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镇上的那个中人,秦妙之前买那座三进宅子的时候就找过他。
那个中人呢,对于秦妙也是印象深刻,因为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银票,独自出面买宅子,也够稀奇了。因为稀奇,所以就印象深刻,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这天秦妙又来找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秦妙。
直笑着打趣:“小丫头,莫不是你爹娘又让你来买宅子?”
秦妙摇头说:“这次不是买宅子,这次想买一家铺子。”
“哦?这铺子可是比宅子要贵。你的银子带够了没?”中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秦妙的手里,银子自然是不缺的,先不说空间里金库里面堆得快要到房顶的那一箱一箱的金银了,从卢员外和地主家里打劫来的银票就有好几摞,另外灵鼠拉的金便,随便拿一些出来就是成色极纯的金子,况且那小畜生吃肥了一大圈之后拉出来的金便比以前的分量更重了……
于是对那中人说:“银子肯定是有的,就怕我要买的铺子你这里没有。”
中人一听,顿时乐了:“嗨,你这小丫头,我在这镇上做中人可有些年头了,信誉好,手脚干净,只要是买卖房产铺子的,第一个想到了绝对是我。今天你倒是说说看,你想买哪间铺子,我倒是要看我手里有还是没有。”
秦妙直接说了:“我想买回春堂,你这里可有?”
中人一听,拍了下大腿:“还别说,我这里还就有回春堂。去年年底有人将回春堂放在我这里,让帮着找买家。今年春天,一个外地的商人过来看了一次,后来因为药材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就不了了之了。眼下那回春堂正等着买家转手呢。”
秦妙想着,对于容公子那样的大人物来说,镇上的铺子还真不算什么,去年年底粮店交给她的时候,之前的管事便跟着容公子去了县里。想必这镇上的铺子容公子也懒得费心,直接丢到中人这里有的。
想当初容公子很是干脆的将粮店送给了自己,自己当时高兴得什么似的。风水轮流转,没成想,不到一年,自己便像当初的容公子那样将粮店送给了别人。眼下家里已经通过粮店赚得了两万多两的银子,并且县里面还有了铺子,所以将粮店送了出去,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也不知道当初容公子将粮店送给她这个小丫头时是个什么心情,想必不过是觉得小事一桩吧?
心里面如此感慨着,嘴上却是对中人说:“不知道回春堂在你这里是个什么价钱,也不必去店里看了,你说出价钱,我这就给你银子。”
“上次买宅子我就看出来了,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难得的爽利人。”买宅子和铺子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带讲价的,“明码实价,三百五十两银子,你若给银子,今天就能把房契之类的东西都给你。”
三百五十两啊,秦妙觉得这中人确实是个将信誉的,她家在唐家庄盖的新院子,前前后后的花销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两近三百两银子,不想回春堂这么一家镇上的老字号,居然才三百五十两银子。价格确实诚信。
于是装作去兑换银钱,从中人这里走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伸手进衣袖,其实是从空间里面拿出两大锭金子来。这些金子,其实是当初打劫的卢员外家里地下室里面的金山银山里面的金子。金锭表面光溜溜的,任何记号都没有,这才放心的拿出来用。
回到中人这里,将两锭金子交到了中人。中人掂了掂金锭子,开口说:“一锭金子合二百两银子,两锭金子,我还要找你五十两银子。你先等着,我这就去取银子。”
秦妙拦住他:“大叔不必忙了。我这里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这五十两银子权当作你的辛苦费。”
中人好奇:“小丫头,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什么样的事情,竟然值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中人是真的好奇了,要知道卖掉这间铺子,作为中人,也只能从中抽十来两银子的抽成。
秦妙回答说:“不瞒大叔,那回春堂的伙计,曾背后唆使人加害过我,我和他之间很有一番过节,奈何我人小力微,不能拿他怎样,现在恳请大叔你帮忙将那伙计赶出小塘镇。随便什么法子都好,事情不管成还是不成,这五十两银子是我真心酬谢给你的。”
中人心里多少明白了里面的事情。这个小丫头,手里动不动就能拿出这么大个的金锭子,但凡有些心思的,都想绑了她勒索。也就他是个实诚人,虽然对这丫头好奇且印象深刻,却没有动那些歪心思。
话说回来,这丫头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什么叫人小力微不能拿他怎样,这不已经掏了五十两银子买通人背后下手吗?还说什么不管事情成还是不成这五十两银子都是酬谢,拿人手软,银子都拿了,哪有不给人把事情办成的道理?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人精。
中人略略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成吧,既然那回春堂的伙计不是个厚道人,留在镇上也免不了继续使坏。我想办法帮你把他撵走了就是。”撵走一个小伙计而已,对于经商好些年的中人来说,并不是难事。
秦妙在中人这里拿了回春堂的房契和其他文书,这就算是将回春堂买到了手。眼下没工夫去回春堂里查账,一切等从县里回来之后再说吧。
第217章 唐县
第二天,中人去了回春堂,找了回春堂的管事,让他今天起另开一个账本记账。因为这件铺子被人买了去,东家已经换了。
翌日,回春堂的伙计被人指责抓错了药,险些害了病人性命。病人家属一起找上门来,将那伙计痛打一顿,那伙计害怕再被打,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中人花了二十两银子买通了那病人的家属去回春堂闹事胖揍了那伙计一顿,自己净得了三十两银子。
当然这些都是秦妙和冯三娘一行离开镇上前往县里之后的事情了。
却说秦妙和冯三娘一起带着冯秋,坐着马车,一路朝县里赶去。秦少贤拿着马鞭赶车。
赶了一整天的路,晚上正好进了一座小镇,找了间客栈,过了一夜。第二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日暮黄昏的时候,才到了唐县。
唐县比小塘镇大多了。
小塘镇里面就只有两条主街,一条东大街,两旁都是民居。中间也有一些小巷子,巷子不深,两旁也都是些简单的民居。还有一条就是西大街,两旁多是店铺。中间也有一些小巷子,巷子两边多是一些简单的铺面。两条大街,便是镇子的全部。
而唐县,则要比小塘镇大多了。七八条大街,横七竖八。虽然布局上同样是居住区和商业区分开。可是明显的,要比镇子上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大上好多倍。民居更讲究,更气派。而商业区的铺面也比镇上的铺面装潢的要好看一点,细致一些。
秦妙一行人来到县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接连赶了两天的路很有些乏了,再加上天色已晚,并不是找沈公子信中提到过的交接铺面的管事的耗时间,于是先找了家客栈歇脚。
第二天早上,在客栈里面用了早饭,付了房钱之后。这才按照沈公子信中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三家铺面。
药铺和米铺都是县里黄金地段的黄金铺面。因为地段太好,所以这两个铺面都不算太大。
负责铺面交接的管事,是个和气人。一见到秦妙,便知道是公子口中所说的姑娘没错了。小小年纪,一脸的聪慧美丽,并且气度不凡,言语不俗。除了此人,再不会有第二个八岁大的丫头这样的与众不同了。
认准了人,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房契钥匙以及相关的产权文书统统转交到秦妙的手上,一天的时间不到,三家铺子全都交割清楚。
秦妙有心向那位管事打听一些沈公子的消息。
那管事只回答说:“我这样的下人,断没有资格去过问公子的事情,若非之前公子写信给我,按照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公子直接交涉的。我的上头,还有县里的总管事,总管事的上头还有州里的掌事……姑娘若想知道公子的消息,不放给公子写信的好。”
如此,秦妙算是知道沈家的生意到底有多大了。她前世见过的大型集团公司也不曾有这样的规模。竟是一层一层,将大熙朝的每一个地方都涵盖了。像小塘镇那样的小镇里面都有沈家的八仙酒楼,可见沈家的商业势力渗透得有多深。
沈耀康之前的来信中确实给了个收信的地址。
秦妙接手了三家铺面的当天晚上,便请大哥执笔,给沈耀康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已经接手了唐县里面的三家铺子,在此向他表达深刻的谢意。另,身体方面,如果好转,不放换个方子吃一吃。之后附了张方子。如果身体上转变不大,就按以前的方子,寄过去的药丸吃完了的话,就按照这个房子找大夫配药,之后,再附了张方子。
反正两张方子都是比较保守的性质温和的药方,吃不坏人,就让沈耀康这么吃着,等日后见面把了脉,再另配药丸。起初用空间里面的好药配的药丸打底,沈耀康的身体怎么也该有起色的。
写完了信,又让大哥按照沈耀康提供的地址写了信封。
收信地址是齐州梧桐大街的沈宅。秦少贤写着这个地址的时候,不由奇怪:“齐州?这不正是咱们家的祖籍吗?”
秦妙穿来的时候秦家已经在唐家庄那个贫穷的小村子里面了。对于自家躲避战祸逃难之前居住的地方,一点概念都没有。可是秦少贤不同,他是家中的长子,逃难之前他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所以家里之前的境况,他隐约记得一些。
于是对秦妙说:“小妹,咱们家的祖籍便是在齐州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面。虽然不是家境殷实的大户,可曾经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大伯三叔还有咱们的爹,没有分家,住在一处,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