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腾芽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也亏得是羽林卫身手敏捷。就在裕王被扔出去的一瞬间,两名羽林卫飞扑过去,咬着牙垫底,让裕王摔在自己的身上。
三个人闷闷吃痛,发出了沉闷的哼声。
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裕王就咬着牙站了起来。“我住口?我为什么药住口,你口口声声说腾芽诬陷你的夫人,你又有什么证据?你还不是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我们一早就料到,她一定会先下手为强,让见识到这件事情的人都被处死。所以,在英府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暗中安排,让人秘密的将一个被灭口的侍卫被调换身份。焸公主当时生了病,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发现这件事。而宛心公主一向不理会军务,就更不会发现这一安排。”
说话的同时,裕王朝德奂使了个眼色。
德奂马上亲自退出殿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将那侍卫带了进来。
“大司马可认得此人?”裕王顾不得身上的疼,沉着的看着高世渊。“他能侥幸活下来,就是为了今日当着我皇兄的面,将焸公主的罪行公之于众。”
“你……”大司马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人拱手向皇帝行礼,告一声恕罪,就猛的用力扯下了右边的衣袖。他的右臂上,赫然纹着一个奇特的图案。这的确是焸公主亲兵所有的标记。
大司马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所有的人都已经闭上了嘴,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那侍卫的眼底也迸射出寒光:“我乃为国战死沙场的勇士,却不是为了隐瞒公主丑事而被灭口的弃卒。主子要我战死沙场,我必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主子要我含冤而死,恐怕就难从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司马冲他怒吼。
“焸公主让奴才买了两包****,分别下在两壶酒里面。其中一壶,被英勋少将军喝下,目的是为了将他引去三公主的厢房。好造成酒后乱情,让三公主名誉扫地。另外一壶酒被英伦将军喝下,将军喝了酒一直在焸公主的厢房里没有出来。直到隔壁的耳房起火,奴才等担心公主的安危闯进去施救,才撞破了焸公主的丑事。”
那侍卫一字一句说的特别用力,生怕在场的人听不到一样。
“奴才誓死效忠开乐国,可万万也没想到,居然因为这样不齿的事情而遭到被灭口的厄运。而往日,跟着奴才一起奋战沙场,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却尸骨无存,还要被冤枉是邻国的皇子所为。这根本就是焸公主心黑手狠的诡计。我忍受着屈辱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让世人都知道焸公主的狠毒。”
淤积在心里良久的话,这下子说出来也就痛快了。
“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狗奴才!”高世渊的脸色从震怒到惨白,仅仅是一瞬间。“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信吗?”
“大司马日理万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奴才的贱名都不曾知晓吧。那又怎么判断奴才说的都是假的?”那侍卫扬起了连,唇角却上扬出好看的弧度。“奴才张忠,乃是三朝元老张连清的亲孙。”
“你哪里有什么忠可言!”高世渊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侍卫居然是三朝元老的外孙。“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贼子。”
“够了。”皇帝冷喝了一声:“大司马,朕没有功夫听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任是谁说的话你都不信,哪怕是你们开乐忠臣之后。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现在马撤兵,带着你的人迅速的离开盛世,朕可以对今日正殿上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朕不客气。”
“据我所知,皇上心里最惦记的那一位,正是凌夫人。”高世渊的脸上露出狡黠的得意:“那不如让我来和皇上做一笔交易。皇帝横眉怒目,满心怨愤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必须带着三公主回开乐,当面向我夫人道歉。”高世渊双眼有些空洞:“等这件事情平息了,我自然会放了那位凌夫人以及英府上下所有人。在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我留在英府的侍卫是不会撤走的。皇上若是想硬来,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有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洒满了整个英府的每个角落。只要强攻,就必然会被点燃。皇上若是不信,尽管可以试一试。”
“卑鄙。”皇帝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疏忽。居然会让高世渊带着三万侍卫住进皇城。还悄无声息的将英府包围。这样的疏漏,根本就是致命的。
“我是不可能会向焸公主道歉的。”腾芽的眸子里,透着坚决。“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和一个卑鄙无耻,几次差点要我命的凶手道歉。”
“是么!”高世渊冷着脸:“那你就试试看。要么选道歉,要么死!我却不知道三公主你会如何取舍了。”
“我宁可死。”腾芽表情清冷的说:“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很乐意和你回开乐,当面和焸公主对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若有一点不属实,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倘若完全属实,大司马仍然要杀我泄愤,那恐怕会遭天下人的唾弃。”
“你在吓唬谁?”高世渊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那样子真恨不得将腾芽撕碎。“你个不知深浅的黄毛丫头。”
“世上的事,即便不是非黑即白,也有对错之分。倘若在酒里下****,为掩饰自己丑行就灭口的行为,还不是错,那这样肮脏污秽的尘世,即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何况焸公主曾经的心上人就是英伦将军,若不是你那样完美的家事,若不是高家在盛世的威望,若不是你宁可错杀一万也要坚信自己妻子清白的唯命是从。她又怎么会放弃心爱的人,嫁给你这个莽夫?你以为焸公主看中的真的是你这个人吗?她看中的只是权势,是利益,是怎么能够成为开乐最风光的焸公主。”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已经没有可以辩驳的资本了。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要么就是撕烂我的嘴,要么就是吓唬谁,要哦就是你不相信。除了这些,你还能说出什么道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都不会改变。”
高世渊被面前这个瘦弱的三公主堵的哑口无言。他多想能义正言辞的教训她一顿,他多想在众人面前证明焸公主的清白,他多想能够彻底的为自己的妻子平息这样的风波。可是,越是想,越是无能为力。到最后,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样的嘲讽。“若是再过一个时辰,我任然没有送信去英府。那整个英府就会被夷为平地。皇上,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心仪的女人去死吗?还是,你真的可以对英家这样的忠臣之家毫无怜悯之心?”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出英府。”皇帝从龙椅前走了下来,双眼一瞬不瞬的瞪着高世渊。“否则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皇上是没听懂我的话吗?”高世渊挑眉道:“你女儿一个人的命,就能换回英府上下几百条性命,这可是划算的买卖。”
“父皇……”腾芽没想着让皇帝做这个选择。毕竟他若是点头了,自己只会更被动。“事情因女儿而起,我愿意和大司马回开乐,与焸公主当面对质。”
“不可以。”裕王别她这样轻率的决定吓得心都哆嗦了。“腾芽,你少在这里说些不知死活的话。证据都已经放在大司马面前了,他还是宁可做聋做哑也要相信焸公主,如果你去,就等同于送死,你明不明白。”
“送死就送死,就算是死,该说的话也得说明白。大司马一个人听不懂有什么关系,我也要闹到开乐的皇宫里去,让开乐国君和朝中的大臣都好好听一听这件事,看看到是谁颜面无存。”
“你敢!”大司马尖锐的吼叫声极为刺耳。
“我有何不敢?”腾芽争锋相对,丝毫不肯退让。
皇帝看着她稚嫩的脸上,这样一股坚决,心里不禁有些悲凉。“朕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没有骨气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朕刚满十岁的女儿来承担。你不是要个明白吗,好哇,那朕就给你时间,你尽管带着焸公主来盛世,当着朕的面将此事细细说清。倘若我女儿腾芽有一句不实,不必你动手,朕绝不会轻饶她。可相反,她若是没有一字虚言,杀人偿命,焸公主势必要为我盛世铁骨铮铮的将军填命!”
虽然早已经不把皇帝当作父亲,可这番话,还是听得腾芽心里暖暖的。
“怎么可能?”高世渊冷着脸:“我们开乐的事情,凭什么来你们盛世解决?皇帝,我再给你办个时辰思量。若你仍然不肯,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用想了,我跟你回去。”凌烨辰快步走进了殿。
腾芽听见他的声音,心疼的猛然一缩。都已经叮嘱他千万不可以现身,为什么他就是不听呢。
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腾芽的心里是那么惶恐不安。
“焸公主最想要的命恐怕是我的。”凌烨辰说话的时候格外轻松,似乎没有被这殿上的紧迫压倒。“是我退婚在先,伤害了宛心公主,她才会折回盛世找我。引发了英府之中,焸公主与英伦将军的会面。所以,整件事情,最需要向大司马交代的,恐怕就是我了。还有,谋害焸公主,将其推下山崖这件事,根本子虚乌有。恐怕也得我当面才能和焸公主说清楚。大司马还是将我作为人质带回开乐比较稳妥。”
“你居然敢来见我!”高世渊冷蔑的瞪他一眼:“好哇,可惜光带你回去没有任何作用。她也得同行。”
高世渊也不傻,凌烨辰威胁不了邻国,更不会被盛世放在眼里。还不如带走盛世皇帝的亲生女儿奏效。但两个人既然都是焸公主的心腹大患,那不如就一起诛除,有了这个念头,高世渊往身后看了一眼。
自己的侍卫已经被盛世的羽林卫给牵制住,并不能动弹。
“凌皇子,那就麻烦你带着三公主先一步出殿了。”高世渊的眼眸看向皇帝。“皇上,其实既然他们自愿随我回开乐,您就不必多加阻拦。如此,也能保护凌夫人不是。”
“烨辰……”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凌烨辰一眼。
“我不同意让三公主与我同去。”凌烨辰明白皇帝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焸公主恨她入骨,她若是去,必然不可能平安无事。若大司马坚持非要如此,那本皇子只好不再顾及焸公主的脸面,将整件事公之于众。”
“哼,你敢。”高世渊巴不得知道这件事的人通通去死。
“我自然敢。”凌烨辰笑的有些阴冷:“我之所以这么晚才进殿,并不是心存畏惧。恰恰是要将整件事部署好再行动不迟。你就这么确信我们会没有防备吗?”
第75章 焦心呵护
>> “你想说什么?”高世渊有些吃不透这位过气皇子的心思。
“你可以来盛世耀武扬威,难道我就不能趁机让人去开乐好好收拾局面吗?”凌烨辰沉冷一笑:“你在这里对付我的母亲和家人,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对待你的家人。你可别忘了,我要见宛心公主,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你敢!”高世渊气的恨不得将凌烨辰掐死。可他的手伸过来,却结结实实的挨了凌烨辰一巴掌。
“你身为开乐的大司马,手握一国兵权,遇到事情却不动脑子,只相信亲近之人的片面之词。手握重权又如何?还不是只用在儿女私情上面。亏得高家一门几代效忠开乐国君,你现在的行为却是在为开乐树敌。你可有想过吗?”凌烨辰一步一步的逼近高世渊,那样子看上去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腾芽看着凌烨辰,又不时的用余光扫过父皇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凌烨辰越是显出自己的本事,就越会为自己招致灾祸。他尚且羽翼未丰,诛除倒也容易,可若是由着他慢慢的滋长,来日就不是那么好抗衡了。
“别再说了,我一定要见焸公主,我必须和她当面对质。从头到尾,我没有一个字说谎。焸公主卑鄙到在酒里面下****,想要毁了我的清白,陷害少将军,这笔账我没找她偿还,她反而还要为了一己私欲,数次对我下杀手。若这时候,我还能蜷缩在她的阴影之下,因为畏惧而夹着尾巴做人,那么怎么配是盛世的公主,怎么配我身上流着的皇族血液?”
腾芽昂首阔步的走到凌烨辰身侧,目光里带着一股骄傲:“若连事实都惧怕承认,那也之能如你这般,活生生将自己逼得失聪失明,而实际上,我绝不是那样软弱无能的人。否则我对不起父皇母妃多年的教诲。”
“说得好。”皇帝冷厉而又苍劲的声音,在此时听来格外具有震慑力。“我们腾族血脉,绝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威逼利诱如何,不过是敢于挑衅我皇族之威罢了。倘若今日,你敢带走朕的女儿,亦或者是危害英府上下,那就别怪朕赏赐你开乐二十万铁骑,踏平你高家的门槛。”
两军交锋,最要紧是气势。
而这时候,高世渊已经没有了底气。
每个人都义正辞严的说了同样的一番话,三公主、裕王以及张忠,他们都一口咬定是焸公主有错在先,难道事实真的如此吗?难道焸公主这么多年,当真心里还惦记着英伦?“皇上,半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若是没有我的手令送去英府,那么今日所说的所有事,都会化作一股黑烟滚滚而去。您可思量清楚了?”
皇帝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如果凌夫人有事,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宁可长剑指着他的咽喉,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出事。
“我不是已经反复说了很多次么?”腾芽凛眸瞪着高世渊:“我愿意去开乐与焸公主当面对质。倘若你还有一点仁慈之心,就放了英府上上下下数百条性命。若我与焸公主对质,有一言不实,我宁愿死无全尸。可若我说的都是实情,你仍然要袒护她的种种行径,枉死我也认了,但你必须要向我盛世交代清楚,要我的命可以,可要毁我的名誉毁我盛世皇族的名誉,就别怪我恕难从命。”
就在凌烨辰想要将腾芽护在身后的刹那,高世渊眼疾手快猛的扑上来扼住腾芽的脖子。“让开。”
他的袖子里,暗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这时候刀鞘已经掉在地上,而锋利的刀刃则紧紧贴着腾芽幼嫩的肌肤。“谁敢阻拦,我要她血溅当场。”
“芽儿你这是为什么……”凌烨辰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拼命的想要保护腾芽,可她的性子居然也这么要强,宁可自己犯险也不愿意让他出头。高世渊已经被激怒了,面对挚爱之人这种背叛,他愧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皇帝,你连自己心爱的女儿都不顾了吗?”高世渊语声刚落,猛的用匕首在腾芽右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芽儿……”凌烨辰只觉得那一刀根本就划在他心口,疼的咬牙切齿不说,还恨意丛生。
“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腾芽对上凌烨辰的眼眸,心里担忧的不行。这时候,是父皇还没有回过味来。一旦解决了眼前的隐患,救出凌夫人,回想起今天的事情,父皇决计饶不了他。一个如此年少,就有如此胆识的弃皇子,怎么可以留在世上成为隐患?再爱凌夫人,父皇也不可能爱屋及乌的去赦免她和别人的儿子。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冷漠如斯,否则母妃焉能被人开膛破肚,惨死自己的寝宫?弟弟又如何只啼哭一声,就被人拧断脖子。
“父皇,芽儿愿意为质,甘愿前往开乐与焸公主对质。无论生死,都是芽儿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腾芽并不是想告诉皇帝她多么勇敢。实际上,她不过是想告诉皇帝,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交换凌夫人和英府的安宁。希望父皇在想起她的时候,能仁慈的对待和她有关的那些人。不要再出现母妃的悲剧。“
”好。“皇帝神情冷峻,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沉甸甸。“朕的女儿,果然有胆色。不愧是留着腾族血液。朕答应你,倘若开乐和高家敢伤害你一根头发,朕必然不惜重兵,将开乐夷为平地。”
“多谢父皇成全。”腾芽蹙眉,由着高世渊一步步将她往正殿的门口推。
“皇上,请赐给我一辆辇车,我也好来得及去英府送信。”高世渊扬起了胜利者的姿态:“迟了三公主也就白白牺牲了。料想皇上您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吧。”
“德奂准备马车。”皇帝拧着眉头,相当不喜欢这种被人掐着脖子走的感觉。
正殿的侍卫也谨慎的慢慢往一旁退,在迫不得已的情势下,放了高世渊随行入宫的两名侍从。
这四个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着腾芽上了马车,一路往宫外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韦逸霜颇为惊喜:“纯好,你没听错吧?那开乐的大司马真的挟持了腾芽那个贱丫头出宫?”
“回娘娘的话,错不了。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还说那开乐用凌夫人和英府上下数百口人的命要挟皇上,若不交出三公主,几百人都得陪葬。奴婢觉得,三公主在皇上的心目中也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这次的事情,不足为奇。”
“是啊。这人该死的话,是谁都拦不住。这下可好了。那贱丫头得罪的是焸公主,那额驸高世渊一定饶不了她。”韦逸霜只觉得从心情舒畅极了。窗外还是白雪遍地,可她的心里已经是春意盎然了。
“娘娘,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帮一帮这位额驸?”纯好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她想要韦妃出手,只有出手,才能招致话柄。才能让皇上不满,才有更多疏漏之处……
“不可以。”韦逸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件事无论高世渊成败与否,咱们都不可以参与。”
纯好不免有些意外,明明她心里就恨毒了腾芽,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能冷静的袖手旁观?“娘娘,奴婢愚钝,还请娘娘赐教。”
“高世渊是从皇极宫的正殿把那个贱丫头给挟持出宫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凶多吉少了。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动手。最好,她能多吃点苦头,被焸公主夫妻多折磨一段日子。重要的是皇上必然会设法营救,即便不疼爱这个女儿,关系到盛世的颜面,皇上也不会无动于衷。如此说来出手去平息这件事,等同于和皇上作对。满后宫之中,谁不是仰仗皇上的恩宠活着?谁会在明知道贱丫头有去无回的前提下,还铤而走险?本宫瞧着,后宫里那些只会涂脂抹粉,趋炎附势的宫嫔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胆色,却偏偏是本宫出手平息这件事,无意是给自己找麻烦。也白白便宜了那些贱人。”
纯好没想到韦妃把这件事情看的如此透出,连忙告罪:“都是奴婢不好,总以为这么做能赶紧解决了这个麻烦。三公主命硬,屡次都能化险为夷,实在是扰的奴婢心神不宁。为着这个,奴婢险些忘记了别的。亏的是娘娘您看的透彻,才不至于惹了麻烦。还望娘娘恕罪。”
“罢了。”韦逸霜心情颇好,也不会去计较这些。“本宫知道你都是为我打算,又岂会怪你。只是那贱丫头的命还真是够硬的。听说焸公主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她下手了,焸公主那么刁蛮心狠的角色,都能让她一再逃脱。看样子,这回本宫是碰上了个硬茬。纯好,你还别说,这苏贵妃还真是会调教女儿。这是把她数十年的宫廷生存秘诀都一股脑的传授给这个女儿了?要不怎么的一个才十岁的贱丫头都能这么难对付!”
“说的也是。”纯好皱起眉头,愤愤道:“这三公主的手腕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先是勾搭上了凌夫人的儿子,摇身一变从罪婢成了凌夫人身边得宠的婢子。随后等着太后回宫,一下子又成了太后的掌上明珠。在凌夫人和太后的帮衬之下,她居然又重新夺回了皇帝的恩宠,做回从前风风光光三公主。这也就罢了,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居然还勾搭上了鲜钦的皇子。哼,小小的年纪,倒是一身的狐媚,比当年的苏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就叫人生气。”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呢。”韦逸霜听纯好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话,心里怪不舒坦。“她这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的,倒是一点没浪费功夫。该复宠复宠,该寻如意郎君又由着她可劲挑。就连皇后的嫡女腾玥也不如她有本事。这还真是个得花心思好好对付的角色。”
“娘娘的意思是……”纯好显然感觉出韦妃要有所行动,心中不免雀跃。
“你不是也说了么,她能让鲜钦的皇子也被迷惑,那咱们何不加一把柴火?”韦逸霜饶是一笑:“你着人散出风去,把这件事尽快传到鲜钦皇子那里去。最好让他们知道,谁能救了三公主,谁就是准额驸……到时候他们这么一搅和,高世渊雷霆之怒,还不得当即就杀了贱丫头泄愤。”
“娘娘果然妙计。”纯好心里禁不住暗想,这可是一条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韦逸霜抿唇而笑,娇美动人。“后宫的局势不容乐观,本宫自然得多花心思在皇上身上。至于别的事情,就安排别的人好好去办。咱们何必浪费那么多心思和力气,去冒险呢!对了……”
她抬眼看了纯好,眸子里星星点点的流光:“让人给韦嫔准备的坐胎药熬好了吗?这东西一日都不可以少,得按时送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