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徒元义才缓和了神情,清咳了一声,说:“身体不适的话,要不要叫太医瞧瞧?”
    邢岫烟抚着额说:“那倒不用,臣妾回去睡一觉就好。”
    徒元义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朕抱着你睡。”
    “……”那她要睡得着有鬼了。
    “那怎么能有劳圣人呢?”她又坐直了起来,想了想,说:“其实,圣人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情绪不定,主要是初进宫来,水土不服,又有些想亲人了。那个,好像每逢二六日娘家女眷是能进宫探望的。那臣妾家的女眷可以进来看臣妾了吗?”
    这是她路上一直在想的目的。
    徒元义凤目潋滟,微微一笑,说:“每逢二六日探亲是……正四品婕妤以上妃嫔的权利。”
    徒元义心里知道她不爱自己,这是让他不满的地方,他当惯了皇帝,从来都是女人把身心都放在他身上,多少女人死在深宫,他尚不放在心上。
    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皇帝哪里懂什么花花公子讨好女人的骗心的手段,他现在只懂征服,用他手上的资源,让他喜欢的女人终将倾心于自己。就像他前重遇上的妃子们,想要升位份,就加倍地讨好他,给妃子升了位份,她们就高兴。
    他前生对女人的概念除了宠幸,他只懂这种方法。他堂堂皇帝,又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这种有污自己君王威严和体面的事告知旁人,更无法向别人请教。
    第72章 侍寝宫规
    “正四品?!我才七品,从六品、正六品、从五品、正五品、从四品……还有这么多品差别?不都是小老婆吗?怎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邢岫烟悲愤地说。
    “后宫前朝都是有联系的,你爹才多大的官,人家的父兄是什么官?”徒元义笑道。
    邢岫烟说:“我虽读书少,但你不要骗我。明朝便无外戚乱政,可明太/祖、成祖多厉害的皇帝?疆域拓到北漠贝加尔湖。要不是明朝那些宗室优待、士大夫优待政策、武人地位低下和小冰河时期的天灾问题,哪里会只270几年?就连天启皇帝都不笨,是崇祯想不开杀了魏忠贤,这才被那些江南财团的代言人东林君子们玩死。”
    徒元义目光闪过一道精光,却又道:“本朝是本朝,前明是前明。”
    邢岫烟也不深究,还是说:“圣人就封我个婕妤呗。”
    徒元义说:“封你做婕妤,朕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是想卖官鬻爵呀?干脆都拿来卖好了,皇后之位两百万两,贵妃之位一百五十万两,四妃一百万两,到我这才人怎么也要两三万两吧?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八十一御妻,得值多少钱?每年暴毙个三分之一,重新卖,年年有进项,何愁国库空虚?大叔只要自己的肾够好,一个人的工作绩效抵得上一个户部。”
    邢岫烟讲讲都觉得好笑,不禁咯咯咯笑起来,直到发现周围的空气变冷凝结。
    呃……邢岫烟忽然转头看向徒元义:寒气刮过,风雪欲来。
    习惯这种事太可怕了,告诉自己要防备防备再防备,可是一个女儿如果面对着父母时会有防备之心吗?一百二十年呀,当年什么东西没有说过?
    当年她也讲过架空时代的皇帝故事,主人公容貌俊美,但当过敌方质子,他一路隐忍、受尽屈辱,中途靠睡女人也睡男人过送斩将,最后回国借平衡拉拢各种势力夺取江山。
    他听了这个故事,还感慨万千,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女戒》读过吗?”徒元义问。
    “……看过。”嬷嬷要求下,逼着自己看的。
    “回去默……”他想说一百遍,但他被堵住了唇,满口香馥。
    邢岫烟不讨厌和他吻,他现在长成这样睡看着也不亏,她只是不和他谈爱而已。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侧开鼻子,温柔中带着热情和羞涩亲了一下他的唇。
    邢岫烟怯中带着丝新妇的明媚,目光盈盈瞧着他,说:“圣人,大周的女人能不能主动吻男人的?”
    他凤目波光潋滟,说:“朕估计……像你这么没脸皮的,较少。”
    “哦,那以后我想亲圣人也不可以亲吗?”
    徒元义心中一荡,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说:“秀秀为何想亲朕?”
    邢岫烟笑道:“后宫太无聊了,能想到的有趣点的事,就是……”
    “是什么?”
    “调戏圣人。”
    徒元义托着她的身子,拥着贴向自己邪邪笑道:“真是个大胆的小妖精。”
    邢岫烟呵呵一笑,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抬,说:“小美人,给爷笑一个。”
    徒元义凤目瞪着她,说:“没规没矩。”
    邢岫烟手指勾画着他白色龙袍上的团龙,咬了咬唇说:“圣人不喜,那就只偶尔给我调戏一下。”
    徒元义一双眼睛天狼星一样闪亮。
    邢岫烟贴近,蹭挨着他的挺鼻又覆上去,结实地亲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她趴在他怀里,又亲了好几口,才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枕在他肩头。
    “真没有想到,我们是倒着来的。先当了至亲之人,没有爱情先上了床,上床之后我才把你调戏了。按这个倒着来的发展,过些时候,你不是要成为我纯洁初恋了?这肯定是时空倒流后遗症。”
    徒元义显然龙心正大悦,搂着她抚着她的颊,声音柔和:“你也调戏到了,心里舒服了?”
    “那你不可被别人调戏,你可以调戏别人。”
    “这是为何?”
    “叔叔就怜我一回,给我一点活着的乐趣。”
    “秀秀的想法真是令人头疼。”
    “哪疼?我给你揉揉……”她手在他额头、胸口、腰上都摸了一把,“这里?这里?这里吗?”
    他一把抓住她放肆的手,说:“秀秀,自己放的火自己灭。”
    徒元义哪里忍得住,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寝宫行去。皇帝这种生物兴致上来,有那种直接荒郊野外扑倒就来的,何况是自己宫中。
    通过长长的屋下廊道,那些太监宫女不敢多看,只有寝殿守卫的太监打开了门。
    他将人放在床上放下了床幔,激情纠缠,攻城掠地,享天下极致风流快乐事。
    邢岫烟一个才人,说服自己说好当个合格小老婆的,她也就是调戏一下皇帝,可别红颜未老恩先断。可她不但天没有黑把皇帝给睡了,晚上吃了点饭,他又抱着她睡她也没有拒绝,然后一睡过了子时,到他起来早朝她才惊醒。
    “几更天了?”她拉着徒元义问。
    徒元义轻笑:“朕要起来早朝,你说几更天?”
    “完了,完了……”
    徒元义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千年妖精哪里会完?”
    她披了衣服起来,服侍他更衣洗漱,邢岫烟才想到昨天最重要的事。
    “圣人,你可不可以让我当婕妤呀?”她都把调戏勾引攻心技术都拿出来了,看过多少小说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
    徒元义说:“哪有侍寝两夜就从才人一下晋封到婕妤的?”
    邢岫烟不能抱大腿,只有抱金手臂,说:“不行,臣妾就要当婕妤嘛!!”
    “秀秀,走路要稳一点才好。”徒元义凤目微闪,笑道。
    邢岫烟不满,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都认真工作,爱岗敬业了,只微微加薪他都不肯。
    她道:“我一个小妾要稳什么呀,活在当下才是真实的。三天新鲜期都不让我当婕妤,以后更难有指望。”
    徒元义头疼无奈,说:“真是鼠目寸光,朕看着考虑一下。”
    ……
    邢岫烟“下班”后,一大早回到落霞阁,才由紫玥、雪珏、蓝玖服侍梳妆穿戴,到了卯时又去栖凤宫请安。不“上班”时,同事上司人际还是不得不来往的。
    杨皇后看着蹲下身行礼的青衣女子,吴平妃、崔顺妃、李芳仪、赵芬仪看向这女子的目光都带着往日没有的犀利。
    更别说刘小仪和沈小媛了,同样的宠幸,她们几人都是一夜,独她两夜。
    杨皇后让她平身后,才说:“昨日你来请安时本宫倒是不知,据说邢才人前天一整夜留宿太极宫寝殿,可有此事?”
    邢岫烟暗道:来了,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是嫔妾疏忽,睡过头了。嫔妾知罪,请娘娘责罚。”
    杨皇后此时不知道邢岫烟的底细,昨天看到她时总有一种不安,让人去查,除了她留宿整夜的事瞒不住之外,她的来历并不清晰。内务府的官,只有托出消息去让娘家查。
    另外,查到的是邢家和东厂厂公赵贵竟有交情,这就让她在宫里得到许多照顾,皇后不知道具体的,但这足以让她恼怒,因为这好像不是她的控制之内。
    崔顺妃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嫔妾瞧着邢才人身子娇弱,倒不宜责罚过重呢。责罚重了要是病着,怎么服侍圣人?娘娘素来宽仁,便小加惩戒,也就是了。”
    皇后端起茶碗浅饮一口,并不急着答话,从前在潜邸时,她自然和平妃、顺妃等妃妾并不如表面看着姐妹情。但自打圣人登基以来,忙于朝政,于女色之事淡泊,自己无宠,宫中妃嫔的绝不会比她好。太平时间倒可开枝散叶,但偏偏数年间都有事耽搁了。近些年,后宫倒还平稳,除了今年大选新添了许多新鲜血液,让宫中的这些老人更加怅然,但同时让一片平静的后宫激起了水花。
    刘婧如沉不住气,第一个反驳,说:“皇后娘娘自是宽仁,顺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但常言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宫规既然定了,便要人人遵守,不然不是阖宫不得安宁?”
    良娣出身的李芳仪说:“但是邢才人并非故意为之,怕是侍服圣人太过疲惫,这才……睡过头了。”
    邢岫烟谨小慎微地立在中央,听着各位主子对她违反宫规之事的讨论,这就和大市场上讨论白菜价格一样。还有这李芳仪这话真有意思,这明晃晃地拉仇恨值。
    沈小媛可不就是听了这一句,不禁哧一声笑,拿帕掩嘴,道:“李芳仪所言甚是,邢才人不是故意的,侍服圣人太过疲惫,睡过头实在情有可原。”
    周嫔看大家都积极讨论,表达一下存在感,说:“倒是各人说的都有几分道理,这还得皇后娘娘拿主意。”
    杨皇后手上带着黄金指甲套,轻轻理了理袖子,说:“这重不得,但轻了却怕往后人人视宫规于无物。便让敬事房撤一个月牌子吧。邢才人,你服不服?”
    邢岫烟低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嫔妾谨遵娘娘教诲。”她倒想说不服,但是她要以为杨皇后是征询她的意见她才是智商不满七十。
    杨皇后这才吩咐女官去敬事房传令,再令众妃散去。
    第73章 可以侍膳
    出了栖风宫,两个高阶妃嫔只是朝她看了看,上了步辇走了。
    但见刘小仪朝她冷笑一声:“早知你尽是会些下贱的手段,可是做人也别得意得太早。”
    说着拂袖离去。
    沈小媛看看她,说:“服侍圣人累着了,果然是奴才出身,才如此不知羞。”
    李芳仪过来说:“沈小媛,进了后宫,都是姐妹,怎么能如此说?”
    邢岫烟见李芳仪不禁抿抿嘴,心想这个小妾也是个极品,想想多年前徒元义后宫妃嫔的品质真的不高。
    现在邢岫烟有几分相信贾元春是真的受过宠的,至少前几年那一些老人中,贾元春的品貌就出众多了吧。可怜的徒元义自己风华绝代,被这么多极品女睡。
    好在现在许多新人进宫,邢岫烟也观察过后宫新人,知道其中有品貌出众者,不然这皇帝当的也太失败了一点。看来当年他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皇子,能当皇帝多半是当年抓住上皇不愿放权却要休养的心态“拣漏”到的。
    这也造成他性子中有阴暗的一面,前生当皇帝也有“刻薄寡恩”之名。但想全世界对他充满着不友好,却要他博爱世人,从小到大没有遇上过豪爽大气之人,却让他拥有豪侠仁君风范,那也太“自学成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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