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床啊,是个日积月累的仇恨,弄不好最后记恨一辈子,看没看过一个漫画。
    俩老头住院,都躺着不能动,靠窗的那个风景好,然后每天给说一下花开了,云好看,目的是分享,但是被靠门的那个记恨上了,自己也想去靠窗,结果就是大半夜的靠窗老头发病了,那靠门的那个眼睁睁的看着他憋死了,就想着等着他死了,自己就靠窗了。
    吓人吧,等着人一起商量一下,征求一下意见就好了,不然自己先来了选好了,不是很好看,也容易有矛盾。
    周邦媛就说了,“我们等等看看另外两个人,等着人齐了,我们看看协商一下或者抽签都可以。”
    叶芳芳也是心大,这些你说啥就就是啥,很好说话的一个女孩子了。
    就等着另外俩人,人家一起来的,在楼下领钥匙的时候碰上了,都是爸爸妈妈跟着一起来的。
    这俩人明显漂亮,一个是于素华,一个是黄君如,这俩人明显漂亮,披肩发,然后背着小跨包,不用打扮都很阳光可人。
    看得出来人家聊得很投机,大家都这样,到了宿舍就四个人一起聊天,家长就看着床,准备给铺床的。
    家长其实想的没那么多,后面来的两家不知道前面的是哪一个,看着床上也没有东西,就很客气的问一句,到底是还剩下哪两个床。
    周邦媛听见了,扭头就笑了笑,“我们一直等你们来呢,看看大家喜欢什么方向的,或者是直接抽签也好,这样公平一点。”
    靠运气也是一种公平,大家都很客气,最后就决定抽签了。
    黄君如给写的纸团,里面很简单的写着,大家就抓了,周邦媛一看自己的,还真的是好位置了,是靠窗的远离门的位置,自己就笑了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棒呢。
    结果说位置的时候,黄君如就给挡了一句,“我写的这个位置,你理解错了,不是进门方向,是按照出门方向写的,你应该是进门第一个床,就是这个。”
    周邦媛抬眼一看,可真的是差劲了,这位置就是开门的那一个,一开门的时候,床上都给看的清清楚楚,要是天冷了,就更好了,一阵一阵的凉风。
    靠门的这个位置是于素华的,她抽到了的,还没说话的,就听见黄君如说了这么一句,人家就不吱声了。
    周邦媛觉得不大对劲,“方向不都是按照进门方向吗?怎么就按照出门方向呢?”
    黄君如笑的就更好看了,“就是按照出门方向的,刚才也没说清楚。”
    周邦媛寻思着,出门就出门吧,看得出来人家两个是想着在一起,就是东面那一面墙,两张床连着,于素华跟黄君如想着在那边,当然很好了。
    但是心里有点腻歪,你要是喜欢在一起,直接说就好了,换一下位置没什么,她就是偶尔来休息一下的,但是耍这个心眼就不好了,这边大家都是默认的,按照进门方向,进门左右这样分的,又不是分割门外的方向,还出门左右,不靠谱。
    就是再耿直的人,为了人际关系,也是会在一开始妥协的,直到最后你所有的耐性都没有了,这段关系才算是完蛋,积累起来的不满就会爆发。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一开始相处的很好,很棒,但是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就崩掉了,最好的朋友说翻脸就翻脸。
    相处的时候,吃点亏没事的,周邦媛就一直这么想,跟人相处的时候,总是有人强势,有人弱势,这样子才是互补的,看起来就很好了。
    “你不说的话,大家都是默认进门方向的,不过你们要是愿意住在一起,那可以跟我换一下的。”
    换可以,别找那些不靠谱的理由,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她家里没人来,但是也不怕,人家家长也觉得很抱歉,自己女儿这么办事情,但是习惯了,黄君如在家里就很强势。
    第184章 放毒
    其实一开始大家都很好的, 在一起有点小摩擦都没什么的, 但是时间长了,几天之后,大家基本上都散了,谁喜欢跟谁在一起都是固定的了, 集体生活有时候很有意思的。
    周邦媛反正看着黄君如跟于素华是玩的很好的,两个女孩子很多共同话题, 她觉得这样子也很好,周邦媛自己没有伴的, 叶芳芳虽然脾气很好,性格也可以, 但是吧, 人跟人还真的讲缘分两个字, 没有共同话题的。
    大家开始都是要军训的,第三天就开始了,周邦媛选的这个学校其实一般般, 最起码不是双一流的,但是这个学校有个专业是国内一流的,那就是文物修复。
    这个学校的发家史,就是从民国那时候开始的, 那时候不断北边为了躲避侵略,不断地南迁, 内迁, 大量的学者专家就一起跟着南下了, 后来留下来了。
    课桌都是在炮火中支起来的,很有名的一句话来形容那时候的惨烈,就是一个人哭诉出来了,整个华夏容不下一张课桌。
    是不是很可怕,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竟然容不下一张课桌,到处是硝烟,我们自己没有书可以看,那我们的下一代呢,难道从我们这里开始垮掉,那真的是对不起千秋万代的社稷江山,对不起子孙,对不起祖宗了。
    所以就是靠着一己之力,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那时候不停地轰炸,房子都完蛋了,但是还是有人筹资,给学生建造铁皮房,在那里面上课,夏天热死了,铁皮房就跟个桑拿房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说是条件艰苦的,里面留存着大量的书籍,只要进行轰炸转移,一定是带着书走的,每个人都带着走。
    下雨的时候漏水,而且雨大的时候,打在铁皮房子上那声音很大,基本上第一排的同学都听不清楚老师说什么的,老师就只能扯着嗓子喊,喊哑了就只能多写,写在黑板上,一版一版的板书。
    不仅仅是人的南迁,还有很多物质文明的南迁,那是我们中华的文脉,故宫一百八十万多件文物,几次南迁,辗转国内十多年,就靠着文物工作者的坚持,一直到了建国后才回到北京,无一件缺失。
    想想这些精神就很可贵,那时候的老师,那时候的学生,很感动的,后来都成了我们各行各业的脊梁,不然我们的中国不是现在这样的中国,我们可能跟非洲兄弟们是一样的。
    中国人喜欢内斗,可是关键时刻,中国人是每个人都能端起枪来上战场的,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贫富贵贱。
    周邦媛就喜欢这样的故事,她崇拜这样的精神,这个学校就是当初南迁的时候,暂时建立起来的,后来就流下来了,慢慢发展起来的,当初故宫文物在这里辗转几次,是一个重要的据点。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抚有蛮夷,以属华夏。当薪火相传,砥砺前行,先师遗训,势不敢忘。
    所以军训的时候,就算是很累,周邦媛也没有说是偷懒还是怎么样,但是她身体确实要比别人差劲一些,没有很多的锻炼,就是一直养着的,有点受不了,感觉别一般人更加难熬。
    那大太阳给晒死了,教官一个个的皮肤都是蜜色的,看着这一群学生,肤色一个个白嫩嫩的,到了周邦媛这里就有点反光了,怎么就白成了这个鬼样子。
    周邦媛也是心累,军训不能回家,就在宿舍里面,教官其实一开始的就是格外严格,甚至是苛刻,这都是部队作风,应该是这样的,大家也理解,也想改变一下自己。
    可是真的是女生怕晒,男生怕累,周邦媛很害怕晒黑,太阳直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晚上也要检查的,要整理内务,教官要来检查的。
    被子什么的都要学,她自己不管累不累也要跟着一起弄,弄好了有点空隙的时候,自己就拿着一个包去了洗手间,里面的东西全是护肤品,自己一层层的在上面涂抹,真的是很心疼自己。
    弄得差不多了,教官也进来检查了,看着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其实就是说说,教一下你,至于明天还不行,那可是真的有好果子吃了。
    进来的时候列队要欢迎,那时候俩教官还没看到周邦媛这脸,等着出去的时候,列队欢送,一个就看到周邦媛那脸蛋了,定睛一看,真的是素颜无妆的,怎么就白嫩的跟鸡蛋白一样呢。
    觉得不正常,看了看别的女生,确实是晒黑了不少的,脸上不黑的也有点发红,发红的就坏了,等着晚上就能过度成黑色了。
    周邦媛也不是不黑,但是自己保养维护的好,不能来了,早上比别人早起来半小时,自己在那里捯饬东西,包括中间补水用的,都给装到裤子里面了,等着休息的时候可以用。
    黄君如也起来了,她也得保持一下皮肤,她起来了,一会就喊于素华起来,俩人都是一起的,“快点起来,待会我们先去训练,不然来不及了,迟到了就不好了。”
    于素华也跟着起来,看了一圈,没看到周邦媛,床上整整齐齐的,这个全靠着教官的功劳,周邦媛不大会整理东西,但是她会保持好,那被褥什么的根本就不动,好好的给保护好了。
    周邦媛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出来了,自己做到椅子上,在那里喊叶芳芳起来,这人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她就发现了,很懒,那种真的发自内心的懒。
    “你起来的真早啊,这都收拾好了。”
    黄君如看着周邦媛那脸蛋,觉得早上起来真白,白的刺眼,自己就观察着,看看用什么护肤品,但是上面的不是中文的,也不是什么国际知名品牌的标志,就有点认不出来。
    但是看着还可以了,她对这个很感兴趣,等着吃早餐的时候,就问了一句,“你都用什么护肤品啊,早上起来看着你用着效果很好,皮肤都这么好。”
    听到好听的话,当然很开心,周邦媛忍不住自己摸了摸下巴,“这个啊,很好用的,牌子不是很大众的,但是做了很多年了,效果还可以,只能说比较适合我皮肤,比一些大牌要好一些的。”
    周邦媛也用那些大牌子,一套护肤品就几万的那种,但是用的话很少,她的都是套装,一套一套的,从用的时候开始,就是一直用了这么多年,这个牌子是她妈的,应该说是她姥爷那时候就拿到了配方,开始做这个,后来才发展起来的。
    周邦媛就一直用着,皮肤每年都是测试的,给找了最合适的产品,女人买化妆品,护肤品之类的,只知道买最贵的,最好的。
    顶多就是区分一下是不是敏感肌肤,是不是油性的,还是干性的,这其实是错误的,很无知的。
    人家化妆品公司为了钱,肯定不会去营销这种理念,不岂不是麻烦了,那么多皮肤区分起来,得花费多少心思,做出多少套产品来才合适,岂不是亏死了。
    现在这种营销理念就很赚钱了,出几个系列,简单分一下,女人就跟疯了一样,买就是了,不是控油就是保湿,要么就是除皱,其实就那么几套产品。
    周邦媛这一家,其实真的小众,但是价格很贵了,不知道的人看了价格,觉得是疯了,没听过的牌子卖的很贵,真的不合适。
    我们买东西的时候,其实经常发现就很普通的一个东西,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但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一千的,比人家品牌都贵很多,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店里的人疯了,想钱想疯了。
    你说你的产品很好,可是大家不信任,这个社会哪里来的信任度呢。
    所以周邦媛都很不好意思的说,这家店其实一直不赚钱的,只有她跟蒋子琪是忠实的粉丝,其余的粉丝就很少了。
    她妈不懂得经营,她自己也不大知道,想想就很心累了。
    黄君如听了点点头,觉得这样子的话,大概也不是很好用了,“我可以试一下吗?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用的好的话,我也要买一套,晒死了。”
    周邦媛有点小兴奋,这是要赚钱的借走了,“可以啊,你们都可以试一下,如果用的好,就可以去买,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这么一说,大家都很喜欢她,觉得很大方,而且很体贴,因为说实话,这个年纪用护肤品,用的都比较省,没钱还是学生的时候,一般有好的打底什么的大家都要借的,周邦媛这脾气是真的对胃口。
    黄君如也觉得很好,晚上回去的时候就试一下,几个人赶紧就把内务收拾好了,然后就在周邦媛桌子那里,周邦媛拿出来一个小篮子,给放到桌子上,给大家说怎么用。
    一个个都洗好脸了,就连叶芳芳这女人也去洗脸了,也想变的美美哒。
    结果正好的时候,几个人就没有听到人家教官来了,一般都能听到的,因为隔壁宿舍会有声音的,而且很大,可几个女的在那里一兴奋,就没听见。
    周邦媛很尴尬了,直接就给一划拉收到篮子里,然后才放进柜子里,人家教官都看到了,教官对这个白的放光的女生印象很深了。
    严肃着一张脸,“在干什么呢,军训期间,桌面上不允许有任何杂物,全部都要收起来,你们磨磨唧唧干什么。”
    语气很严格,周邦媛站在那里,笔直笔直的,周邦媛眼神看着前方地面,“报告教官,我们错了,吸取教训,下次不会了。”
    那认错速度跟态度,快的那么虚假,预期是那么的坚定,但是一寻思就是糊弄人的,但是人家表面上没问题的,教官也没有办法,检查的时候就很仔细了,毛巾摆放的角度都要说一下,不对的直接扔出来,被子不好,反正这里不好,哪里不好。
    看着周邦媛的床,直接就被子拽出来了,“周邦媛,出列。”
    “在”
    “这是什么被子,豆腐块是这样的,棱角去了哪里?”
    周邦媛糟心死了,是真的不会,这个还是第一天教官给叠的,教官说要教大家的时候,她麻溜的把自己被子地上去了,这么多天没动过。
    眼皮子动了动,“报告教官,这个不是我叠的。”
    教官心里面笑死了,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坑死了,难道是别人帮忙叠的,这也就算了,但是看着周邦媛这语气,难道是让他去找别人。
    别人被批评了,绝对不会脸皮这么厚,毕竟人家帮你已经很不错了,难道叠的不好被人骂也要人家背锅,这就不大仁义了,教官心里很无语了。
    这么坦诚的孩子,你说说这多少天了,被子还不会叠,这是欠收拾还是欠收拾啊。
    就连黄君如都很诧异,看着周邦媛脑子很好使,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跟有点透支了一样。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都不会叠被子是吧,真的是我的食失误了,到这边来,今晚就开始学,学不会不能睡觉。”
    把被子一摊就是了,周邦媛自己算是掉进去了,她自己还是普通人,而且是港城那边的,那边的孩子不军训的,就算是来内地读书,军训前学校都会进行询问,如果是港澳台同胞,可以不参加军训。
    周邦媛没说,她自己觉得参加一下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同学一起的呢,但是看着教官,自己脸都绿了,惨白的月弯弯,一双大杏眼。
    教官年纪也不大,学校里面自产自销的国防生,开学大三的人了,看着成熟,其实就是晒得,年纪还不大,属于学长。
    周邦媛其实就是不喜欢做这些事情,认真起来,其实也会,慢慢的就能做好了,单手不愿意费劲,你说以后叠好了,她也用不上,她一年叠不了一次被子。
    那被子最后的边角,都得用卡片给做出来的,不然没有棱角,这个还好说,但是周邦媛那被子,是真的很愁人,一看家里面就很出血,给的被子摸在手里面凉凉的很光滑,这被子皮就很不一般。
    因为被子如果松软,其实不容易叠起来的,有个好办法,那就是压起来,不停地压,周邦媛没那么大力气,根本就不行,教官就愁死了。
    真的是有人学不会的,那手上没力气,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凳子翻过来,用凳面抓着四个腿,使劲砸被子,最后也没说什么。
    因为刚才教官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被子,不是棉被。”
    周邦媛想了想,还真的不是,这大热天的带着棉被很热,过一段时间才冷,“是啊,这个不是棉花的,是蚕丝还是什么东西的。”
    教官一听手顿了下,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这怎么压得下去,蚕丝的,那不是难为人了,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叠的。
    周邦媛在那里嘟囔了一句,“那天还是你叠的,怎么就忘记了,是不是你也不会了。”
    教官差点起了个倒仰,什么叫他也不会,真的想不起来,这个是他叠的啊?仔细想了想,恨不得拍一下大腿,心里面尴尬死了。
    教官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当教官的,他也是第一次,内心也是很紧张的,时常用声音来保持自己的尊严。经常的咆哮,并且脾气暴躁,但是内心还是很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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