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经过,也跟着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娘俩圈到怀里,劝道:“知道你艺高人胆大,但逢上孩子,要一万个小心才是。”
回神拍了拍他壮硕的胸膛,卫有期笑吟吟的斜睨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这几日胤禛奋发,很是换了些花样,内事默契,她心情好,许多事就不大计较了。
胤禛显然也得了趣味,等回到书房的时候,就让人去买了许多避火图来,这东西有男性向的,也就有女性向的。
红着脸翻了半天,连白皙的脖子也染上粉红,狠狠地被刷新了三观,胤禛啪的扔掉,半晌又面不改色的捡起来,仔细的打量着。
卫有期还不知道胤禛正为她的内事添砖加瓦,等待她的验收,这会子正忙着跟户部的人交割。
钱送去是不假,但是有没有用在刀刃上,就要她仔细验收了。
康熙和她都很注重这个项目,抓的很严,目前还没有发现贪污受贿现象。
她也庆幸这是一个好时代,将将建立新朝几十年,一切百废待兴,还有许多灰色事件没有形成默契。
对着地图研究许久,卫有期打算,后期搭建一个三纵三横的路线图,用运河来勾连起来,争取以最大程度将南方的花果运到北方来,也以最大程度降低运输成本。
她的梦想是,将自己的事业将大清全方位覆盖,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占比量,让大清缺了她,务必伤筋动骨。
现在一点点的蚕食效果还不错,因着她身份的天然便利,除了引起太子的警惕之外,并没有人有其他表现。
商人乃是贱业,许多人不屑为之。
卫有期浑不在意,从天子骄子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能面对。
京津翼附近,她已经覆盖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更大的发展。
卫有期转而将目光转到学子身上,国人食不果腹占多,想要谈教育普及就是一个笑话,再一个当今注重文章修养,对偏科不太注重,许多人也就没有接触过。
这么一想,卫有期跟胤禛打了个招呼,就往乾清宫去了。
现在康熙见了她,那真是又惊又喜,又盼又恨的。
这个儿媳妇惯会为难人,想的点子一个比一个异想天开,偏偏又对朝政有利,让他心情很是复杂。
见了卫有期,当下就头疼道:“后宫不得干政,牌子还在那立着呢……”
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还是自己动手的那种,一边说着拒绝的话,一边赐座上茶,伺候的殷勤。
卫有期挺直脊背,振振有词:“儿媳并非后宫中人,这条例自然无效,再一个,儿媳跟您只谈生意,不谈朝政,您就当我是个皇商。”
康熙的心放下来一点,倾斜身子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生意?”
淡然的抿了一口茶,卫有期侃侃而谈:“每年春闱学子无数,登科者少,剩余的人才都被白白流失了,他们熟读五经诸史,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出头。”
康熙一听这话,恨不得捂住耳朵,无助的想,说好的谈生意呢?
卫有期笑吟吟的望着他,接着说道:“而皇阿玛是一代明君,定明白我的说法。”
青烟袅袅,是卫有期亲手调制的龙涎香。
康熙沉吟,示意她接着说。
卫有期这一世洗尽铅华,一切都以最真实的姿态呈现。
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们不光需要顶尖人才来治理国家,还需要其他的人才来进行其他的事务,像如今的工部,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能融着少。”
“想想我们之前,甚至没有一艘可以在海中航行的大船,还是强硬的租借别人的,而在想要自己建造大船的时候,却没有人手可用,都是现学的。”
“在觉得洋货稀奇的时候,儿媳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些精密的怀表、可以远渡重洋的大船,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将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会让我们恐惧的变化。”
康熙对这不服,辩解道:“大清贸易的脚步遍布世界各地,并不是一个守旧的国家,跟欧洲各国都有这密切的来往。”
说着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们虽然有了文化的萌芽,但是水平实在太过低劣。
与同期的罗马、埃及、荷兰等,不可同日而语。
再一个,仓禀实而知礼节,他们差的远了。
卫有期知道这样的情况,沉声道:“皇阿玛知道,儿媳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做了一个小小的设想,将这些能造出怀表的零件,做成别的东西呢?”
康熙不用她再说,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不是一个守旧的人,再一个也被卫有期在后边赶着,没有守旧的资格。
被一个女人比下去,简直是生命不能忍。
卫有期不置可否,轻视女人的人,终究会在女人身上吃亏的。
这只是提个引子,后续的问题还要慢慢磨合,就像修路,现在刚刚开始。
先前打算征召民夫,结果跟运河的日子撞了,实在磨不开。还是裕亲王大手一挥说道:“就用军人,这种修路法子不能公开。”
经过仔细的考量,采用了这个法子,当军粮和工粮合并,中间也省了不少事。
再一个如今国家初定,这些军人需要一个养家糊口的能力,再加上本身的优秀素质,修路再好不过。
刚开始很多人不愿意,无法接受从伟大的军人到低贱的工匠,说一千道一万,只有地位和钱财才能让人服从。
卫有期不打算打压这一批最可爱的人,灵液当做福利,掺到肉干中,每天发放一小袋,自己吃或者带回去都可以。
再一个要康熙发力,将班匠银并入田赋中,这代表着班匠将享受农的地位。
在大清初期,凡是手工业工匠,都有匠籍,需要按照朝廷规定来服劳役,或者缴纳班匠银也进行抵消。
此令一出,天下沸腾,这代表着一个信号,无数从事工匠工作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子孙也可以参加科举,步入朝堂。
卫有期很欣慰这样的发展,只要人丁多起来,就不怕没有人才。
她在后面小小的一个推动,历史的进程转了一个弯,在偏道上策马奔腾,再也拉不回来。
对这一片土地,她很有好感,希望它好好的,永远传承下去。
前朝的事情,她暂时插不上手,就将目光转回后院,弘晖这瓜娃子已经会走了,满院子撒欢呢。
他皮实的很,看到什么都好奇,给他一个木箱子,里面攒了许多不同形状颜色的树叶、树枝、石头,被他掐断头的虫子等,应有尽有,堪称宝藏库。
放出院子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没一会儿就成了脏娃子,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灰尘。
看着干干净净的胤礼,卫有期训她:“瞧瞧你皇叔,干净又整洁,玩可以,人也得保持干净。”
弘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乖的点头,可怜巴巴的撅起嘴:“额娘亲亲,不生气。”
卫有期瞬间笑了,这孩子惯会哄人,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的很。
弘晖用脏兮兮的小手拿着胤礼,回头冲卫有期吐了吐舌头,大笑着跑开了。
陈氏也是无奈,胤礼性子沉稳不爱活动,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
卫有期在学着制造手表,她对这样的事务很感兴趣,总觉得里面会有意外的发现。
修真界太注重灵气与炼器,都是用锻造法制成,并没有这种朴实无华的、用双手慢慢打造的物件。
老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很快市面上那些书已经不让她满足,她将视线转向那些传教士。
晚间的时候,胤禛忙碌一天回来,有些疲惫不堪的倚在塌上,苏培盛勤勤恳恳的给他捏着肩膀。
刚捏了几下,坚实的肩膀上就搭上一双柔嫩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胤禛抿了抿唇,撩着眼皮子看她:“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忙活的?”
卫有期轻笑,她的手掌又娇又柔,更趁得手下的肌肉紧实,瞬间什么书不书的都给抛在脑后,一双手不老实的从背后伸过去,轻巧的解开衣带,露出白皙的胸膛。
胤禛一把捉住她的手,回眸望她,雪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粉色的唇瓣,又娇又媚,诱的他一颗心都要碎了。
上前用力将对方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上。裂帛的声音响起,床帐被放下。
卫有期笑吟吟的咬着指尖,媚眼如丝的斜睨他一眼,千言万语都在这清浅的眼神中,像是最深的毒,让他无法自拔。
红着眼,忍着汗,夜色渐浓。
东四所深夜还在忙活着,两人叫了水,洗漱过才躺下睡了,搂在一块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她的头发,一边沉吟道:“这是小事,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女人,出头太多,是要遭受诋毁的。”
她聪颖、有干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可世人觉得,女子就得娇娇柔柔,弱弱的攀附着男人,在家相夫教子就成。
卫有期挑了挑眉,只拿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睇着他,一双凉凉的小手搅啊搅,可怜巴巴的歪头:“那你会嫌弃我吗?”
胤禛拍了拍她光洁的额头,不置一词。内心的滋味很是复杂,也有些迷茫。
“老四,你夫纲不振啊。”
“老四,你连福晋都管不住,一个娘们在外面奔波什么。”
“老四,瞧瞧我家的,让往东不敢往西,你让你家的这样试试,一巴掌就呼上来了。”
“老四……”
“老四……”
胤禛猛的坐起身,望着卫有期愣怔无措的眼神,抿了抿唇,躲闪的说道:“我自是不在意的,只你也要收敛些。”
卫有期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神情冷硬,起身披上外衫,凝滞一刻才说道:“我去书房歇几天,你不必等我。”
烛火明灭,映照些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一半白皙如玉,一半暗黑如夜。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认真、执着、守制,话不多,却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给足安全感。
宽厚的肩膀一直都能给她依靠。
老祖冷着一张芙蓉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微阖的大门,胤禛刚刚从这里出去,晶薕还在微微晃动。
折射出的光线五颜六色,非常漂亮。
趁得她心情更加糟糕,揉了揉眉尖,老祖冷呵,当地位不平衡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妥协。
不是贵为皇子的他,就是身为老祖的她。
傲骨难折。
老祖摸着自己的心,扪心自问,当男人和自由梦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该选谁,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当完成自由和梦想的时候,男人自然随之而来。
当选择男人,屈居后院,只能任人摆布,最后可能是男人没了,自由和梦想也没了。
老祖知道,自己不会妥协的,永远不。
君若无情我便休,老祖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白日里忙个不停,晚上也没消停,这会儿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胤禛立在门口,等着那道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不知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期待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当两个人之间有了裂痕,想要复原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