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抓紧着顾修泽的两个黑妖松开手，顾修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痛，太痛了……
    哪里都痛……
    嘶——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神智。
    二公子蹲下身：“你主动交出来指天剑，还有你刚才得到的神器，我给你个痛快。”
    顾修泽听到耳边有声音在响起，那声音却似乎重逾千金，许久才拼凑出来。
    他的脸色痛的发白，从齿缝间缓缓溢出来支零破碎的词语。
    二公子无欲还在气定神闲地等着顾修泽的回话，骤然听到顾修泽微不可闻的话，脸色骤然一变。
    无欲豁然站起身来。
    旁边的赤乌没有听到顾修泽刚才说的话，纳闷说：“这个顾阎王刚才说了什么？总算是出了心口恶气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去拿神器，迟则生变。”
    “二哥？咱们得走了，你在想什么？”
    没有人能看到黑袍下二公子的表情，他沉默当场。
    他看着顾修泽晕厥了过去，而孟槐上前喂了他什么。
    不过瞬息，顾修泽就从晕厥中清醒，浑身抖如筛糠，谁都看得出来，他痛不欲生，死反倒是解脱。
    二公子的脑海里是刚才顾修泽说的话。
    他从齿缝间说出来的话是：
    “二、二哥……我要、要见、大哥。”
    200、亡命鸳鸯 ...
    “顾队长竟然也会猜错事情, 我不是你什么二哥，我是无欲。真是替你的二哥悲哀, 竟然被错认成黑妖。”
    二公子心底门清，他在诈自己。
    顾修泽不可能找到证据，无非是猜测而已。
    可是猜测到底不是真的, 也当不了真。
    顾修泽艰难地抬眼，喉咙间溢出一丝笑：“不管你、是不是, 我要见、见、见大哥……”
    黑袍下，无欲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你想要见我们黑妖王？没有必要, 快要死的人, 当然没有必要见黑妖王。”
    赤乌：“见个屁！大哥说了, 只要见你, 格杀勿论，取走神器！”
    顾修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气, 他大声地说：“我不信, 让大哥来见我。否则你们杀了我也取不走神器。”
    赤足气死了，谁让你乱认哥的？
    他们最为崇拜、最为神秘的大哥，顾修泽怎么配喊他大哥？
    赤乌气急败坏：“几千年前，还有十几年前大哥就说了，杀了你，取神器！你懂不懂啊！”
    无欲退后一步，顾修泽被更大的痛苦侵袭，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紧咬牙关, 唇齿间溢出鲜血，咽下呻˙吟。
    无欲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交出神器，我兴许可能留你一命。不然，你的下场只是活活痛死，或者最后被杀死。”
    顾修泽的眸子里，那一刻光芒宛如风中摇曳，下一秒就要吹灭。
    “无欲，你想错了，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取不走神器。”
    声音虽然羸弱，却格外的笃定，他甚至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二公子觉着哪里不对劲，顾修泽为什么这么说？
    黑袍下眉头微皱，想起十几年前，顾修泽在人界受到黑妖的包围，他拼死离开，就是为了不给他们留下神器。
    而如今，他落入他们手中，即便是面临死亡，却格外坦然地说他们得不到神器。
    难道指天剑已经被掉包？
    不，不可能，二公子推翻了他的假设，指天剑依旧是那个指天剑，他没有认错……
    ……
    不远处的冰丘下，宋福泽紧紧咬着自己的胳膊，竭力让自己不发出来哭声。
    她一直听着黑妖他们那边的动静，无数次地想冲出去。
    理智被绷成一根快要断掉的弦，想着顾修泽的嘱托，她又活生生地按捺下自己的冲动：
    如果自己现在冲出去，顾队长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他拼尽这么多，主动站出去，只是想让自己安全。
    不，她不能出去，只要她出去，顾队长的苦心就白费了，他白受了折磨。
    宋福泽低着头，眸子里的泪水宛如崩塌的小河，将她的面孔一遍又一遍地濡湿。
    然而，当听到顾修泽那么痛苦的声音，宋福泽浑身颤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她从未见过顾队长这般模样，在印象中，顾修泽总是意气风发的，穿着干净整洁的便服，亦或是雄姿英发的制服，看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