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睡得越多骨头越懒,没有了去处没有目标,我喝了一瓶牛奶再躺到床上,睡到用锅铲都铲不起来。
    睡意迷离之际,有阵断断续续沉闷的拍门声,鼓噪在耳,我实在被吵到忍无可忍,用手撑着混混沌沌的额头,我捏着手机看时间,走出去将铁门拽开。
    没想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吴邵燕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以往每每见到我,那些心无城府般的热情已经全然不见,也不再用那能让我起一串串鸡皮疙瘩的甜腻声音喊我嫂子,吴邵燕略显倨傲地朝我挺了挺她的孕肚,她再看看我平坦的腹部,她冷冷一笑:“早知道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在确定怀上宝宝那一阵,就该逼张代把你甩了。难为我还忍你那么久,拼命忍受你那高高在上的鬼样子,还要对你和颜悦色,我呸!”
    她这是干嘛?
    以胜利者的姿态,登门入室,对我耀武扬威?
    可惜我不仅仅看腻了她白莲花的戏路,对她忽然张开血盆大口要多腹黑有多腹黑的把戏,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漠然,我懒得看她一眼,也懒得应她话茬,作势就要把门摔上,但吴邵燕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眼疾手快,用他壮硕的手臂一挡,再重重一推,他一副忠犬的模样,护着吴邵燕,将我挤到一旁,彻底踏入了我的领地。
    那个男人一声不吭,把门重重地拍上,他将手背在后面,凶神恶煞地盯着我,那阵势似乎在告诉我,只要我对吴邵燕稍有不敬,他就会亲手撕了我。
    而吴邵燕,她好像也因为有这个男人壮胆,她自认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她的火焰更是嚣张,她反客为主道:“我们到那边坐着慢慢聊。”
    说完,她径直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优雅万分地坐下来,她的手放在孕肚上反复抚摸,她睥睨着我,趾高气昂:“你对我的态度好一点,我会劝张代跟你离婚时,在经济上别太亏待你。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真的不是想配合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坐脏了我的椅子!
    把手机揣到兜里,箭步上前,我盯着她凛然道:“你起来!”
    像是耳聋了,完全听不到我的话似的,吴邵燕自顾自的,她神淡气定下满满得意,她像是看着一个****一般看着我:“我哥走没多久,张代去云南出差的事,你没忘吧?有天晚上你打给张代,他气喘吁吁告诉你他在跑步,你还有印象吗?”
    犹如瞬间被锋芒扎背,我的身体差点难以自控颤抖起来,还好我最终强行撑住,装作若无其事冷若冰霜:“没有。麻烦你滚出这里,要不然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嘴角勾起淡淡的鄙夷,吴邵燕的眼眸里闪烁着同情的光芒:“看来,你不仅仅蠢,你还脑子不好使,健忘。不过没关系,自从当妈之后,我忽然变得特别心地善良,我好心提醒你一下,那晚你打给张代,他说他在跑步,其实他吧,正伏在我身上运动得满头大汗呢。你的电话打来,非但没把他吓软,反而让他更神勇,我差点叫出声来,被他用手捂住了嘴,要不然你就可以通过电话,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有多激情四射了。”
    似乎有电锯在身体里面对着骨骼不断磨锯,我却还不想让吴邵燕占据上风,我随即反唇相讥:“是么?就算张代真的把你干了,那又怎么样?你用的枪,不过是我唐二用腻的次品。还有,你当妈了有没有变得善良我不清楚,但我确实觉得你变得更****了。谢谢你让我涨见识了,我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这么没有羞耻心的女人,能把一个已婚男艹你这事,当成是莫大的恩赐。呵呵呵呵。”
    在过来之前,吴邵燕大概设想到,当她给我说起这事时,我的反应说不定是抱头痛哭还是怎么着吧,她没有想到我还能战斗力这么充足的跟她互怼,总之她被我呛得一脸发白,她的唇不断颤动着:“你的嘴巴怎么那么脏!”
    我冷笑:“再脏也脏不过你。张代上没上你我不清楚,但就冲你把偷人当光荣当恩赐这茬,你就脏得天理难容!”
    我的话音刚落,陪着吴邵燕过来的男人突兀冲过来,他凶巴巴瞪着我:“你最好说话客气点!”
    将目光转到他脸上,我盯着一阵:“在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当孙子,滚到一边去,要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楼去!”
    我还以为是多牛气的人呢,被我这么一个低喝,这个男的就像是刚刚出锅的莲蓉包,要多软有多软,要多好捏有多好捏,要多怂有多怂,他有些讪讪然的站到了吴邵燕的身后去。
    或者是感觉自己的气场被这个****男影响到了吧,吴邵燕调过头去骂了他一声废物,再转过来对着我,她轻咳一声,再将她那些不要脸的气场聚了聚,她再次嘚瑟渐露:“随你怎么嘴硬,也改变不了你看不好你老公的事实。他跪拜在我的裙下,说到底还是你没本事。”
    我直接怼:“我再没本事,也强过你不要脸。”
    本来就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被我呛上两次,吴邵燕已经完全适应,她洋洋自得:“上次奶奶请我和晓东去鲸山吃饭,我胃口不好提前告辞,张代那晚没回家,他是陪我呆在酒店里。要不是他怕被你查岗,要回公司做做样子,估计那天他都不愿从我身边离开。他一回去就跟我不断地煲电话粥,后面要不是他同学生日,你死皮赖脸跑过去,他不到场不好看,他那天一整天都会陪着我!你都输到头了,还不知道自己输,像个****似的被蒙在鼓里,真是可笑。”
    我当然没忘,吴邵燕说的那次,我给张代打电话,他一直在通话中,而我拨吴邵燕电话,也是通话中这样的事。
    就算我没有亲眼目睹张代和吴邵燕身体交缠在一起,现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铁证如山,都在向我昭示着我像个傻叉一样遭受了背叛,却浑然不觉。直到被人杀上门来,台子都快要拆了,我才蓦然发现我就是一小丑。
    可再是小丑,我也不能让吴邵燕觉得她是大放异彩的主角。
    眸子一暗,我淡淡应上一句:“确实,你赢了。”
    以为我是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给她的染坊添颜色呢,吴邵燕眉飞色舞:“那当然。你输的一败涂地,彻底输给我了。你总算是看明白了。”
    我语气更淡:“人至贱则无敌,你不赢谁赢。”
    被我迂回的冷不丁再来一呛,吴邵燕的脸色再变得铁青:“你再嘴硬,也改变不了你狼狈落魄的事实!我现在怀着张代的宝宝,他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回家不能碰你,他就怎么的都不碰你。我让他晚点回家早点出门躲着你,他就照做不误。哦,对了,上次我给他买内裤,让你亲自带回去给他,他把内裤扔了这事,他后面跟我道歉了,他说他就是给你这个****女人做做样子,别让你像个脑残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惹得他心烦。”
    停了停,吴邵燕慢腾腾的覆着肚子:“我和张代,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他爱我,我爱他。还有我要告诉你的事是,汪晓东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当初怀的其实就是张代的孩子,我们有一次做的时候,套套破了,他弄了很多在里面,我就怀上了!可我当时怕耽误他的前程,我只能编一个特别拙劣的理由,让他不要被这一切所误。要不然,张代在他18岁的时候,他就当爸爸了!如果我不是为他考虑,后面有你唐二什么事!还有,我吴邵燕随随便便就能怀得上,我能给张代生宝宝,你却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一个不过是张代寂寞时候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你凭什么跟我抢他!”
    虽然没有把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吴邵燕的脸上,可我眼睛的余光却丁点不漏的,看着曾经像一朵与世独立的白莲花般的脸,从一派天真纯粹简单的款,彻底变成尖酸刻薄,我不得不叹这个世界上,演技这东西,简直比化妆品还要好使,还要更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意气阑珊,满怀索然,我懒得再跟她废话,我只想像请鬼怪那边,麻溜让她从我这里滚蛋,于是我直接掏出手机,飞快地拨打了这一片区的报警热线,说:“沙尾派出所吗?我这边是39栋顶层….”
    我话还没说完,吴邵燕冲着站在她后面的怂蛋男人嚷嚷:“你还愣着着做什么,干活,给我好好招呼她!”
    ☆、第149章 小事一桩
    循着吴邵燕的话音落下,那个怂逼径直朝我扑过来,一巴掌扇刮过来,我的手被扇的往后倾,手机摔落在地,发出了一阵闷响。
    我正要蹲下去将手机捡起,那个怂逼男人像是满血复活似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朝我伸出手来,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咙,他用力一掐,我顿感脖子以上的所有位置,都供血不足,窒息感席卷而来,我的视线也徒然变得有些模糊。
    吴邵燕的脸,在我的眼前雾化成一片,可我仍然能看到那些逶迤磅礴着的嘚瑟,她的语气分外鄙夷:“装什么逼,报什么警。我要不是懒得惹麻烦,我就找几个男人过来,让你好好爽一番了,省得你还想在张代面前发情,换着法子勾引他上你。”
    停了停,吴邵燕又说:“松开她。”
    那个男人将我往后一推,扼在我脖子上的力道顷刻间散去,我趔趄踉踉跄跄着还没站稳脚跟,吴邵燕已经打开她的手提包,她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沓的纸张啥的,扔在茶几上:“看来如果我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你都要自欺欺人,继续嘴硬。这些赏给你,你慢慢看个饱,尽快接受现实,别想拖着不离婚!我已经跟张代说过了,我不能让我肚子里面的宝宝没有爸爸,他也答应我,会尽管跟你掰扯干净。你识趣点干脆点,我还会让他别在经济上亏待你,好歹给你个十来万,要不然你一毛钱都要不到。”
    我彻底站稳脚跟,漠然扫她一眼:“掉价。”
    眼眸一冷,吴邵燕扯着嗓子:“我怎么就掉价了?”
    我懒得跟她再瞎哔哔,她要真那么能,她就没有必要亲自挺着被人搞大的肚子跑上门来耀武扬威,我只是更漠然的,连看都懒得看她:“滚出去!”
    被我喝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吴邵燕撇了撇嘴:“你那么凶,吓到我肚子里面的小宝宝,动了胎气,看张代后面怎么收拾你!”
    我轻笑:“滚!”
    可能过来之前,吴邵燕的剧本就这么长,也可能是我的不按理出牌,让她有些戏演不了,她的眉头皱了皱,瞪了我一眼:“都输到精光了,还以为自己多牛逼,我懒得理你。”
    说完,她挺着肚子,那个怂逼男人跟在她后面,他们就此大摇大摆地开门,又重重给我摔上了门。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到彻底消失,我站着发了半分钟的呆,这才蹲下去将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我看了看,除了被摔得关机和屏幕左边角有个裂痕,没多大碍。
    检查完手机还能用,我皱着眉头盯着吴邵燕刚刚丢在茶几上那一沓纸张,迟疑了一阵,我上前去胡乱抓过来看了看。
    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是b超单,上面吴邵燕的名字赫然在目,而单据上清楚表明,她怀着的确实是双胞胎。
    再往下看,是她在罗湖医院产科建卡的档案本封面复印件,上面父亲的那一项,写着的是张代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纵然身份证号被涂去大半,可我仍然能从那依稀剩下的几个数字里面确认,那一串数字正确无疑。
    而上面的字迹,确实跟张代的字迹一模一样。
    至于下面那一沓东西,全是刷卡的电脑小票,那上面的账户,无一例外全是来自张代同一个我没见过的银行卡号,那上面他的签字龙飞凤舞,美得刺目。
    可能是因为循序渐进着,这几天以来不断有糟糕的事情前赴后继而来,我面对着这铁板钉钉的东西,竟然只有一阵阵的麻木。
    眼角没有哪怕一滴的眼泪落下,我一把抓起它们,冷静地撕个碎裂,跑到边缘去,我寻到吴邵燕的身影,我随即干脆利落将这些,全然朝她扔了下去。
    被这些纷纷扬扬的纸屑吸引,吴邵燕仰起脸来看我,我想都没想,随即小跑到瓜果架那里端起这两天攒积起来的半盆雨水,干脆利落地倾倒下去!
    尖叫了一声,吴邵燕花容失色,她那优雅装逼的模样彻底端不住,她像泼妇似的用手支着腰,仰着脸对着我骂:“贱人,没素质!就你这样的贱人,活该张代不想要你!”
    我水倒了,看到吴邵燕这般枉顾形象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也爽够了,我才懒得跟她一样,像个泼妇似的在哔哔哔。
    把盆子丢回到瓜果架里,我去水龙头那边洗了洗手,我正要回到床上再睡一场,但我的胃有隐隐约约的不适。
    想着可能是饿出来的毛病,我就掐了点空心菜,慢悠悠的给自己弄了个简单的午饭。
    或者真的是饿过头了,我刚刚吃完没多久,反胃铺天盖地而来,我完全忍不住的跑到洗手台,把好不容易塞进肚子里面的东西,全交代了出去。
    掬起几捧冷水,我洗了洗脸,再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看了看,我再想想这两天自己的状态,忽然一个激灵,身体止不住的颤了颤。
    几乎是没有丝毫的迟缓,我弄个围巾圈住脖子,再蹬了个小白鞋,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一口气买了三根验孕棒。
    十五分钟后,我面对着的三个红双杠,顿觉生活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在我分外期待着能有个我与张代的孩子,根植在我的身体里面的时光里,我穷极很多方法,我为此吞咽了不知道多少苦涩的中药,我不知道为此在手臂上扎过多少个针孔,我焦灼我急躁地希冀着奔赴着,似乎都不能如愿。
    可在此刻我的生活狼烟四起,我和张代的婚姻快要支离破碎走到尽头,一个让我措不及防的小生命,却悄然而至。
    坐在板凳上,我双手抱膝把脸埋下,我的思绪杂乱无章毫无边际到处神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都被我完完整整拽回,我最终拿过手机,开始算账,算自己的手头上到底有多少钱。
    把所有自己持有的银行卡上的余额全复核了一遍之后,我摸着肚子一阵,就给叶医生打了个电话。
    应该还在坐诊,叶医生语气匆匆:“你好,说。”
    我握着手机话筒:“叶医生,我是唐二,我刚刚买了验孕棒,测到都是两条杠,我是怀孕了吧,不用再去医院确认吧?”
    虽然每次我挂号看她,都是端着一严肃脸,但我好歹是一直挂她号的老病患了,她在电话里面还算有耐心:“张太太,你就算用验孕棒测过了,那你也得再到医院一趟,你好歹过来抽个血,看看孕酮和hcg值怎么样,顺道照个b超,排除宫外孕。”
    叶医生喊我张太太,我明显怔了怔,怔滞完之后,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医生面前死扣这个称呼,我也就不置可否了。
    尽管我之前没少在百度上做攻略,但对于不擅长的领域,再多的攻略也拯救不会我的懵懂无知,我忙不迭:“好啊,我现在就过去吗?”
    叶医生的语速稍微放快:“抽血需要空腹,你明天一早过来。”
    其实我还是想问问,我这几天没按时吃饭,情绪波动也很大,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的,可我一听叶医生似乎挺忙,我就不好意思再耽搁她,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重回发呆中,我纠结不过十几秒,最终决定这事没必要跟张代说。
    我再爱他,我唐二也不是一件货物,可以容忍自己变成他张代货架上的商品,让他在我和吴邵燕之间挑挑拣拣作出选择。
    反正我现在有点存款,我的工作能力也不差,我自认为就算他缺席,我也仍然可以独自一人抚养孩子。
    为了不让自己的低落情绪影响到宝宝,我很快收拾将心情收拾一番,强打起精神跑去附近的菜市场,不多时我拎了一条鲜鱼和一根排骨和几把蔬菜回来。
    心无杂乱的,我安安静静把鱼弄干净,丢进去和排骨熬得汤都变白了才关火,我又炒了个菜心。
    没有胃口也强迫自己往嘴里面塞,等我吃完,已经是五点多,我感觉到有点累,我正准备到床上去躺着,戴秋娟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想想前几晚,戴秋娟打给我,她没说两句我借口有电话进来,挂了她电话也没给她打回去,我带着一丝愧疚,接起了电话。
    我正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开口说话,不料戴秋娟却小心翼翼,吞吞吐吐的问我:“唐子,你这两天,还好吗?”
    我怔滞几秒,随即故作轻松:“我挺好啊,你呢?诶呀,那天晚上你打给我,我后面有工作的事要忙,忙着忙着忘给你打回去了,你别生我气啊,戴妞。”
    那头似乎轻叹了一声,戴秋娟的声线稍微压了压:“唐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啊。”
    一看戴秋娟这阵仗,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刘鹏和汪晓东,有工作上的往来,该不会是汪晓东那丫,跟刘鹏瞎哔哔品博即将倒闭,我就要失业的事吧?
    想到这里,我直接道:“额,难道你已经知道,我快失业的事了嘛?放心吧小妞,本大爷强悍得很,打工嘛,东家没得打,就打西家,我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不想戴秋娟的语气里面,皱意遍布:“唐子,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皱眉:“那是什么?”
    连连轻咳了好几声,戴秋娟的语气里面有纠结横陈,她的语气慢慢变得严肃:“唐子,诶,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似乎已经窥探到戴秋娟要跟我说什么,我的眉结更深:“嗯?”
    戴秋娟再一次变得吞吐:“唐子你现在在哪里?不然我过去找你,见面再说?”
    我强撑着:“不用,你现在不方便,别瞎跑跑,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面说吧,天塌下来我还能当被子盖呢,你别悠着,啥事直说。”
    这才下了决心似的,戴秋娟说:“是这样,我家刘鹏他休息,谁知道下午他肚子不舒服,我担心催他去看医生,他在医院大厅碰到了张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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