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彻底见底,张代停下动作,开始甜言蜜语轰炸模式:“唐小二,你的厨艺真好。”
我擦,我这人怎么就那么经不起夸奖!
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我砸了砸嘴:“那还用说。”
张代的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身上:“为了感谢你今晚回来,不辞辛苦的为我下厨,我决定报答你一下。”
我一听来劲了:“你要怎么报答?”
突兀笑得分外暧昧,张代一字一顿:“以身相许。”
我靠靠靠,神经病啊,他这哪里是报答人的方式,他这特么的是想折腾我啊!
满脸郁闷,我瞪他:“滚!”
用勺子在碗底刮了一圈,把剩下的一丁点粥水刮起来送进嘴里,张代眉开眼笑:“我再吃一碗,等会才有精力滚。”
说完,他嘚瑟地站起来,径直朝厨房那边去了。
百无聊赖下,我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时间,然而也是巧,我的手刚刚碰到手机,它丫的就嚷嚷叫了起来。
我抓起凑过来一看,上面明明灭灭显示着的名字,将我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我压制住无穷的闹心,将电话接起。
☆、第124章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缓了缓气,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邵燕,晚上好。”
隔着个电话波,吴邵燕的声音仍然清亮:“嫂子,没打扰到你吧?”
我真想迸一句,你丫的在我面前晃荡,就算你不呼吸对我来说都是一顿打扰。
但周游在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个人能随心所欲想说啥就能说啥的。
指不定我前面把这话一撂,后面吴邵燕就通过一些旁敲侧击得让她自己看起来特别无辜的方式,将我对她的不善传递到张代那里去。
最终,我淡淡笑:“还好,你找我有事?”
吴邵燕的笑声,就像是秋天刚刚上市的枣子,清脆而甜:“是这样的嫂子,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跑去东门逛茂业百货了,我刚巧碰到那边在搞活动,优惠挺多,我就给你和张代都顺手买了点小礼物,你看看你明天方便不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我又没病,我想要什么我也可以自己买,我犯不着为了吴邵燕嘴里面那点我搞不懂到底是啥的小礼物,让她再有机会到我的面前蹦跶,让她有机会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地乱说一通来影响我的心情。
虽然不想要,可我又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我省得让吴邵燕窥见我的小心眼,让她以后更死死揪住我这个软肋不放,对我穷追猛打的。于是我仍然淡笑:“你有心了,但邵燕你住得远,不用那么麻烦的。”
真的是万千的草泥马,再怎么奔腾,也踏不平我内心的坑坑洼洼,我明明都以双方都不会尴尬的方式,婉拒了她的这番所谓的好意,吴邵燕还给我急眼了:“嫂子,我不觉得麻烦啊。我在深圳又没有什么朋友,平常没地可去,往嫂子那边跑动跑动,对我来说,就是打发时间呢,真的一点都不麻烦。还是嫂子你太忙,我过去会打扰到你?要不然,我送到张代那里去,怎么样?”
我了个擦擦,这一局,算她踏马的赢!
就算我再对她出现在我的面前蹦跶,有着千万般的不乐意,但我更不乐意她丫的有事没事找个借口到张代的面前晃荡去!
头皮上,像是顶着十几斤的花椒,一阵阵的发麻,我拼命压抑着语气中的勉强:“不打扰,那你过来吧。”
很是俏皮清脆地咯咯笑了好几声,直笑得我心烦意乱,吴邵燕才止住笑:“好呢,那嫂子,明天见。”
我客套着:“好的。”
吴邵燕又是脆生生的:“那嫂子,晚安啦。”
挂了电话,我差点要蹲下去捡自己刚刚掉的一地鸡皮疙瘩。
可我还来不及蹲呢,刚刚不知道在厨房磨蹭啥的张代,他慢腾腾端着碗坐回到餐桌上,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么晚,还有工作电话打来?”
我真想扇他一巴掌,骂,踏马的还不是怪你,长得那么招风干嘛,到处招蜂引蝶的给我带来闹心!
然而我转念一想,要是张代他到处放电,处处留情泛滥成灾,那我怎么干死他,他都不会显得无辜,可我不能因为别的女人对他念念不忘,而把气迁怒到他的身上。
憋着满心窝子无从迸发的烦躁,我故作淡然:“吴邵燕打过来的,说她逛茂业,给我买了点小礼物,明天给我送过来。”
说这话时,我虽然没有肆无忌惮盯着张代的脸看,可我眼睛的余光,却从头到尾没有一秒离开过。
听我提到吴邵燕,张代的眼睛里似乎有情绪更迭掠过,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哦。”
停了停,张代抬了抬眼帘看着我:“唐小二,吴邵燕这样经常找你,会不会影响你工作?不然我跟她说说?”
说你大爷的说啊!你大爷的只消离她远远哒,我就谢天谢天了!
没敢把这么小心眼的话,当场说出来,我笑了笑:“没事。”
可能是张代怕再提着吴邵燕,我又会东想西想吧,他舀起一勺粥,吹了一口气:“嗯嗯,这粥真香,煮粥的肯定是个绝世大美女。”
我本来挺郁闷的,却怎么也禁不住他的脑残,忍不住噗嗤一笑,损他:“你是不是傻,这粥香不香,跟煮粥的人好看不好看,八竿子打不着。张代,我怎么看,你最近智商一路走低啊?”
张代睥睨了我一眼,他振振有词:“都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这都怪你。”
我抓了抓后脑勺:“你捡句话都捡不好,那句话是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更何况咱们不是扯证的老夫老妻了嘛,还恋爱个球啊!你少在那里被我灌迷魂药。”
打起一勺粥再往嘴里面送,张代瞥着我:“你这么跟我抬杠,等会有你好看。”
我也是傻:“切切切,给我好看!你还能上天不成?”
目光在我胸部定住,张代压低声音,语气无尽暧.昧:“我不能上天,但我能上你。”
再跟他掰扯下去,我确实无法招架住他释放出来的洪荒之力,我砸了砸嘴:“你大爷!”
丢下这么一句,我揣着个手机,就去大厅那边看电视了。
喝完粥之后,张代把锅碗瓢盆全洗得干干净净,他这才出来,挨着我坐下,手不经意放在我的大腿上,轻拍了几下:“你还不去洗澡?”
我知道他啥意思。
虽然说,我跟他是拿正牌的,怎么开车都可以,但我不知道咋的,就是不想让他那么如愿,我装作完全沉湎在电视节目里,打他的手:“一边去,我要看电视,别吵吵。”
突兀的,张代这丫冷不丁捧起我的脸,唇贴过来,就是一场暴风雨般的扫荡,他只吻得我心神动荡如坠云雾,才缓缓松开我。
躁动的小缺口,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撬开,我眼神迷离看着张代,强撑着笑骂:“你干嘛?”
手覆在我的耳边,来回抚动着,张代凑过来,压低声音:“现在你还觉得电视好看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作答,张代的声音里埋藏着浓浓的蛊惑:“去洗澡,好不好?”
鬼迷心窍下,我点了点头:“嗯。”
我打开衣柜翻找睡衣之际,张代突兀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他将脸埋在我的头发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一起洗,怎么样?洗完了就可以睡觉,不用再折腾一次。”
身体僵了僵,我略有迟缓,张代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唐小二,我爱你。”
我承认,这普普通通三个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对我有着非一般的魔力,它会摧毁我的心智,会摧毁我暂时端着的羞赧,也会沉沦在他的牵引里面不能自拔抽身不得。
咬着唇,我抓起睡裙,掐着嗓子:“嗯。”
撩开我的头发,唇落在我的脖子上,细细碎碎的游走着,那一阵阵酥麻掀起我身体无穷的悸动,我一手抓着睡裙,另外一只手迟疑几秒攀附抓住张代的胳膊,与他一边吻一边移步,在迷乱中被他压在了浴室的门上。
将我手上的睡裙拿过去,顺势丢到一旁的衣架上,张代用脚蹬开了花洒的开关,随着水温的升高,整个浴室腾升起一层水雾,这些雾气雾化了张代的表情,却似乎让涟漪节节攀升。
他偃旗息鼓时,我还茫然在半空中晃荡着,似乎挨不着地面,直到他重重拥着我,在我耳边粗重地喘息着,我才幡然回神。
洗完这么个澡,我全身的体力似乎被消耗殆尽,一躺在床上,那些困乏席卷而来,但我却出奇的清醒,我握着张代的手,往他怀里拱来拱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为什么那么抽风,忽然就想起上次在书房看到张代有留着好些《深圳读物》,我就用挺随意侃大山的口吻:“张代,你以前喜欢看《深圳读物》啊?我前些天在书房看到,厚厚一摞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张代的身体,似乎有微微的僵硬,可等我想要一一窥探,那些僵硬已经消失无踪,张代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淡淡:“高中那阵偶尔看看。”
顿了顿,不等我接话,张代拍了拍我的脸:“我有点困了,睡觉好吧?”
我虽然累,却没点睡意,我还打算绘声绘色给他说说我以前怎么给《深圳读物》写稿子,拿了几十块钱稿费高兴得要命,这些我读大学那阵都没给他分享的光辉事迹的,但我看张代哈欠连天,再想想我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哔哔,说不定他听了更打瞌睡,觉得我无趣,于是我将梗在心口的话咽下去,从他怀里钻出来,说:“那你睡吧。”
估计是刚刚抱着我,确实是耗费太多体力,没一阵子,张代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声。
而我,则在各种辗转努力权衡着,我到底要不要在辛辛苦苦打拼四年,在业务的岗位上越发得心应手,又要屏弃掉这些重头来过这个问题,等我好不容易得出结论,睡意更少,我不得不数猪马牛羊,又把大象猩猩狮子老虎都抓出来叨扰了一番,才慢慢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我想着中午要见吴邵燕,一想到她每次都打扮得跟白富美似的,而我穿着像只圆滚滚的包子,我咬咬牙,里面穿了个长裙,再搭配上次张代刷卡给我买的外套,在试衣镜面前反复照了五分钟,我忽然觉得我也不算是特别差嘛。
但,我下楼,张代一看到我,他就炸了:“大美女,今天几度啊,你要穿成这样出去?”
我旋了个半圈,斜视他:“不好看?”
眼睛压根没从我的身上挪开过,张代咽了咽口水:“好看,好看到让我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把你按在沙发上xxoo一顿再说。”
我瞪他:“去去去,你多少讲究点,别整得自己多饥渴似的。”
嘴角动了动,张代却略带郁闷:“但天气这么冷,你穿成这样出去,准得感冒,去换个保暖的。”
切,我才不要再面对着吴邵燕时,她穿得像刚刚从巴黎走秀回来的一样,而我就像个走在乡间小路上的大土妞。
撇了撇嘴,我执拗:“我一点都不冷,我就要穿这个出门。”
颇为无奈地看了看我,张代迎上来,他像是摸条狗似的摸着我的头:“那大美女,你好歹加个围巾?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冷得要命,还非要露出一小节腿来,不冻吗?”
我咧开嘴笑:“得得得,我真一点都不冷。就我这种身体素质,我自己都能杀头猪,我能被一点点小风,就摧垮嘛。”
虽然确实一副妥协了我的样子,但临出门时,张代还真的跑楼上给我翻了个与这套装扮相匹配的围巾来,我拗不过他,只得团上。
因为昨晚,张代的车让李达给开走了,他只能蹭我的车。
我正要往驾驶室上坐,张代这丫说:“唐小二,不如你车给我开,我送你回公司,晚上过来接你。”
我瞄着他:“别,像你这种开惯百来万豪车的人,我怕你开不惯这破车。”
张代斜了我一眼:“那我以前没车的时候,我骑自行车,不骑得挺开心?别抬杠,我送你。”
我真是挺无可救药,我就爱看他都发财了,还不立马露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仍旧像个乡镇土地主似的朴素可亲,我眉开眼笑着坐到了副驾上。
开车的时候,张代专注的样子,对我也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盯着前方,我盯着他。
我正看得入神,张代在红灯前停下,他伸手摸我的头:“看什么?”
蠢兮兮的,我答:“看你。”
张代笑:“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耿直道:“你长得帅啊!”
露出满意和嘚瑟交杂的神色,张代笑容浓浓:“你是不是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面想,你捡着个大便宜了,像我这么帅,床上功夫又好的男人,是你老公。”
卧槽,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实在受不了他动不动就荤话满天飞,还自我感觉良好得要命的样,我忍不住揶揄:“就你那三脚猫的本事,还敢自称功夫好?张先生,你得醒醒啊,你不能老是活在自己很行的错觉里不能自拔,你要知道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半眯起眼睛,张代瞥我一眼:“我功夫好不好,你不最有发言权么?”
我这人其实某些时候也会分裂,我羞赧的时候是真的羞赧,我要奔放起来,挡也挡不住:“只能算一般,马马虎虎能过关。”
这次,我终于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有些撑不住了,张代重重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尽知道瞎说。你满打满的,就经历过我,你连个比较都没,你还特能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