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李耀的较量中,赫连烈实在是一败涂地,惨不忍睹啊!
……
灰岩区,矿工子弟中学。
和赤霄二中热火朝天的场面比起来,矿工子弟中学的氛围明显轻松许多,这里压根儿就没设置什么大光幕,所有考生都通过微型晶脑查询自己的成绩和排名。
这里的考生都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想过要考多好的大学,能上一所职业学校就非常满意了。
所以高考成绩出来之后,考生们并没有太过紧张,还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我考了345分,排在全市第75562名,哈哈,够了够了,这个分数,应该能进‘玄火厨师学校’了!”
“我也不错,考了341分,不过还没决定要上哪一所学校,我爸非让我去学什么挖掘法宝的操控,将来去开挖掘机,可我的理想,却是当一名美容师!”
正当众多贫民区考生有说有笑时,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刺耳的轰鸣,几十道彩虹从矿工子弟中学上空一闪而过,只留下绚烂多彩的尾焰,慢慢扩散开来。
“哇,这么多豪华飞梭车!”
“快看,那台飞梭车上面好像挂着市教育局的牌子!”
“咱们灰岩区是出了名的贫民区,这么多豪华飞梭车来咱们这里干什么?他们好像是冲着灰岩中学的方向去的!”
很快,同学们都得到了消息,同属于灰岩区的“灰岩中学”,有一名叫“葛强”的考生有如神灵附体,竟然杀进了浮戈城高考排行榜的前一千名。
校园内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
“好厉害!没想到我们这种贫民区的考生,也能杀进浮戈城前一千名!”
“这个葛强我认识,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原本是矿工,但是在一次意外中身受重伤,全身瘫痪,全家都靠一点微薄的补助来支撑,所以葛强非常拼命,就是想考出个好成绩,把父亲治好,扭转一家人的命运!”
“没错,我好几次早上四五点钟起床,都看到葛强扛着很重的大石块在街上跑步,邻居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炼狂人!”
“这么多记者,还有教育局的官员,都是去采访葛强的吧?这小子,真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
矿工子弟中学的考生对葛强的成绩都非常羡慕,考出这么好的成绩,足够他选择一个好的大学,说不定一些修炼宗派旗下的企业都会出钱来培养他,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命运。
不过,谁叫人家是修炼狂人呢?
十分汗水,一分收获,这是谁都嫉妒不来的。
正当考生们议论纷纷时,天空中却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只见刚刚朝灰岩中学方向飞去,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豪华飞梭车兜了个大圈子,居然笔直朝矿工子弟中学飞了过来!
而从浮戈城的四面八方,还有更多豪华飞梭车蜂拥而至,把矿工子弟中学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考生和家长都傻了眼,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多豪华飞梭车,最便宜的一台都要几百万上下,怎么会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矿工子弟中学?
这里可是浮戈城排名最后,教学质量最烂的一所中学啊!
不一会儿——
“高考状元在哪里?”
一大群衣着华丽,周身灵光缭绕的修真者从豪华飞梭中一跃而出,迫不及待地降落到校园中。
他们都是浮戈城各大宗派专门负责招揽人才的主管。
“高考状元在哪里?”
在他们身后,大批教育局的官员鱼贯而出。
“高考状元在哪里?”
大批记者也接踵而至,吵吵嚷嚷地挤进人群。
矿工子弟中学的考生和家长们面面相觑,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众多衣着光鲜的上流社会人士。
就像是在看一群白痴和疯子。
——如果不是白痴和疯子,怎么会到矿工子弟中学这种鬼地方来找什么高考状元?
“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学校的李耀同学,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快请李耀同学出来接受一下采访吧!李耀,李耀同学!”
一名性急的记者启动了微型晶脑,在光幕中调出了浮戈城高考排行榜。
排在第一列的一行小字,把矿工子弟中学的所有考生和家长都砸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偌大的校园沉寂了十秒钟,就像是休眠的火山忽然复苏一样,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喧嚣。
“这是真的?我们矿工子弟中学的考生,竟然成为了浮戈城高考状元?”
“天,我没眼花吧,我没看错吧?”
“不可思议,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这简直是——”
那记者焦躁起来,挥舞着双手,大声道:“各位同学,各位家长,大家先别急啊,能否先请李耀同学出来说几句,他是万众瞩目的高考状元,你们可不能把他藏起来!”
“对啊,李耀呢,李耀同学去哪儿了?”考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因为李耀是转校生,最后一个月才加入矿工子弟中学,平时也没怎么来学校里复习过,所以绝大部分考生都不认识他,问了好大一圈,才有一名考生迟疑地说:“我刚才路过锅炉房,好像看到李耀同学,他正在——修锅炉。”
“什么!”
记者们就像是被踩着脖子的公鸡一样尖叫起来。
第九十二章 从锅炉房里走出的状元
李耀确实在修锅炉。
他是整个星耀联邦最早交卷的考生之一,高考只进行了三个多钟头,他就完成了全部题目,一拍屁股离开了教室。
距离高考结束还有两个钟头,李耀左右无事,干脆背着双手,优哉游哉地在校园里漫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后面废弃的大澡堂。
灰岩区最繁华时,矿工子弟中学曾经有过一万多名学生,在学校后面的生活区里,建造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澡堂,平时为学生提供便利,休息日也向社会开放。
不过,随着矿脉枯竭,灰岩区逐渐衰落,矿工子弟中学的学生越来越少,来洗澡的人寥寥可数,为了这三两只小猫就放一大池子热水未免太不划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澡堂就关闭了。
又经过几十年的荒废,负责为澡堂提供热源的锅炉房也是锈迹斑斑,布满了蛛网和灰尘。
李耀透过残缺的玻璃窗朝锅炉房里随意扫了一眼,眼前忽然一亮,视线凝固在黑黢黢的锅炉上。
他发现锅炉房中矗立着的是一台九十多年前炼制的“火熊”锅炉,这一型号的锅炉是最早采用立体符阵架构的民用法宝之一,在锅炉的核心处,架设有上下两层火焰符阵,可以源源不断地输出热能,温度十分稳定,其结构堪称经典。
李耀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这一型号的锅炉解剖图,从来没看到过实物。
作为一名法宝迷,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
锅炉房的大门根本没锁,只是门轴都锈住了,李耀用力一推,大门“吱呀吱呀”打开,锅炉房里尘土飞扬,还“哗啦哗啦”飞出几只蝙蝠和小鸟。
一只小鸟还在李耀头上拉了一泡屎。
李耀却是顾不上许多,双眼烁烁放光,就像是发现了米缸的老鼠,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抱住“火熊”锅炉,聚精会神地研究起来。
整整三个多小时,他都沉浸在奇妙的法宝世界中。
火熊锅炉虽然是将近一百年前的民用法宝,但双层符阵结构却是无比玄妙,一共三十六个火焰符阵通过一百多条极细的晶线连接,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处设计都令李耀回味无穷,大呼过瘾。
不知不觉中,李耀撅着屁股,整个人都爬进了锅炉里去,他的脸上、手上、身上满是油污,闹了个灰头土脸,只剩下两排整齐的牙齿还是白的,看上去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十指轻柔有若鹅毛,轻轻拂过晶线,就像是最高明的琴师轻抚琴弦,拨弄出美妙的音乐。
隐约中,他似乎把握到了立体符阵结构的精髓,偌大的锅炉化作半透明的零件,在他脑域深处不断分解,飘散,又再次组合,运转。
“原来是这样,这个结构设计得太巧妙了,将逸散出去的火系灵能重新搜集回来,最大程度防止了灵能浪费,真是神乎其技的设计啊!”李耀啧啧惊叹。
“李耀同学?李耀同学?李耀!”
毛校长跑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在锅炉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实在没办法,左右一打量,拎起一根烧火棍,在李耀屁股上轻轻戳了一下。
“李耀同学!”
“等等,毛校长,有什么事儿都等等,我就快弄明白了,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太厉害了!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原来是这三条晶线在起作用!”
李耀一拍大腿,头也不回,十分兴奋地说,“毛校长,您再等等,我绝对有把握将这台锅炉修好,保证和全新的一样!”
毛校长哭笑不得,大吼一声:“李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修什么锅炉啊?快出来接受采访,你当上浮戈城高考状元啦!”
“别嚷嚷,锅炉里有回声,震得我脑袋疼,天大的事儿也等我把锅炉修好再说,不就是高考状……什么?我是高考状元!”
李耀在锅炉里发出一声狼嚎,兴奋得一跃而起。
却听“咚”一声,整个锅炉房都震动起来,房梁上纷纷扬扬的灰尘落下。
却是李耀忘了自己还在锅炉里,脑袋狠狠撞到钢板,把锅炉撞出一个凸起,头顶也鼓起一个大包。
李耀顾不上疼痛,抱着脑袋从锅炉里爬了出来,深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神,抓住毛校长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校长,我真的是浮戈城高考状元?”
“哎哎哎,你还准备把我这把老骨头都给拆了不成?是不是你自己上网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毛校长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李耀急忙松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乱糟糟的头发里扬起了一片灰尘,他打开晶脑,进入高考专用页面,输入了自己的学籍号码,点击确认,很快就跳出了成绩和排名。
“浮戈城矿工子弟中学李耀,高考总分781,灵根开发度92%,最终成绩718.52,全市第一!”
“太棒了!”
李耀激动到了极点,双腿发力,连做了三个后空翻,随后一蹦三尺高,在半空中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
那模样就像是一头历经厮杀,终于登上王座的大猩猩!
“我成功了!”
“一个月之内,我从灵根开发度7%的废人,重新成为了灵根开发度92%的修炼天才,并且取得了浮戈城高考状元的称号!”
“我没有辜负孙彪、彭海、丁铃铛、王爷爷和毛校长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我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这个成绩,九大的所有专业都可以任我挑选了!”
“李耀同学,你冷静一下,外面还有上百号记者等着采访你,你别激动,冷静,千万冷静!”毛校长哆哆嗦嗦地说。
他让李耀冷静,可他的样子也像是刚刚注射了大剂量的兴奋剂,脸红脖子粗,手抖双脚颤,激动到了极点。
高考状元啊,浮戈城矿工子弟中学建校一百多年以来,别说高考状元,就连高考前一千名都没出过一个啊,叫毛校长怎么能冷静,怎么能淡定?
要不然年老体衰,他恨不得也像李耀一样来几个后空翻!
听了毛校长的话,李耀深吸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颊,喃喃自语道:“冷静,冷静,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浮戈城高考状元吗?我可是要成为炼器大师,名动联邦,震撼整个天元界的人,这点小场面就激动得不知东西南北,太丢人了……”
话是这么说,李耀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憨乎乎的笑容,黑漆漆的脸配上白灿灿的牙齿,活脱脱一个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