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卿脸上一怔, 深深的吸了口气, 没有做声。柔然译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干瞪眼,也没敢说什么。
沈初蜜刚刚咳得顺了气,稍微抬头,就听到了他这句话。一张咳得微微粉红的小脸儿, 瞬间红透。着急的用胡语解释:“我是他小师妹。”
胡语之中没有师妹这个词, 见他们没有听懂,她只得着急的解释:“就是妹妹, 师是潮湿的湿这个音。”
她用胡语尽量的想跟他们解释清楚, 先从发音上让他们明白,这个词是怎么说的。柔然公主十分纳闷儿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听到了潮湿这个词,还有妹妹这个词。
“中原竟然还有会讲胡语的女人!你的意思是潮湿的妹妹?你很潮湿吗?我看你脸上也不潮啊。我们那的女人平时都不潮,只有和男人欢好时才是湿哒哒的,会弄湿皮褥子。你和他已经在一起湿过皮褥子了吗?”
沈初蜜一张小脸由红变紫,胀得简直快要爆炸了。柔然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她的确是把胡语学得不错,可是她对柔然的风土人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当着男人的面,能谈论这些?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天早晨看到的一圈水渍,像尿了床一样的东西。难道那不是小猫的口水, 而是和男人在床上躺着留下的印记?忽然又想起他叼着那处,令自己怀孕的情景,这就是她说的欢好了吧, 当时好像身上的确是出汗了,湿哒哒的。小姑娘不敢再多想,求救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雍王,见他紧抿唇角,正在努力的憋着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得不到援助的沈初蜜实在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解释:“就像你的阿兄,王子殿下,他是不是有那种教他功夫的师傅,比如说教射箭的师傅。那师傅家里也许会有一个女儿,我们汉人跟师傅家的女儿就叫小师妹。”
这一次,柔然公主似乎是听懂了,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像格鲁一样。他是我们柔然第一勇士的儿子,他的父亲是阿兄的师傅。但格鲁是男人,如果他是女人,那他就是阿兄的小师妹。”
“对对。”沈初蜜忙不迭的点头。
终于结束了这费劲的交流,店小二鱼贯而入,端上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雍王热络的招呼远方的客人:“这家酒楼是一个波斯商人开的,这里有好几个国家的大厨,能做各种风味的菜肴。喏,这手抓羊肉就是你们柔然的菜。尝尝看,正宗不正宗?”
这次林长卿毫不犹豫的翻译了过去,铁砧和巴达玛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一盘手抓羊肉。柔然王子毫不客气的伸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不过肉质差一点。还是要用我们柔然的羊,现宰杀的新鲜羊肉做出来才够味。希望你们以后也到我们柔然来做客,请你们吃地道的手抓肉。”
虽然在语言交流上并不是很顺畅,但是好在饭桌上的气氛还不错,宾主尽欢。吃完饭,柔然公主急于一试身手。一定要找个地方去套圈。于是,众人都换上了便装,带着远道的客人到相国寺游玩。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哪怕不是庙会的时候,寺前也有众多的热闹可看,套圈的摊子更是一家挨着一家。陈庆花了二十个铜板换来二十个竹圈,交给柔然公主十个,剩下的十个给了沈初蜜。
“我们来比一比吧,看谁套的好东西多。”柔然公主神采奕奕的看向沈初蜜。
这分明就是用自己的短处,去比人家的长处,小蜜儿撅起嘴,有点儿不大乐意。雍王在一旁笑着揉揉她头:“比就比吧,大不了就是套不着呗,反正你从小也没套着过。”
这是说的什么话,瞧不起人就罢了,还揭人家老底儿。小蜜儿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摊子前,跟巴达玛并肩而站。“来吧,谁怕谁?”
雍王最喜欢小蜜儿不服气的模样,饶有兴味的看着,满眼宠溺。
柔然公主果然对套圈颇有天分,许是因为在草原上套马套习惯了,啪啪啪连着三个圈飞出去,套的都是最后一排、最值钱的好物。摊主一瞧就傻了眼,看来这回是碰上行家了。
小蜜儿自知没人家的本事,就专挑近处的套,可是那圈儿偏偏不给力,不是近了,就是远了。唯一能套到上头的一个,还因为她用力太大,被弹了出去。她这边正郁闷的时候,却忽然见到柔然公主欢呼雀跃起来。仔细一瞧人家的十个圈儿,竟然把摊位上最后一排的十样物件儿全部套牢。天哪!这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小蜜儿掂掂自己手里最后一个圈,明知道套不上,也没必要再往里扔了。
索性随手套在了庸王头顶上,顽皮说道:“我套上你了,现在你是我的了。”
雍王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是你的,早就被你套牢了。”
沈初蜜受不了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羞人的情话。红着小脸儿跑到一边儿捏面人的摊子上:“大爷,你捏一个我。”
“哎,好!”捏面人儿的白胡子老爷爷手艺不错,戳在摊位上的铁拐李、何仙姑、二郎神都特别精致传神。
他捏起一块新面,很快就揉成了人形,用刻刀弯弯挑挑,不大一会儿就做成了小蜜儿的样子。
“我也要,老爷子,你在做一个我吧。”雍王走过来凑热闹。
沈初蜜接过面人像照镜子一样举在自己面前瞧来瞧去:“真像啊,我觉得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
她朝着雍王晃了晃,被他顺手拿了过去,貌似认真的盯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还真是挺像,潮湿的妹妹!让我瞧瞧哪潮了?”
“不许你胡说八道,快还给我。”小蜜儿把白嫩的小手伸了过来,雍王把手里的面人儿高高的举过头顶,任她怎么蹦蹦跳跳都抓不着。
“来,小姑娘,给你这个。”捏面人儿的白胡子爷爷笑呵呵的看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年轻人,把刚刚捏好的形似雍王的面人递了过来。
沈初蜜一把接过,朝着雍王晃了晃,恶狠狠的威胁道:“拿我那个来换,你换不换?不换我把它扔到地上,踩的稀巴烂。”
“不换不换,你爱踩就踩,我就要你这个。”
“你快还给人家。”沈初蜜追着他跑了过去,二人跑到了一棵两人合抱的粗大柳树后面,与后边儿几人隔绝开来。
小蜜儿还是没有换回自己的面人,气呼呼的看了看手里这一个,咔嚓一口咬掉了“雍王”的半个头,然后故意夸张的使劲嚼,把只剩了半个头的面人儿,示威的朝他晃了晃。
雍王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面人儿塞进嘴里,做势要咬掉整个头。不过,他只是比量了一下,就拿了出来,看着手里栩栩如生的面人儿,又看看眼前颇为得意的小姑娘。伸出舌尖儿,在面人儿红艳艳的小嘴儿上舔了一口,还嘬了嘬,嘬掉了半个嘴唇。
“你太坏了!”小姑娘红着脸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雍王看看身边没人,就低头凑到了她耳边,喷着热气说道:“以后,咱们也滚滚皮褥子,试试你能湿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因为还没想好是把柔然公主配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兄呢,还是格鲁呢?
第46章 委屈
柔然公主玩儿的很开心, 让侍卫抱了自己套圈的战利品, 也跑到面人儿摊子前, 捏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面人儿。
很显然,柔然王子铁砧就没有妹妹那么乐观了。见雍王殿下和他的小师妹追逐打闹着到旁边儿去,他脸上一直强颜欢笑的表情褪去,浓眉紧锁,有了深深的忧虑。
这次带妹妹来中原, 是想要和亲的。因为听说中原的皇帝年老多病, 父汗心疼妹妹,不想把妹妹嫁给老皇帝, 就在书信之中委婉的提到了此事, 希望能将公主嫁给他喜欢的一个儿子。
果然,前来迎接的是皇帝陛下尚未成亲的儿子, 铁砧以为这便是自己未来的妹夫了!可是没想到他这妹夫却带着自己的心上人前来,这一天所见,他对他小师妹的种种纵容宠溺,十分疼爱的眼神,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意。这和亲之事,又该如何谈起呢。
晚饭没有回城里的大酒楼,而是在相国寺附近吃特色小吃。
“蜜儿,回京不久就进了清源宫。还没机会带你来这里, 吃好吃的呢。今天你多吃点,三年没吃了,早就馋坏了吧。”雍王一边说着, 一边把一块酥脆的掉渣饼递给沈初蜜。小蜜儿一向爱吃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吃食,这种掉渣饼又薄又脆,轻轻一咬,飞溅的碎渣在她唇边沾了细碎的一圈。
雍王从袖袋中掏出帕子,温柔的抬手帮她擦净了嘴边的碎屑:“看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吃相跟个小花猫似的。”
“谁让你擦了?我一会儿还要吃别的呢,不用你管。”他的热心并没有换来人家的感激,小蜜儿调皮地眨眨眼,傲娇地抬起了小下巴。
但是雍王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起身到旁边的摊位上买来一盘烤杏仁儿。
“这个不是树的种子吗?这也能吃。”柔然公主好奇的问道。
沈初蜜热心答道:“没错,这是杏树的种子。这个杏仁烤了以后特别好吃,不过就是剥起来费点儿劲,公主也尝尝吧。”
雍王把手里的杏仁儿分成两半,把盘子推到柔然公主面前,就不管了。他却低着头,把自己面前的这半盘杏仁儿,一个一个剥开,放在沈初蜜面前的空盘子里。
巴达玛好奇的拿起一个杏仁儿,学着雍王的样子用力捏了捏,却捏不动。她把自己腰间的匕首取下来,瞄准桌上的杏仁儿用力戳。结果杏仁儿蹦到了一边儿,反而把桌子戳了一个洞。于是她疑惑的皱着眉,看着轻松剥杏仁儿的雍王,很是不解。“为什么他能轻松的剥开,而我却不能。”
沈初蜜轻轻捏起一颗剥好的杏仁儿放进嘴里,并没有大方的把自己面前的盘子递给柔然公主,而是用胡语跟她说道:“表面看起来他剥得轻松,其实是用了内功的。这杏仁特别坚固,不好剥,我就剥不开。可是我就爱吃这个烤杏仁的味道,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剥我吃。”
柔然公主扁扁嘴,羡慕的说道:“你哥哥对你真好。”
沈初蜜想告诉她,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跟她解释起来实在是费劲,索性就免了,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柔然公主见人家不肯把好东西分享给自己,就把面前带着硬壳的杏仁儿往自己哥哥面前一推:“阿兄,你帮我剥吧。”
眼睁睁瞧着雍王殿下秀恩爱的铁砧,心里堵得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见自家妹妹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他气的把盘子往旁边一拨,里面的杏仁儿撒了一桌子:“要吃就自己剥,不吃就算了,谁还能伺候你一辈子?”
巴达玛很是气愤,一颗一颗的把杏仁儿捡起,放回盘子里。皱着眉说道:“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要是格鲁在就好了,他肯定帮我剥。”
听了这话,沈初蜜转头看看忙着剥杏仁儿的雍王殿下。正巧萧挚也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当晚,送小蜜儿回到清源宫,雍王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的跟她聊天:“这次柔然王子带着公主前来,似乎有和亲之意。所以我特意带着你,让他们明白我的心意。也让你明白——我的心。”
“你有心吗?来,我摸摸你的心在哪儿呢。”小蜜儿调皮的伸手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摸,摸得健硕的男人呼吸急促,猛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绵长而甜蜜的热吻过后,小蜜儿窝在他怀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你真的有把握?能拒了和亲吗?这件事儿,终究还是皇上说了算。生在皇家,若是他要你为了两国邦交,放下儿女私情,你又能如何呢?”
雍王坏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肚子:“我还能如何?自然是用皇长孙来请求父皇高抬贵手啊!”
小蜜儿一听就急了:“不许你说这事儿,这事儿只能咱们俩人知道。”
雍王眉开眼笑:“小傻瓜,我当然不会说这事儿,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在父皇面前找了个借口,说是先了解一下柔然王子和公主的性情、人品如何。在柔然人面前也找了个借口,说是皇祖母生病,需要过几天,再进宫朝见。而这几天呢,就是咱们的机会。万事都不是铁板一块,总会有些裂缝。今日你没见吗?那柔然公主并不想嫁到咱们中原来,而且与一个叫做格鲁的人似乎关系不错。据说这柔然公主并非大汗亲生,不过是老可汗当年出征时,在路边捡的一个孤儿,一直当做公主来养。其目的不过是把她培养成一个工具罢了。所以,柔然王子不在乎牺牲这一个所谓的妹妹,而公主的意见也并非很重要,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改变王子的态度。”
“啊?”沈初蜜惊奇道:“这公主不是真公主啊,只是一个捡的孤儿?”
雍王笑着捏捏她鼻子,亲昵的说:“有小道消息说是这样,咱们跟柔然打交道并不多,那边也没有咱们的眼线,所以说,究竟是真是假不好判断。不过,今天观察这公主的言谈举止,亲生不亲生看不出来,但是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柔然王对她的管束并不是很严格,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皇家规矩。感觉和其他草原上的姑娘没什么两样,明天咱们再认真的找些破绽,肯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们这边和风细雨、温情脉脉。而驿馆中的柔然兄妹,却已吵得热火朝天。
巴达玛叉着腰,满脸怒气:“阿兄,你真的要把我嫁给那个中原的王子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人家有自己的情人。是不是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捡来的孩子,所以你和父汗才不在乎我的死活。”
铁砧也是满脸怒气:“谁不在乎你的死活了?我这不也在观察吗?也不一定非得让你和亲的,也有可能回家去。”
巴达玛并不买账:“什么叫也有可能?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留在中原的,我要回草原去。”
吵了半夜,也没什么结果,柔然公主回了自己的房间,怒瞪着房顶,开始想办法。
次日一早醒来,巴达玛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像她的心情一样沉重。而清源宫里的沈初蜜,却穿了一套靓丽的粉衫白裙,像一只飞舞的蝴蝶,灵动飘逸。
刚刚走到宫门口,就见背着药箱的穆泽站在宫墙底下,于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穆大哥,你怎么来了?”
“小……”穆泽顺口就要叫小蜜儿,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里那天雍王警告过的话,不得不改了口:“我在这等师父呢,这几天师父负责教秀女们医理,我给他打下手。昨天没有看到你,听说你陪着雍王殿下去迎接柔然使臣了。你真厉害,除了梵文,竟然还会胡语。”
沈初蜜浅浅一笑:“没什么的,你的医术不也很厉害么?”
“你……”穆泽飞快地看一眼空旷的四周,除了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就没有别人了。“你决定了吗?要不要回桃溪镇?”
沈初蜜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脸紧张、期待的男人,以前她只是拿他当邻家大哥,去帮他翻译医书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他追来京城,还心心念念地盼着她回老家去,让她不得不多想。“穆大哥,我……我也许回,也许不回。不过,不管我回不回,你都不要在这等我了,就算我回去,也是给爹娘守孝……不会做别的事情。”
穆泽脸上一僵,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听说柔然公主是来和亲的,皇上在金銮殿已经表露了让雍王殿下和亲的意思,这事文武百官都知道。我怕你不知道,傻乎乎的说错了话。小蜜儿,其实……我觉得你不适合在京城,还是回老家更适合你。哦,对了,你也不要以为我让你回去想怎样,我就是……就是希望你轻松一点。”
沈初蜜心里有点难过,垂下头去,暗自神伤。文武百官都知道皇上要和亲的意思么?那昨天人们用闪烁的眼神瞧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呢,看笑话么?
沈初蜜咬着唇抬起头,眸中闪了泪花:“穆大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这译官的差事已经做完了,今日可以不去了。”
她转过身朝南苹殿走,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蜜儿,怎么回去了?”
他来了,他听到刚才的对话了吗?沈初蜜心中乱的很,想静下来思考一下。虽然柔然和亲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可是如果皇上已经在百官面前挑明了这件事,那就又不一样了。
她侧过头,黯然说道:“殿下,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雍王大步走了过来,也不管旁边有人瞧着,长臂一揽就把人抱在了怀里,委屈地低声说道:“蜜儿,你还是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要哭了,回不回哭湿树干?
第47章 追来
听着他委屈颤抖的声音, 沈初蜜觉得自己也很委屈。眼帘一垂, 差点儿掉下泪来:“昨日, 是不是圣上已经表露了让你跟柔然公主和亲的意思?”
“是。”雍王老实答道。
“那你干嘛还带着我去迎接他们,岂不是让其他官员看我的笑话!”小蜜儿用力推开他,不肯让他抱在怀里。
“你怎么会是笑话呢,现在还没到最终结果呢,你早晚会是我的妻子。那些看笑话的人, 迟早会被狠狠的打脸。”一边说着, 雍王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墙根底下站着的穆泽。好端端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挑唆坏了, 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你别看穆大哥, 他是为我好才告诉我的。你是不是要把对我好的人都赶尽杀绝了?这样才方便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蜜儿,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跟着我, 就是看看我对那柔然公主是什么态度。昨天一天,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桩亲事是成不了的。”雍王面色严肃。
小蜜儿还是不肯相信他,他心里很失落,也很难过,却又舍不得跟她发脾气,只能这样慢慢的解释,希望她能明白。
沈初蜜默默站着不说话,微风拂动她乌黑的长发, 也挽起了桃粉色的衣裙。小姑娘站在阳光下,美的像一幅画。可是她蹙着丁香眉、抿着樱桃口,小脸儿委屈哒哒的, 看的萧挚心尖儿上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