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名其妙的冷。
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冷库，越往里走就越冷。
最冷的地方，是房间最里面角落的那个破烂的小方柜附近。
林越小心翼翼走到方柜旁。
方柜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本时尚杂志。
柜面都是积灰，那杂志却很干净。
就好像有谁故意摆在这，想让他翻开看一下。
林越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也没了解过，不过既然这玩意儿看上去这么可疑，那他就必须得看看了。
他伸出手，去碰那本杂志。
他的手刚触碰到杂志封面，那本杂志就忽然快速的翻动了起来！
刷拉拉的书页声吓了林越一跳，他倒退两步，冷冷盯着那本翻开的杂志。
在翻了几十页之后，杂志停在了一张广告内页上。
这两张广告，介绍的是口红。
都是dior的牌子，左边介绍了四款，右边则着重介绍了一款，口红的下方写着一行黑体字“烈艳蓝金999”。
而它的售价，不到300。
999不是价格吗？
林越一愣，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之前得到的那枚同款口红。
这款颜色淡些，和旁边展示的一个532的色号好像有点类似。
之前王欣说这个口红至少千元，应该是错将色号记成了价格，而999这个数字也确实比较像商品标价。
再加上那个昂贵的定制钻戒，和王欣所描述的“女强人”的形象，林越之前对女鬼白馨倩的印象是一个家庭富裕的女子。
但实际上，林越并没有亲眼看到过白馨倩的照片，而刚才现身的女鬼版，身上的阴森气盖过了其他特征，看不出她家境如何。
但这支口红她用的很节省，她的鞋子也穿了很久，怎么看都是普通小康家庭的生活习惯，家境应该并不是特别的好。
那，昂贵的定制钻戒就好像不太符合她的风格了，钻戒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保值品，而是奢侈品。
她的死因，八成……是因为钱吧。
林越一边琢磨着这些，手里也没闲着，麻利的翻找着尸体。
这个房间里，也同样没有能够藏住一具尸体的空间，照样没有暗室。
一无所获的林越，立即开始搜索第三个房间。
这一次，林越很快就在第三个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这个通道并不算很隐蔽，入口就被压在一个破沙发下面，也没上锁，轻轻一掀，就开了。
当发现这个通道的时候，林越还是有点高兴的，但一见它没上锁，林越就觉得这下面也不会有线索。
如果真的是藏尸之处，肯定会更隐蔽一些。
但林越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通道下是一条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室，一眼就能看清整个地下室的情况。
好像没什么危险。
林越走入地下室。
地下室不过十平方左右，很小，墙上挂着三幅画，每一幅都是烧焦的，只能看得出来是人物和场景画，但人物的面容和场景都被烧毁了，根本看不清到底想表达什么。
墙角处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十几块石头，那些石头黑漆漆的，好像是煤炭之类的东西。
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破烂的画架，画架上夹着几张泛黄的画纸，旁边的地方则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破烂的画笔。
捡起其中几个小罐子，林越查看了一下，发现罐子内都糊着一层干掉的颜料，颜料已经干硬成了饼，在地上轻轻一磕，就碎成了数十块碎片。
正常的颜料干掉了确实是这个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的，只有那个黑色的金属罐子。
这个黑罐子是标准的圆柱形，大概能装三四升水，里面没有颜料，但手电筒照过去，能看到罐底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用手一摸，罐子底部也有一层薄薄的东西。
扣了一块，在指间碾碎，林越眉头皱起。
这好像不是颜料，而是干涸的血。
黑罐子的内壁也有一层薄薄的血皮，直到罐子的最上方都还有一些痕迹，证明它曾经装满过。
等等……
这罐子的容量……刚好能装下一个成年人体内所有的血。
虽然林越对宗教接触不多，但多少也听说过一点，用人血作画，这好像是一些邪教常用的通灵手段。
林越在地下室里仔细翻找了一遍。
终于，他在墙上找到了几个绘制的歪歪扭扭的符号，印证了邪教这个猜想。
六芒星上，有一对羊角，这是林越曾经打过交道的一个境外邪教，“南十字神教”。
林越原本以为白馨倩的死因比较单纯，是因钱而产生的仇怨，但这个新的线索，让林越又有些困惑了。
南十字神教比较著名的一个行为就是每一个教徒都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当颜料，绘制一幅专属于自己的通灵画，如果通灵画损毁，就证明他们所信仰的神将会降下灾难。
而唯一破解灾难的方法，就是献上年轻漂亮的处女作为祭品，用她的血画一幅新的通灵画，然后将教徒原先的通灵画烧毁。
想到这，林越深吸了一口气。
麻烦了。
南十字神教之所以被称之为邪教，就是因为这个献祭。
献祭的方法是将年轻的处女活着分尸，分成六十四块，再烤成焦炭，用机器压成块状扔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
林越看向墙角的那堆“石头”，皱起了眉。
第107章 头骨
强忍着恶心，林越检查起那些“焦炭”。
用剪刀扎进“焦炭”内，这东西很硬，还好林越保留了30点战斗力，力气比较大，稍微费了点力气，剪刀就扎进去了。
将剪刀拔出来的时候，刀刃上带出了一些肌肉纤维。
这……八成就是白馨倩的尸体了吧？
数了数，这里一共有十五块。
将这些焦黑的肉块检查了一下，林越无法确定它们是不是人肉，先把它们都放进空间戒指里，打算一会儿拿给风默鉴定一下。
在收拾这些肉块的时候，一些记忆在林越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林越之前和南十字神教也只接触过一次，但那一次，却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当兵的那五年所在的国家宗教势力很弱，开战的原因是政治内乱，仅存的一些宗教势力也在开战之后就逃走了。
偶有邪教活动，也是那种很原始的本土教派，他们血腥残暴却不成系统，成不了太大气候，很多时候一支军队扫过去，就能将这种小型邪教一窝端了。
再加上林越的国家盘古国环境特殊，几乎没有宗教势力，所以对邪教的危害，他了解的不多。
而南十字神教是欧洲那边的“特产”，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乍一看和普通宗教没区别，隐藏性极佳，更不容易被清除。
林越接触过的那次南十字神教事件，是从一支欧洲友军那边爆发的，那是一支日耳曼国的队伍。
战场很压抑，战争也会扭曲人性，在战区发生的事情会慢慢蚕食人的心志，在这种环境之下，许多日耳曼国的士兵都选择了用宗教安慰自己的心灵。
结果他们之中，混进了几个南十字神教的教徒。
这些邪教教徒的教典之中有很多似是而非的内容，仿佛正好和战场上的一切所对应，形成了一种“预言”，这个邪教因此成功蛊惑了一批正在饱受摧残的士兵。
原本这邪教也闹不出什么大乱来，结果某一天，首批传教者随身携带的通灵画都丢了。
这件事，激发出了他们长久压抑着的兽性，在一个疯狂邪教教徒的蛊惑之下，其他邪教教徒们都认为这是异教徒在针对他们，借着这个由头，他们对平日里关系不好的三个人进行了虐打，活生生将三人虐待致死。
恶行暴露之后，他们又头脑一热劫持了驻军基地的武器库，而冲动之下踏上的这条路，让他们彻底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他们最终只能选择杀了一大批人试图掩盖真相，结果却是越描越黑，只能杀更多的人来封口。
一场疯狂的血腥杀戮之后，整支驻军被杀的不剩几个人，邪教教徒们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洗白，索性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在血腥杀戮的后期，有日耳曼国的士兵向林越他们的部队发起了求救。
结果，当林越他们一个连的战士赶来时候，就只救到了两个活口。
那支日耳曼国的军队基地里，到处都是鲜血，满地都是死尸。
一百余人的军队，除了逃跑的十几个邪教教徒之外，就只剩下了两个活口，令人唏嘘。
被杀的都是不信邪教的，这场来自内部的午夜屠戮，让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战士们也无法及时做出反击。
他们的死法，格外凄惨。
其中大部分人遭遇了活体分尸，没撑到分尸结束就死了。
那些撑到分尸结束的，则是合格的祭品，变成了一块块烧焦的肉块。
当时林越还算是个新兵，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那场面恶心的吐了三回，连做了两天噩梦。
那些记忆，平时不会刻意想起，但现在一旦回忆起来，就很难将它从自己的脑中驱逐出去。
一幅幅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
堆满残破尸体的公共浴室、涂满鲜血的报告厅、走廊墙上用鲜血涂着凌乱的日耳曼文单词……
随着这些记忆的出现，林越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胸闷，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人吸走，哪怕他正在大口的呼吸着，氧气也像是不够用似的。
他明白，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是他的心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