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适合养性。”
应南有些意外她会主动跟他出声,而且,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陌生人只是单纯的说你好亦或是其他的问候语,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更像是寒暄……。
应南应了一声,没有出声了。
他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以及军人,但不太适应和擅长跟女人交流。
简兮看着他,眸光直接没有丝毫的躲闪,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应南。”
应南鬼使神差的回应,甚至脑子里还没来得及作出思虑。
“南……”简兮低喃着他的名。
应南拿着渔具包的手顿时收紧了一番,莫名的,心里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异。
简兮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她轻声地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友。”
虽然,她已经将某人的事情完全忘得一干二净,只能看笔记本来证明自己的‘过往’了,但她隐约的,总有一种感觉,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像,很像南景尘……
简兮的声音很轻柔,以至于身边的嘈杂都要盖过她的声音,让应南不由得抬步靠近了几分,出声问道:
“你呢?叫什么名字?”
“简兮,简单的简,美人兮的兮。”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这样跟某人介绍过自己。
应南似乎第一次恍然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如其名。
“你是军人?”简兮问。
应南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简兮挽唇,“猜的。”
其实军人的气质,包括站立行一举一动都跟常人有所不同,只要稍稍观察留心,要猜到也并不难。
“你……”应南想要出声找话题,却有些笨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兮低头,发出一声轻笑,让应南原本就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变得越加窘迫了。
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欢歌载舞,淡淡地出声说道:“其实,有时候你静下心来看,那些广场舞其实也挺好看的。”
人的一生,每个年龄段都会有每个年龄段该做的事。
年轻时会相约玩笑,等有一天他们都老了,就一起去跳广场舞,做个快乐的小老头老太太。
对于轮椅上的她来说,很多都是奢侈。
应南顺着简兮的视线看向广场上基本整齐的身影,依旧没体会到她话中的好看。
只是一眼,他便将视线收回,继续放在了眼前这个轮椅上的女人身上。
“你一个人来的吗?”应南出声问道。
一般,像她这种行动不便的女人,应该会有子女或者丈夫跟在身边吧!
简兮偏头,抬眸看向身边的应南,出声回应道:“不是。”
至于跟谁来的,她没有向他过多的交代了。
应南轻抿了唇瓣,没有再出声了。
简兮私下也不是一个吵闹的人,岁月和故事让她原本浮躁的性子变得沉淀安静了下来。
有时候,她觉得安静会让她很享受。
直到一袭黑色呢子外套的陈清民拿着几份小吃回来,见简兮身旁的应南,眉头下意识微微一蹙,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了过去,蹲在简兮的身旁,将其中一份小吃递给了她,温柔出声:
“小心烫,先尝尝好不好吃。”
简兮应声接过,就在张嘴准备咬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偏头看向身边的应南,出声问道:
“你要吃吗?”
应南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声再见,抬步离开了。
他应该知道,像她那样的女人,身边应该有个温柔以待的男人……。
应南一走,陈清民看着吃着小吃的简兮,佯装漫不经心地出声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
简兮摇了摇头,淡淡地出声回应:“只是一个抱着钓鱼的借口来看大妈们跳舞的猥琐男而已。”
对于简兮这样的回应,陈清民觉得有几分好笑,“你这是把自己也划分进大妈的行列中了吗?”
要知道,他们俩的年龄跟广场上那些跳舞的大妈可相差不了多少啊!
简兮抬脸,扯唇一笑:“小女子芳龄二八,公子莫要胡说。”
话音一落,陈清民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对着轮椅上的简兮双手作辑俯身一拜,陪着她表演:
“是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莫要怪罪,特奉上板栗地瓜二礼作为赔罪,请姑娘笑纳!”
简兮笑得开心,“好了,我们回去吧!有点困了。”
“遵命。”陈清民还端着腔,看了一眼简兮嘴角的笑意,转而走到她的身后,去推轮椅……
轮椅上的简兮吃着,眸子转动,看向某个方向,良久才把视线收回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棉麻裙……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为了笔记本上的一个故事,为了一个曾经的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而这样一辈子了。
她没办法去给陈清民一个名分,如果现在这样是他愿意的话,那她也愿意。
三十三年的等待,来换她余生的回报……
……
美国,实验室。
洗手间,简单趴在马桶上,不停地反胃干呕着,整个人眼圈有些泛红,不停的吃,不停的吐,孕期没有长胖不说,脸色反而看上去越加消瘦了一些。
折腾了好大一番后,简单洗了一把脸出来,吃了一些水果填肚子,继续看着办公桌上的试验报表……。
直到手边的电话打了过来,简单连看都没看,便滑向了接听键——
“喂。”
“简单,后天就是婚礼了,你明天要不要来大理啊?”电话那边的叶曼出声问道。
话音一落,简单这才想了起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出声应了一声:“嗯,我明天就回去,咱们大理集合。”
话落,俩人扯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简单把手中的资料一扔,走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软的不行,来硬的
病房。
简单坐在病床旁,看着床上明明醒着,却什么话也不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头顶地天花板出神似的秦凉,有几分无力感。
医学不是绝对,人类的力量到底还是弱小的。
“秦凉,你对于顾玖来说,是很特别的一个存在,在他最弱小的四年里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甚至是抚养,所以他心中始终对于感恩,甚至,把你当成半个父亲一样去对待。后天的婚礼,如果你能好起来,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婚礼物吧!”
简单淡淡地出声说着,眸中多了几分柔和。
秦凉的眸子突然转动,看向身边的简单,没有作声,只是就这么看着她,没有过多的反应。
但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让简单很是兴奋惊喜了,她弯腰凑近了一些,激动出声:
“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
之前跟秦凉说话,不管跟他说些什么,他都没反应的,明明在听觉方面没有问题,脑神经也检查不出任何异常,但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驱壳一般。
现在他能回过头来看她,是不是就代表,他的情况有在慢慢好转?
可惜,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只是直直地看着她,没有好奇,没有新鲜,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平静地就像是一潭死水。
简单嘴角的笑意渐而冷却了下来,终究还是起身,表示自己要离开几天,交代了一下身边医生一些事情……
吩咐好之后,当天下午,简单便要洛伦给她订了机票,准备回国。
去机场的路上,简单给顾玖打了一个电话,顾玖表示,24号晚上平安夜他会去大理跟他们汇合,简单嘴角轻挽,挂了电话。
……
简单直接飞了大理,一落地,叶曼和安小小便迎了上来,见简单较比之前还要瘦弱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顾玖也真是的,怀着孕还让你去什么实验室,会不会心疼人啊!”叶曼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简单嘴角一牵,伸手搭在叶曼和方小小的肩膀上,无所谓地出声:“男人有时候就是一个生活的调味品,高兴了拉出来遛遛,不高兴了爱咋咋地,谁要他心疼啊!我有你们就够啦!”
“你这话够味,我喜欢。”叶曼咧嘴,揽着简单的腰身,三个人臭味相投的离开了机场。
这次的婚礼策划完全是由五个女人决定的,所以婚礼地点没有选在酒店,但她们为了给几个男人制造所谓的惊喜,现在都没有透漏所谓的婚礼地点,带着简单先住到了附近的酒店去……。
陆惊舟他们几个全部都到齐了,几个人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和幸福,感觉整个空气都带着甜味。
下午,几个女人挤进了一间房开始商量明天婚礼的流程和安排……
四个男人也在一间房,不同于女生房间的热火朝天,男人这边完全安静地没有一点气息。
“要完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连地点都不知道,计划好一箩筐的惊喜全部泡汤了!”周一帆坐在沙发上,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出声说道。
就像上次,玩快闪气球的一些浪漫,起码得往地点去安排人吧!
这下好,啥都不知道,怎么玩?
陆惊舟躺在床上,有点担忧:“我就怕我家小灵犀会被简单她们给带坏了,真要我们搞制服诱惑,婚礼当天,新娘子就是天,你不穿也得穿,还得陪着笑脸穿,那画面,美的我都不敢想象了。”
说完一声重叹,感觉整个人有些提不起劲来。
婚礼前一天晚上,明明应该紧张兴奋的,但他们就怕那些女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安之跟着皱了眉头,“我觉得,现在就应该防着简单,若素,还有叶曼这三个,她们三就是一条臭水沟里的,小小和卫灵犀又那么软弱没原则的墙头草,指定会被带偏!”
阿生和陆惊舟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林安之,但完全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