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广博智慧集团岂不是很厉害?但是好像从没有见诸过报端电视?”
赵望失笑道:“沙兄弟哎,你对商界不了解,真正的大鳄都是不显山不显水的,那广博智慧其实是黑道一个组织转型过来的,综合实力上比我们隐龙集团还强上数分。姓陈的经理,是总公司里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他带在身边的公司机秘文件被盗,损失至少数十亿。”赵望的脸沉了下来,苦涩道:“他们自然不肯罢休,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又将监控录像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那姓陈的也被上头处罚了,我们真怀疑他是凭空捏造。据说,他们的一个竞争对手已抛出类似专业方案,其中关键数据明显是盗用他们公司的。这也就坐实了文件丢失一事。”
沙凌心中“格登”一下,那个保安队长不会是因此……
喉间有些干涩,喝口茶水,沙凌故作镇静道:“他文件丢了是他的事,也不能肯定是在隐龙山庄丢的,找不出什么证据。难道他们还因此责罚你们的保安?”
赵望默然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形势比人强,隐龙集团不想凭白无故树此大敌,原想着广博那边的人看过录像,也该知道与我们无关了,谁知道,广博要当天所有的保安过去寻问,他们说的好听,只是寻问罢了,谁知道那些兄弟能不能活着回来。正好我们也请了中间人作和解,那天的保安队长陆锐又依足了黑道的规矩,断手明志,才算了了这桩无头公案。只苦了陆锐兄弟了,唉……”
沙凌听得又惊又怒,手上不知觉地使了劲,茶杯“啪喳”一声碎成粉末。
见他脸上怫然变色,赵望讶道:“怎么了?”
沙凌发觉失态,呼出一口气,怒道:“这广博集团也特不讲礼了,竟然做出这么蛮横的事,又焉知那机秘文件不是被姓陈的小子给卖了人了?”他入社会多年,小人见得多了,但像姓陈的小子这么阴毒的手段还是第一回见到,此子明明自己将机秘文件卖与别人,事后如何脱身,想来已有办法,但是支票不见了之后,他竟干脆将文件丢失一事也赖得一干二净,只累得陆锐无故地断了一只手。
什么破黑道规矩!沙凌心中怒骂不已!对不曾见过面的陆锐,他难免愧疚,早知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就不拿那八十万了,越愧疚,便越觉憎恨那姓陈的小子。
见他如此义愤,赵望有几分欣慰,又道:“我本来想兄弟既是古武世家子弟,或许可以安排一个闲职给陆锐。后来想想,这事是强人所难了。”
沙凌心中一动,这倒是个补偿陆锐的好主意,就算他无法替陆锐找到一份好工作,那么等到卖了玉石后,拿一大笔款子给他,总要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才好。
沙凌眉头一展,道:“不知那姓陈的小子全名是什么?可是n市人?”
“姓陈的,名叫陈扬强,广博智慧集团总部在t市,他现在已回到总部。”赵望听声辩音,一下子明了沙凌是想去找陈扬强的麻烦,他哪有不乐意的,又道:“这是他的住址。”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来,对罪魁祸首的陈扬强,赵望等人也详细调查过,手中有一份详细资料,刚好送给沙凌。他们是隐龙集团的人,要听上面的吩咐,纵然想要收拾陈扬强,还要顾忌上面的意思,不可能放开手脚去做,但由古武子弟沙凌去做,那就无所谓了,既使沙凌被发现了踪迹,以古武世家的背景,还会惧他一个小小的广博智慧吗?
看着纸张上详尽的资料,默默记下来,将纸还给赵望,笑道:“老哥,我刚才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赵望心领神会:“当然,我们只谈了好酒。”他晃晃手中的红酒瓶子。
沙凌沉吟片刻道:“老哥,陆锐兄弟的事,我要考虑一下,总会给他一个安排。”他讲的含混,赵望误以为沙凌会替陆锐找份工作,当即大喜,道:“多谢兄弟了,老哥敬你!”
赵望又说起陆锐的情况,陆锐的功夫不及阿虎,却也相当出色,在军中属于高手的行列,他因伤退伍回到家乡,其母病重,他为替母治病,与隐龙集团签下卖身契,每年基本上都是白干,只拿一点点糊口的费用,但钱虽然借到了手,却打了水漂,陆母还是不治身亡,孑然一身的陆锐别无所想,继续在隐龙干了下去。只是他命运多舛,又碰到这么摊子倒霉事,年轻轻轻,成了残废,说起来赵望唏嘘不已。
沙凌听了,心里翻腾不已,愧意更深了。
当夜和赵望分手后,沙凌又悄悄尾随上去,陆锐已被逐出隐龙集团,但赵望厚道,仍让他暂居在原地,果然,赵望一回山庄就去探望了陆锐,说起已替他找到出路,让他安心静养。
此时,沙凌就站在窗外的树上,夜色、树影遮蔽了他的身形,望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汉子,沙凌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扬强啊陈扬强,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取走你的不义之财也就罢了,但是你既然招惹到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沙凌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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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灵物阁
二十六 灵物阁
灵物阁既不是一个卖珠宝玉石的店铺,也不是展示宝物的博物馆,实际上,它是一处私家宅园。
称之为灵物阁,是因为它每隔一二个月都会展出一批宝物――珠宝玉石甚至只占其中一小部份,供一些特定的人士挑选购买,这些特定的人士有二个最大的共同点,一是有钱,二是有见识,有些宝物,没有见识,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藏在深巷,但酒香四溢,自有一些人手眼通天,找得到这里,买到自己想要的宝物,甚至成为灵物阁尊贵的常客。
沙凌从公交车上下来,马路上荒凉的几乎看不到人烟,这里已是郊区,路边看得到成片的菜田和农舍,谁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灵物阁就藏在左近,若不是来源于李子的可靠信息,沙凌无法相信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所在。
继续往前走了十数米,地势上扬,沙凌忽的右拐,拐进一条看似很普通的公路,公路大概有两辆车并行的宽度,颇长,路边栽满高大的梧桐树,见左右没人,沙凌不动声色地加快了速度,又走了二、三千米左右,公路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山区,至此,已能看到葱翠山色间几座别致的庭园,上山的路上有栏杆和保安挡着,显然不是寻常人可以上去的。
沙凌慢慢走过去,忽的,一辆炫目的银色跑车“唰”一声贴着沙凌疾驶过去,那带起的风势刮得沙凌衣襟摆动,气流急卷,若是普通人,很可能惊慌跌倒,沙凌的神识是早就看到身后的情况的,他习惯性地装着普通人,往旁边踉跄两步,气愤地瞪着银色跑车。
他的眼神很好,看见车上坐着一名穿着红色羽绒衫的男子,冲保安做了个手势,手中一张卡片闪了一闪,保安随即打开栏杆,放那男子进去。
沙凌撇撇嘴,低低道:“嚣张无聊的小子。”
待沙凌磨磨蹭蹭,化了二十分钟才走到栏杆前时,那群保安已是上上下下打量沙凌好几遍了,怎么看都是有目的人,还戴着副大墨镜,几个保安交换一下眼色,为首的上前道:“嘿,这位朋友,这是里私家园林,没有主人许可,是不许入内的。”
沙凌同样也将这群大汉打量了一遍,不同于一般的保安,这群男子各个西装革履,身形结实,行走间脚步轻灵,显然都是练家子,说不准他们都是流风世家的外围子弟也不一定,暗暗猜测着,沙凌笑道:“我找范老板有点事,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有指环的人来访。”
知道范老板的名头,看来也不是寻常之辈,但若说是贵客,步行到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头子来回狐疑地扫了扫沙凌,客气道:“请稍等。”
他自走到旁边房间里,向上头汇报。
“有指环的人?”邢子秋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实在想不起与指环有关的有什么贵客了,但为了稳妥起见,又道:“你让他把指环拿过来看看。”
头子应声而出,向沙凌索要指环,语气倒是客客气气,让人生不出恼来。
沙凌想了想,摸了摸衣服里温润的指环,直接闯上去并不难,但是未免太不给流风世家面子了,他是想让对方出点血,但可没打算交恶。
“好吧。”从脖子上取下指环,递给那保安首领。
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保安首领也很是郑重地接过,他也算有些眼力劲,知道有些宝物面目平凡,那价值是可以用连城来形容的。
将指环递到屏幕前,邢子秋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天哪,竟是一枚这样的指环!拥有这样指环的人,身份几乎等同内家直系子弟,是可以被他们称为少爷的人,岂可怠慢?
他急道:“立即将指环还给对方,一路陪同上来,要如待上宾,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邢子秋又追问几句沙凌面目年龄的问题,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办事,这边,他立刻内线电话联系范老板。
“范总,有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一枚内家子弟赠出的指环来访,说有事找您,我已请他上来。”邢子秋道。
“哦?哈哈,来了一个世家的朋友吗?那我倒要亲自迎一迎了,看看是哪一位朋友有这福气得到指环,啊,还有,小秋,快去把小易和小水喊出来,让他们也来见识见识。”范仲豪,年近八十,银发白须,精神矍烁,腿脚利落,更不说打起架来,寻常十数大汉联手也近不了他的身子。听到这件事,竟兴奋地双眼发亮,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也顾不上招呼几位常客了。
沙凌远远就看到一名身手矫健堪比年轻人的老者迎过来,他按着古礼,便便扭扭地抱拳道:“这位一定是范老板了,我是沙凌,有扰了。”暗自奇怪怎么武侠片里的男主用抱拳都用得那么顺手那么侠气,换成自己怎么摆怎么便扭?
此时再戴墨镜,便显失礼了。取下墨镜放在袋中,沙凌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真面目,范老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只不知是哪个世家有如此好眼光,得以结识小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