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之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宋景行想干嘛,只看到他清雅俊逸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直到两人的鼻尖就快要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宋景行的手摩挲着小姑娘脸上的肌肤,这个距离近的他可以看见白玉小脸上的绒毛。呼吸着对面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宋景行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对面这个小妖精吸光了魂魄吧。
“我的好姑娘,告诉我好不好。”
姜思之知道宋景行长的好看,但此刻的他就想一个狐狸精一样勾人心魄。姜思之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说被他哄骗着要把话说出来,可内心里那一丝丝溢出打的羞耻感还是叫她开不了口。
她心里纠结的要命,做了最大的努力,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蚊子大小的“嗯”。
宋景行知道小姑娘害羞,也不再逼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张开了手指,偷溜进了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交而握。
条案上的蜡烛烧一夜,如今也只剩了一个底,烛火摇曳不停。进屋好一会儿,宋景行才正眼打量小姑娘今夜里的这一身装扮。
小姑娘一袭胭脂红的交领衬裙,领口开的很低,衬得肌肤在这夜里白的亮眼。细致乌黑的头发散在肩上,面似芙蓉,眉眼间竟似沾染着几缕媚意,一双翦水秋瞳似嗔似怨的偷偷打量着自己。
饶是宋景行这样性子冷清的人,竟也感到一股酥麻之意从尾椎骨直往上窜。
这时,屋外一声突兀的雀鸣声让宋景行回过神来,也打断了一屋子旖旎的气氛。
宋景行放轻了声音,又加快了些语速,对姜思之说:“我要赶紧走了,你爹应该很快就要带着过来查你这院里有没有人。”
姜思之听到父亲就要过来,吓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推着他往外:“那你快走,叫父亲发现,可就要真打死你叻。”
宋景行看着小姑娘担忧的样子,心里更是涌入一股暖流:“不怕,来得及。我今日贸然闯进来,只怕以后我是再不能让今日一样偷溜进来找你了。所以我们要想法子在外面见面。你父亲可有禁你的足。”
见姜思之摇了摇头,宋景行接着问:“你最近可有机会出府?”
姜思之想了一会儿说:“三表哥前日参加殿试了,我娘往日都是初一去护国寺烧香,但念着初一是放榜之日,便打算三十那日就去住在寺里参拜,好赶上天亮的头香。”
周朝的科举,都是先殿试,待皇上思虑完全后才在下月初一放榜公布成绩。
宋景行马上想了一下,说:“那你能跟你你娘三十那日一起住在寺里嘛?我会想办法来找你。”
姜思之点了点头,跟着娘去为表哥烧香,父亲没有理由阻拦。初一那日朝中往往都有诸多事要议,父亲和哥哥们是不可能同她们一道留在山上的。
“那就这样定了,三十那日你只管跟你母亲去,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宋景行刚说完,就听见屋外的雀鸣声又响起。
他知道不能再耽搁,就准备动身离开。看着面前小人水润的樱桃唇,再三努力忍住了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快走!再不走,日后也没命留着享美人恩了。
☆、第 24 章(两更合一)
第二十四章
宋景行最终还是没有尝到那樱桃唇瓣的味道。
不过既得了姜思之的原谅, 又明白了她的心意, 小手也拉了好一会儿,宋景行还是餍足的像一只偷到鱼的猫。
第二日早朝,宋景行和姜正则父子三人还是同往常一样, 该有异议有异议, 该不赞同不赞同,倒是叫其他人看不出个什么异样来。
让特地派人在下朝后打听消息的令仪长公主觉得十分惊讶。
周栩令还以为经过昨日一事,宋景行以后定是要在朝堂上对姜家三人卑躬屈膝百般讨好。
而姜家父子则说不定借机压榨,把宋景行死死踩在脚下。
所以在听到內侍回来说完后, 周栩令甚至有几分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空想出来的。毕竟昨天那些事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周栩令最后也没能想明白,但她却得出了个结论。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宋景行和姜正则。
一个老狐狸,一个狐狸精, 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还是她的傻大个好,就是不知道她的傻大个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想到这里,周栩令心烦又沮丧,一颗脑袋枕在双臂上。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追着姜家的死对头, 傻木头就算不说吃醋, 也会来劝阻下自己。可没想到宋景行这个不靠谱的,差点就让自己被人看了笑话。
周栩令只好开始打起了另一个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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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 今日朕叫你过来,是有一事朕拿不定主意,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下了朝,周煜把宋景行叫到了御书房里。就见周煜从桌案上拿下两卷卷轴,往前推了推, 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景行打开看。
“这是两个进士这次策论所书和殿试所言的内容。一甲的头两名朕心里已有属意之才,只是这第三和第四朕实在是犹豫。”周煜说道。
“不知皇上难以抉择的原由是?”宋景行简单看了看那两卷东西,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钟璟言是江南世家出身,如今才十七,但是文采斐然,见解独特大胆新奇。而这孟时,是西北寒门子弟,比钟璟言年纪大上整整了十岁,但心思细腻,做事沉稳。虽然只差一名,但着第三和第四可还是天壤之别啊。”周煜其实自己纠结了好几天了,但是实在是做不了决定。
这一二三名是一甲进士及第,之后就是二甲的进士出身,说起来也是传胪。但探花只有一个,传胪可有好几个。
虽然钟璟言更让他眼前一亮,可钟璟言的出生太好,对比孟时的家世,若是让孟时排在后头,指不定会让寒门出生的学子生出他想。
宋景行哪里不知道周煜实际的考量是什么,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到时候若真有一方抱怨起来,也是自己出来背锅。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钟璟言好像是姜思之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吧。昨晚小姑娘说什么来着,说钟氏要去为外甥烧香。
科举中选是大事,能参加殿试的举子名单宋景行都是一一看过考量过的。这钟璟言虽然不是他准备收为己用的人选。但现在宋景行回想起来,也的确是再找不出另一个姓钟而且家世背景符合小姑娘表哥身份的人选。
那这钟璟言应该就是小姑娘昨夜里说的参加了殿选的表哥。既然今天皇上准备把这摊子丢给他,那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拍一下未来岳母的马屁。
“臣以为,皇上登基也有三年,如今举国安定,正是可以为朝堂增加些新鲜的血液。这孟时虽然成熟稳重,但成熟稳重是可以经时间磨炼出来的,但是钟璟言这种想法多奇之才却是难得。”宋景行说道。
“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这钟璟言年纪轻轻,才学有为,甚有当初宋卿的风采。宋卿难道不担心他日朝堂之上有多一对手吗?”周煜半真半假的问他。
“皇上说笑了,只要能为皇上效力,处在什么位置不重要,与何人共事更不重要。”宋景行说。
“既然宋卿也觉得这钟璟言好,那就赐钟璟言做个探花郎吧。”说完话,周煜就拿起笔,在原本的写了一半的旨意上继续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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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这日早上,钟氏正叫人准备着东西,安排马车,打算用过午膳就出发去护国寺。
姜思之却在这时来了主院。
这几日姜思之的脸色看上去不似往日那样红润,整日里似乎表情都变得寡淡,钟氏看着虽然心疼,但这件事情上她也是持观望的态度。
钟氏看到女儿主动来了自己这里,也很高兴,拉过她的手,怜爱的替她捋了捋耳边微卷的鬓发。
“袅袅怎么这时候来了?”钟氏问。
姜思之其实是特地挑了这样一个时候来的,虽然自己没有被禁足,但她实在担心自己若是早早提出要同母亲上山,会不会引起父亲的怀疑,甚至安排人把护国寺看的死死的。
所以她才专门在母亲出发这日才开口。一是父亲和哥哥们不一定在家,只要母亲同意了就好。二来她这提的突然,他们定是想不到这是自己早就打算好的。
“袅袅想同母亲一同上山,为表哥上祝香,好求菩萨保佑表哥高中。”姜思之开口跟钟氏提到。
要是换做上个月,钟氏肯定欢欢喜喜立马就答应下来了。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外加知道女儿对外甥无意,钟氏还是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去?”
“表哥一直对我很好,为他烧香哪有什么好奇怪的。”姜思之猜到母亲会犹豫,早就想好了说词,又将眉角耷拉了几分,“而且这些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心里乱的很,想去寺里住上一晚,好静静心。”
钟氏想起女儿这些天的样子,觉得带她一起去或许也挺好的,而且有自己在身边看着也放心,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叫她赶紧回去收拾下这两日要用的东西,又叫人留下话给姜正则,便带着女儿出发了。
等钟氏和姜思之到护国寺的时候已是傍晚了,简单在寺里用了些斋饭,就叫人拿上带来的东西,往后山专门给香客打扫出来的禅房走去。
护国寺是大寺,但是因为离城里远,又建在山上,上下山不便,时常回有京城里的贵客或是官家女眷在此留宿。
因着明日是初一,今夜在此留宿的客人不少,禅房倒是有些紧俏。最后,钟氏和姜思之被安排在一间位置清净的禅房,跟来的奴仆则等天黑熄灯后住到另一头的下人房里。
姜思之看着小和尚把她和母亲安排在一处,想到宋景行说要在今日来找自己,怕他又跟那夜一样翻窗进来,心里着急的不行,可面上偏偏又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怕母亲看出端倪。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刚到寺里对着菩萨那一拜拜的灵验。眼见自己和母亲刚洗漱完,就听见一个小沙弥隔着门说老方丈今夜正好无事,又见钟氏今日一来就添了许多香油钱,愿意在前院的小佛堂给钟氏讲经,问钟氏是否愿意去听。
钟氏本就是为了自己外甥而来的,明日是放榜之日,所以哪怕早已经跟寺里打过招呼要烧明日的头香,今日一到寺里,钟氏还是拿了一百两银钱结做善缘。
而且这寺里的老方丈弘一法师,佛法高深,钟氏本就就十分爱听这法师讲佛理,但法师性子随意,想听他讲课的人也多,钟氏虽也时常来寺里求经却不得而反。
今日法师愿意为自己讲经,钟氏也顾不得女儿,左右这佛门清净之地,院里也有武僧看守,就连忙收拾了一下,又嘱咐女儿赶紧歇下,免得明早起不来拜头香,就带着陈妈妈跟着小沙弥走了。
姜思之见母亲离开了,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宋景行要怎么过来,确保万一,她对叶蓁和桃夭说自己乏了准备休息,让她们俩也早点回下人房去。
叶蓁不大愿意走,下人房在这排禅房的后头,虽然都在一个院子里,但姜思之要是有什么吩咐的她们肯定是不能及时赶到的。
姜思之劝了她老半天,只说在寺庙里就不用事事太过讲究。好说歹说才说服叶蓁明日清晨就来门口守着。
末了临走前,叶蓁还深深的看了姜思之一眼,看的姜思之十分心虚。
好像有个太伶俐的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事,姜思之第一次开始考虑是不是也差不多该给自己两个大丫鬟找人家放出府去。
姜思之想着既然母亲已经离开了,猜测宋景行是不是就在哪里守着,约莫就要过来了。就端端正正的坐在禅房里的红木小几前等着。
可等了都快半个多时辰了也没听见半点动静。
骗子。姜思之心里想着。
她有点不高兴,又想着从下午到了寺里后也没见有谁来跟她传话,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宋景行今日根本就没来。
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期待一下子荡然无存,姜思之甚至有些赌气。从坐敦上站了起来,坐到罗汉榻上就要准备躺下,就听见有人在门上轻叩了两声。
姜思之听得有些不太真切,也没有立马起身,直到那叩门声再次响起。
她想不到这么晚了会是谁过来,走到后门口小声的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立马回答她,姜思之忍不住将耳朵贴到了门上想听外面的动静。
想到屋子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姜思之不禁有些慌张,真不该为了那该死的宋景行把叶蓁她们都支开。也不知道院里看护巡夜的小和尚们都去哪儿了。
就在姜思之准备悄悄把头离开门上转身时,就听见门外终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着她的乳名。
“袅袅。”
宋景行刚说完这两字,面前的木门刷了一下的被打开。他都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人,就被一只小手用力的拽了进去,门被用力的带上。
屋里的光亮让宋景行有些好笑的看清小姑娘脸上慌张的神色。
像是有些不放心,小姑娘的一只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又打开门,把一颗小脑袋探了出去左右张望了一通,见院里没人又马上关上了门。
“你不……”宋景行刚想开口告诉她不用如此小心。
姜思之空着的那只小手却捂上了他的嘴,圆眸微瞪,像是小猫一样。
“嘘!你小声点!别叫人听到!”姜思之就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
宋景行感受着嘴上带着点女儿香的小手,突然有点想尝尝会是什么味道。
他不是个犹豫的人,想到便也就直接做了。他伸出舌尖轻轻朝小手的手心舔了一下,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小手的主人就立马将手缩了回去,眼神里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