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把我奶奶喂出肱二头肌。”
宗晋嗤笑,把她搂得更紧,“拿老人家开涮。我得替奶奶惩罚惩罚你。”
说完掰过她的脸,一口亲上去。
周栖的唇湿软,还带着清淡香气,清纯里的一点欲最是勾人。
宗晋吻得胸腔起伏,发出低低的喘息声。低领线衫因为纠缠的动作一寸寸被拉开,露出平坦的锁骨,往上便是青筋微隆的颈项。
周栖意识到对方开始咬自己的嘴,撑着他的肩微微后仰,将唇分开一些。在宗晋以为她要推开他的时候,又往上扑,反咬住他。
眼里尽是得逞的笑意。
池子里的龙虾扑腾出水花,宗晋圈着她,哑声道:“真乖,还会打配合。”又说:“我后天就要回美国和我爸我姑妈一起过年,然后飞德国去我妈那里,初三才能回来。”
周栖已经听他提过,只抬眼问:“嗯,你一个人回去?”
“和我表弟。”
“你姑妈的儿子?”
“对。”宗晋紧了紧手臂,“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想我。”
“现在微信这么方便,想了就视频呗。”
“那我能申请一个裸.聊么?”
“……”周栖挑眉,“行啊,你裸我看。”
宗晋作势撩衣,“那我现在就给你看。”
周栖笑盈盈推他,“快去洗龙虾!”
她把电视打开,刚好在播电视台录的明星新年祝福。路潇潇还穿着拍戏的衣服,在片场给全国人民拜早年。
宗晋在厨房问她:“过年的值班时间排出来了吗?”
“嗯,初三和初六。”
“要回明州探亲么?”
“那边的亲戚现在很少走动了。”周栖剥片橘子送进嘴里,汁水充盈口腔,“不过我很久没回去,倒想趁着空闲回去看看。听说我以前念的小学要拆了,想去拍点儿照片留个念。”
“好啊,等我回来,初四我们一起去。”
周栖稍诧,“你也去?”
“嗯,我大伯父在那边,到时候姑妈肯定让我带东西回国去拜年。”
周栖想了想,“好。”
***
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手机又响起来,周栖拿出来一看,是罗静学姐。
周栖接起来刚要跟她拜早年,只听她语气冷然道:“小栖,林祁南出事了。”
周栖被这样的开场白弄得心跳漏拍,“怎么了?”
“我听一个他们医院师兄说,他主刀的一台脊柱手术,把病人的神经根误截,彻底的断裂。现在病人家属向法院起诉了,事情还在调查当中。先不说最后结果如何,他那么个追求完美的人,自己那关就过不去,打击应该很大。”
末了,她又道:“我没别的意思,给你打电话就是觉得既然知道了还是告诉你一声,毕竟……”
周栖淡淡出声,“学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刚挂下电话,之前那个陌生号码又冲了进来。
对方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喂!我说你怎么还没过来啊?!你朋友在这儿都吐两轮了,问他家住哪儿也不肯说。你是叫小栖吧?一晚上光喊你名字了!你再不来把人接走我可报警了啊!”
周栖眉心深蹙。
八年的感情,要说不留一丝痕迹是骗人。突然听到他不好的消息,她还是下意识的会担心。这已经无关男女之情,也无关对错,只是一种过往岁月使然的条件反射。
厨房里宗晋忙碌的背影印进眼里。他单手颠锅,手臂使巧劲,热气腾腾的菜肴在空中翻出一个完美弧线。
周栖就这样看了好一会,低下头,翻出周梓雨的微信,把酒吧地址发了过去。
第31章
周栖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她和林祁南共同的朋友过去一趟。
她和林祁南的交友圈算很简单, 都是从学校单位发展出来的, 共同的朋友也就都是医生。大家都在一个职业圈子, 绕不出个天去, 原本调查阶段该是保密的事情都能传到罗静耳朵里。这一回他酗酒失格的情况万一传出去恐怕横生枝节。
大度原谅她做不到,落井下石同样做不到。
她自然不会再去和那个人多做纠缠, 而除了那几个朋友, 当下唯一能想到并且确认对方一定会去的人就只有周梓雨。
信息刚发出去, 就被一道:【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弹了回来。
周栖扣了扣荧亮的屏幕。这条提示下面藏了周梓雨那天无处发泄的心火。不用说,电话号码肯定也是一样被拉黑。
宗晋把龙虾做了两吃, 一半爆炒一半蒜蓉酱蒸, 烧了热油淋上去的时候, 油花在龙虾肉上溅跳,噼里啪啦激出一阵爆香。
餐桌空的一边摆上几道硬菜, 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宗晋解下腰间围兜, “你有口福。我这一手从来没在人前露过,连苟沐都没这待遇。”
他像个考了满分求表扬的小孩, 却见周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宗晋捋过她的碎发到耳后,“是不是医院有事?我听你刚才电话连响两个。那你扒几口饭垫垫肚子, 我送你过去。”
周栖犹豫一下, 不想隐瞒,“是林祁南那边出了点事, 现在人在外面喝得烂醉。”
宗晋动作一顿, 默了默, 手滑下来捏上她耳垂, 貌似漫不经心,“所以呢?”
周栖判别不出他的情绪,张了张嘴,组织不出合理的语言,最后放弃一般,“算了,和我也没有关系。”
宗晋听她这么说,心弦骤松,提起的那口气暗自沉下,演起大度来,“行了,他人在哪里?”
周栖抬眼,“怎么?”
他稍收下巴,“第一次下厨做饭给你吃,不许你带着别的心思食不知味。我找人弄他回去。”顿了顿,又郑重道:“只此一次。”
周栖飞快地吻他一口,报出那个酒吧的名字,就在“misty”所在的那条酒吧街上。
宗晋拿起手机打给苟沐。
苟沐咋呼,“哥,沉溺温柔乡还想着给小弟我打电话呢?”
“去青缇接个人。”
***
宗晋说的那地方近,苟沐走两步就到了青缇酒吧。他在这条街上吃得开,老板伙计都认得他,一见他来,一位服务生上来热情招呼。
苟沐开门见山,把宗晋发过来的照片朝对方一亮,“见没见过这个人?”
服务生就着激荡的灯光辨认一眼,“嗷这个人啊!那儿呢!”
苟沐往他指的方向看,一个男人歪歪斜斜倒在散座里,神形俱颓。
他过去把人往肩上一抗,“行了,人我带走了。”
服务生不好意思地开口,“狗哥,这是你朋友啊?喝一晚上,酒钱还没付呢。”
苟沐一听,往林祁南衣兜裤兜摸索,别说钱包,连个屁都没摸出来。
“我靠!买醉不买单,老子开酒吧最恨你这种。”他四处瞅,“手机呢手机?拿出来付钱!”然后就瞥见那只摔得稀巴烂的手机。
他抓一把头,对服务生说:“行了,记我账上。”
把人抗出门,小五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苟沐把人塞进后座,“按我刚才发你的地址,送进家里完事。”
小五得令,正要启动车子。苟沐突然想到什么,“靠,他身上好像没钥匙?”
他钻进车里冲林祁南喊,“喂喂,你钥匙呢?这是被洗劫过啊?”
林祁南明明睁着眼,眼神却格外呆滞,毫无焦点地散着。
苟沐没得到回应有点儿急躁,把他拉起来晃,“哥们,醒醒!”
这一晃有奇效,对方直接哇啦一声吐出一滩秽物,溅得车垫,车椅背上一片狼藉。
小五哀嚎,“我去!上礼拜刚提的新车!”
***
小五连拖带拽把人往“misty”的休息室一丢,带着新车被这人弄脏的怨恨甩了门出去。
宗宁看苟沐和小五带人进来的,怕他们整幺蛾子,跟着过来,开门问苟沐:“你这又从哪儿捡来的垃圾?”
说着眼梢飞过沙发上那个男人,长得算周正,一身正装打扮不像混夜场的。
苟沐把出门前开的酒拿起来仰头喝几口,“别问我啊,可不是我要捡的。晋哥吩咐的。”
宗宁眉眼一挑,“他朋友?”
“不像,没见过。听晋哥语气也不像是要我照看的意思。”苟沐放下酒杯缓口气,“这人身上钥匙钱包要啥啥没有,手机都碎成渣。宁姐,你说咋办?”
“给他在酒店开个房间不就行了。”
苟沐一拍脑袋,“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我宁姐智勇双全!”说完起身往沙发走,“哎哎,起来了!送你去开房!我特么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开房呢!”
那人嗫嚅了几句听不清的话,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朝苟沐重声吼:“滚!”
苟沐被吼得脾气上来,“什么情况啊!爱住住,不住拉倒!”
“拿酒来!我要喝酒!”
“呵,还来精神了?还欠老子酒钱呢!”
“给我拿酒!”
“别吵吵,走走走!”
“滚!”林祁南使重力,把苟沐一把推开,重复又重复,“给我拿酒来!”
这人看着精瘦,力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意格外的大,把苟沐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宗宁在一旁看得眼睛疼,“给他拿,灌醉死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