生感慨,多年的爱恋,就这么随风去了,回头想想,觉得自己似乎荒废了多年时光。
    婚礼结束,贺际帆安排人带窦家的亲戚去京城的各大景点游玩,并挽留他们多待两天,另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窦父窦母没有跟着去玩,每天去碧云别墅对窦薇儿嘘寒问暖,窦薇儿对他们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第三天,窦薇儿在叔叔婶婶上车离开前说了句肺腑之言:“窦金文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们还是劝劝他吧,找份工作,安安心心地赚钱生活,何必非要折腾。”
    窦母狠狠啐了一口,“凭什么你住大房子开好车,有花不完的钱,金文就只能一个月拿两三千的工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我这趟算是白来了,早知道你喂不熟,说什么我也不来给你撑场面,让你给人耻笑好了。”
    窦薇儿抿着唇,没再说话。
    忠言向来逆耳。
    窦薇儿给每位从老家赶过来的亲友都准备了礼物,没有多贵重,却是用了心的,每个人都满载而归。
    窦母回到家把事情跟窦金文一说,窦金文气恼道:“薇儿不愿跟我们重归于好,你们就慢慢磨着好了,反正她没有家人,我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不怕她到最后不顾着我们,你这么把人骂了,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妈,你这脾气能不能收敛一点?”
    “那我生气嘛。”窦母在儿子面前从来没脾气,“都已经这样了,你现在说该怎么办?”
    窦金文烦躁:“我哪知道?”
    无计可施之下,窦金文回拨了之前打来电话出主意的陌生男人的号码。
    那边听了他打电话的用意,笑了一声,说了句:“很抱歉,我现在在忙。”就挂了电话。
    “笑什么?”机场里,贺际帆皱眉看向助理,他和窦薇儿打算出国度蜜月,自然少不了要带个跑腿干活的。
    窦薇儿去了卫生间,候机室就贺际帆和助理两人。
    助理敛了敛笑容,道:“太太的那位堂哥,打电话来告诉我太太还没和他和好,问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贺际帆没说话。
    助理又道:“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把软饭吃得这么理所应当的人,贺总,您之前不是给过他们一笔钱买断他们和太太的关系么?为什么又给他们再一次纠缠上来的机会?”
    第492章 :两利相权,取其重(2)(1更)
    贺际帆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潇洒,听完助理的话,他转动潋滟生波的眼瞳看过去,“两利相权,取其重而已。”
    助理愣了片刻,才明白自家老板说那话的意思。
    “贺总,您的意思是,让他们来参加婚礼能给您带来比不让他们骚扰太太还大的利益?”至于是什么利益,助理思索片刻,试探着问:“你找他们来,是为了不让太太难堪?”
    婚礼上没有一个亲人来祝福,该是多么悲哀又难堪的事。
    贺际帆笑了笑,窦薇儿每每提到婚礼的宾客,眼底总会流露出淡淡的失落,他不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若是没察觉到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她在这件事上难过,他自然是要帮她把事情解决。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出面让窦家的人过来,反而转这么大的弯儿让我去跟他们说,他们现在恐怕是把我当救命稻草了。”
    “我邀请他们来,就是我有求于人,少不得要助长他们的气焰,给薇儿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他才让助理给窦家‘出谋划策’,让窦家成为有求于人的那一方。
    助理暗暗给自家老板竖起拇指,老板这一出实在是高,窦家只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以为来京城那一趟是来缓和窦薇儿的关系的,实则,不过是被利用来讨窦薇儿欢心的棋子。
    窦薇儿站在vip候机室门外,靠着瓷砖贴成的墙壁,背后传来微微的凉。
    她还奇怪,是谁告诉叔叔婶婶她结婚的事,叔叔婶婶怎么忽然这么热心地带着家里的亲友来参加她的婚礼。
    他们在婚礼那天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虽比不上贺家那些非富即贵的亲友,却也没失了她的面子。
    “都二十分钟了,太太还没回来。”助理的声音从候机室里传出来。
    “我去看看。”贺际帆的话音刚落,里面响起脚步声,有点急切,渐行渐近。
    窦薇儿敛了敛心绪,嘴边漾开一抹笑,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走进去,道:“卫生间人挺多,排队呢。”
    贺际帆过来搂住她,“没哪里不舒服吧?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渴吗?”
    “我好着呢,不饿也不渴。”窦薇儿笑,广播里适时传来提醒登机的声音,她拎起椅子上的包,“我们走吧。”
    贺际帆替她拿包,搂着她朝登机口走过去,助理在后面帮忙拿东西,大件的行李都托运了,路上需要用到的小件物品都在助理手里。
    飞机一阵滑行后升上天空,远处的航站楼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窦薇儿靠在贺际帆肩上,看向窗外湛蓝透亮的天,缭绕的云雾铺在飞机之下,她内心一阵平静。
    两天后,窦薇儿坐在巴厘岛的海滩上吹着微咸的海风,也这么靠着贺际帆的肩膀,心底更加平静自然。
    以前那些忙忙碌碌的生活,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窦薇儿和贺际帆享受着异国美景和风情时,京城里的沈梦不怎么好过。
    大儿子和大儿媳走后,州州被送到了老宅。
    自从州州的身份爆出来,沈梦就以州州应该跟着妈妈为由,将州州送去了碧云别墅。
    现在每天对着州州那张越长越不像贺际帆的脸,心里时时刻刻窝着一把火,亏她以前还把州州当宝贝捧着宠着,结果压根不是贺家的种。
    不是贺家的种,在眼前晃简直扎眼。
    啪!
    沈梦的筷子拍在桌面,“这么大了吃饭还要喂,小媛,让他自己吃。”
    女佣小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放下卡通勺子,哄了州州一句,起身离开。
    州州可能是吃得差不多了,没有像往常那样乖巧地拿起勺子吃饭,而是用手伸进碗里抓米饭捏着玩。
    沈梦皱眉,“州州,不可以浪费粮食,赶紧吃。”
    州州像是没听见,玩得不亦乐乎,饭粒粘得到处都是。
    沈梦起身上前一把将州州的手从碗里拿开,拿走小碗,呵斥道:“跟你说了不要玩不要玩,非不听,贺家虽然不缺你一口吃的,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经不起你这么浪费!”
    州州被沈梦严厉的语气吓住,撇嘴哭起来,眼泪几乎是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贺老夫人忍无可忍,沈梦因为州州不是贺家的孩子,把对时影的气迁怒到州州身上,从而不喜欢他,她能理解,可是沈梦这么大个人,去欺负一个小孩子算怎么回事?
    贺老夫人心疼都抱起州州,温柔地哄着。
    “妈,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他现在还小,就学会浪费粮食了,等他长大了,不知道会怎么挥霍,到时候想管就晚了。”
    “行了,别在我面前说那套大道理,我知道你不喜欢州州,可犯错的是时影,州州是无辜的,有本事你找时影算账,何况州州在贺家生活了三年多,就是养只狗,也会有感情,你就把他当养子,阿帆不是说了,州州一出生就被抛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到这,贺老夫人心里不好受。
    好好的曾孙子,变成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叫她如何不难过?
    见贺老夫人流泪,沈梦心下愧疚,“妈你怎么还哭上了,我不就是说了他两句,又没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他了行了吧,你快别哭了,被人看见像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不敬了呢。”
    州州虽然才三岁多,察言观色却是小孩子与生俱来的本领,他感觉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奶奶变了,窝在太奶奶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的依赖,更叫贺老夫人心疼。
    吃完饭,沈梦就出了门,本想跟姐妹们打牌抒抒心里的郁气,有两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剩余的两人眼对眼坐了一会,散了各自回家。
    坐车路过商场,沈梦想起来有段日子没有好好逛街买衣服,便让司机把车停在商场的露天车场。
    正要进商场大门,余光瞥见贺素娥,景综送她过来,两人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之间黏黏糊糊那个劲儿沈梦隔了好几米都能感觉到,沈梦撇撇嘴,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搞得跟小年轻似的。
    景综似乎是叮嘱了什么,然后上车离开,沈梦站在原地等贺素娥。
    一个人逛街怪没意思,有个伴也好,正好婚礼的事,她还没跟贺素娥算算。
    贺素娥一转身就看见表情似笑非笑的沈梦,尴尬了一瞬,朝她走过来,“嫂子一个人来逛街?”
    沈梦端详了贺素娥的脸片刻,“你不也是,之情没发觉,你倒是越过越年轻了,瞧瞧这皮肤,比我二十岁那会儿都白嫩。”
    “嫂子说笑了。”贺素娥客套,她虽说保养得还行,跟二十岁的小姑娘可没法比,“既然我们都一个人,不如一起吧。”
    “好啊。”沈梦笑:“正好我有点事也要跟你说道说道。”
    贺素娥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果然,刚上了扶手电梯,沈梦道:“阿帆的婚礼你办得很不错,现在圈子里都知道贺家有个穷酸亲家,还很重视人家,窦薇儿现在脚跟站得可稳当了。”
    “都是一家人,她站得稳,也是贺家面上有光。”贺素娥道:“而且窦家那些亲戚,可不是我一个人安排的,我只是负责多加了几张酒席,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你还得问问你家阿帆。”
    沈梦从架子上拿了件香槟色的裙装往身上比划,边道:“阿帆那孩子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不知轻重,我跟他爸活得好好的呢,他就让你帮他操办婚礼。”
    明着说贺际帆,却暗讽贺素娥。
    “阿帆是我看着长大的,跟博渊不差什么,他来找我帮忙,我也不忍拒绝孩子请求,况且,我不答应,难不成嫂子你会操持婚礼?”
    当然不会,这话沈梦没说。
    贺素娥从她脸上把她心底的想法看得明明白白,沈梦从来就不是会掩藏情绪的人。
    “嫂子你不肯操办,大哥和阿帆忙着公司的事,而且男人总是比较粗心,妈年岁大了,也操不起那个心,除了我,家里还有谁能揽下这桩活?”
    沈梦抿了抿唇,伸手指向一件长裙,扭头对服务员道:“把那件拿给我试一试。”
    关试衣间门的声音有点大。
    贺素娥笑笑,走到休息区坐下,也不生气,沈梦这脾气,几十年了还这样,她早习惯了。
    服务员送上一杯咖啡,贺素娥端起来抿了一口,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店外走过去,她立刻转头,看见贺长居匆匆的背影。
    大哥?急匆匆的做什么?
    心底的疑惑一闪而过,贺素娥没来得及细想,沈梦从试衣间出来,长裙意外地合适她,她长得不差,身上自带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场,裙子更衬得她高贵优雅。
    “很不错,很适合你。”贺素娥实话实说。
    沈梦也很满意镜子里的自己,心情因为这条裙子变得稍稍好些,嘴角有了笑容,“颜色要是再淡点就好了。”
    “这颜色正正好,显得你气色和肤色都非常好。”
    沈梦嘴角的笑大了些,“是吗?那就这件吧。”
    服务员一喜,也嘴甜地赞美道:“夫人的眼光真好,这是刚到的新款,也是店里的限量款,每个城市只销量最好的门店才有资格展示它,大小也只有这一个码,保证您穿出去在本城独一份,绝不撞衫。”
    撞衫是大多数女人最深恶痛绝的事,沈梦心情又好了点,“开票吧。”
    “我刚刚……”沈梦付完钱,贺素娥和她一块出来,想起刚刚看到的贺长居,贺素娥刚要告诉沈梦,迎面走来两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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