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昱忽然用力把她的手捉住,“不会像上次一样,我尽量小心……”
但他再小心,那一刻,她还是低低的痛呼。
“唔!”……
包厢依旧昏暗着,燕西爵倚着沙发的姿势好像都没有动过。
季成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试了试,没听他骂人,也就把他扶了起来,送回香雪苑。
在香雪苑九楼电梯,季成见他往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季成错觉,把燕总带进他卧室放到床上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眼角是湿的。
只是很快,他翻过身,高大的身躯随意躺着,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寂寞。
说实话,那时候季成就想到了两个字:失恋。
青少年身上才会有的这种状态,真的在燕总身上看到了,大概是因为年纪,因为阅历,因为身份,这样的状态让他看着更是说不出的心酸。
这下好了,原本在女人这种事上,燕总是最得心应手,最不缺的,可现在呢?明承衍身边有路小姐,薛南昱身边有迪医生,独独剩下燕总成了孤家寡人。
叹了口,季成走了出去,在客厅凑合了一晚。
早上,季成去买早餐的时候竟然在走廊遇到了苏安浅,愣了一下。
苏安浅看了看他,略微笑了一下,“早。”
季成张了张嘴,“太太……燕总昨晚喝多了,今天估计会很难受,能不能……麻烦您再煮碗醒酒汤给他?”
苏安浅抿了抿唇,想到了他昨晚最后分开时的平静,没像以前那么难缠。
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她把早餐送回去,而苏培丰现在的精力都在挑选以后的定居地上,只听她说出去会儿,并没多问。
去了隔壁,她像以往一样煮了最拿手的醒酒茶。
是季成把醒酒茶端进卧室的,燕西爵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原本以为是水,一口下去却猛然抬头看来。
季成还没说什么,他已经大步出了卧室。
苏安浅刚好要进客厅帮他烧一壶水,忽然停住脚步。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了会儿,燕西爵也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
“我……”苏安浅开口,“马上就走。”
那个时候,燕西爵才发现,清醒时,他根本没办法以这种状态跟她相处,能看到,却要像普通关系的路人一样,不能碰,不能亲。
除非真的见不到。
所以,他猛然冲出去,又莫名其妙的冷着脸转身折返回去,全程没说过话。
苏安浅皱了皱眉,看来他是想通了,只是恢复的冷漠终归让人不好受,也不打算烧水了。
……
苏培丰最后定了要去威尼斯,可以集平淡、惬意于一起的城市,最好不过了。
机票定在两天后,那两天,父女俩就开始陆续收拾东西,其实也不错,远行不能什么都带。
走前一天,苏安浅想到了燕西爵的话,拿着电话想了好久,还是给他拨了过去通知他,想不想送别,就看他自己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她都快挂了,那头响起了男人淡漠的、平淡的声音:“喂?”
那种淡漠的感觉,她还是会心疼。
片刻才抿了抿唇,“我明天的机票。”
之后,电话两头都是沉默的,沉默到死寂,苏安浅只好再次开口:“如果四少没空,就不用麻烦。”
四少。
她又这么喊他了,但合情合理,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怎么听,燕西爵都觉得胸口闷疼。
半晌,他才淡淡的几个字:“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手边的文件也没心思看了。
明天,之后就是彻彻底底的路人了,既然她要出国定居,大概是一辈子见不到了?
燕西爵忽然笑了笑,断断续续的感情,终究是要彻底结束了,竟然会觉得空虚。
傍晚。
苏安浅本来在书房,手里握着燕西爵签字的那个本子,最终把她放进了行李箱,转过身,电话响了。
“喂?迪医生。”苏安浅的声音淡淡的,炎热的夏天又显得莫名清凉。
迪韵站在医院走廊,“那个,我听西爵说你明天就走了?”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没通知你。”
“没事。”迪韵淡淡的笑着,“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苏安浅想了会儿,所有人里边,她跟迪韵算是交情可以的了,虽然她都没打算和晚歌道别,但人家主动说了,当然要点头。
“还是我请吧。”苏安浅道,“之前麻烦了你那多次,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