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桃花的娘家是镇子上郭家寨的人,嫁到西营村的老陆家来,男人叫陆虎,一口气给老陆家生下三个大胖小子和一个丫头,深得老陆家老两口子的欢心。
陆虎是西营村有了名的花花肠子,在郭桃花怀孕的时候就与镇子上的一个老闺女勾搭上了。
郭桃花虽然怀着孕,但是不傻,发现陆虎身上的问题之后,同陆虎吵了两次之后就不吵了。既不哭,也不闹,带着三个大胖小子拾掇拾掇东西就回娘家住去了,她怕生气连累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郭桃花的回娘家让陆虎以为是郭桃花退让了,更加得寸进尺,摸黑就将与他有一腿的老闺女从镇子上接回了家,藏在房间里。
可怜的陆家老两头压根不知道这些事,还以为郭桃花只是想回娘家了,根本没有往其他地方想,看着陆虎往房间里端了两大碗饭,还拿了一叠饼,老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
他们家虎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之前因为妻子怀着孕,为了省下饭给妻子吃,不知道挨了多少饿,如今妻子一走,赶紧给多补补,陆家老两口泪眼婆娑地又熬夜烙了好几张饼给陆虎吃。
直到晚上那声如雷鸣般的‘哐当’声和男子女子尖叫的声音响起,陆家老两口才发现了不对劲。
陆家老两口为了给陆虎烙饼熬夜熬得很晚,等那高一声低一声的痛呼将他们吵醒时,门外早就围了许多被吵醒的人。
郭桃花带孩子回家那是村中人都看到的事情,如今陆家突然传来了年轻女人的哭嚎声,肯定不是陆老太,那答案呼之欲出。
被八卦之火煎熬的实在没有困意的左邻右舍全都抱着‘关心’老陆家的目的来上门围观了。
陆老太和陆老爹一辈子都活得端正,根本没有经历过被人围观的这件事,本想找个借口将围观之人打发走,可是那屋子里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声还在继续,老两口哪有脸同别人说‘你们都回去睡觉吧,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之类的话。
西营村就这么大,出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都能像龙卷风一样迅速传遍整个村子,更不用说这种明眼人都知道不简单的事情了。
陆老爹脸色黑得骇人,他深知这件事情根本没办法压下去了,索性也就不再掩饰,不然明日指不定这件事情被村里人传成什么样子。
又羞又愤的陆老爹一脚蹬开了门,直接将房中的春色全都暴露了出来。
不知为何,陆老爹和陆老太在陆虎与郭桃花成婚时的床竟然塌了,还压到了一个筐……郭桃花养在床底下的蝎子筐!
蝎子筐被砸破了一个大窟窿,密密麻麻一筐蝎子全都爬了出来,遍地都是。
当然,蝎子最多的地方还是在陆虎和那老闺女身上,蝎子尾巴一翘一垂,立马就能换来陆虎和那老闺女的一声痛呼与哀嚎。
最受不了刺激的当属站在门口,看得最清晰地陆老爹,当下就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村中人再也顾不上看八卦了,帮忙捉蝎子的捉蝎子,找大夫的找大夫,一直忙活到天亮,陆老爹的灵棚竖起来时,这一晚上的闹剧加悲剧才落了幕。
因为给陆老爹办丧事的原因,知晓陆虎那一晚上混账事情的人都三缄其口,没有人再提起。
在西营村的乡俗中规定,凡是有老人过世,都需要在家中停上五天供家属悼念,可是陆老爹唯一的儿子陆虎坐下那种肮脏事,被蝎子蛰得全身都肿了,连炕都下不了,更不用谈给陆老爹守灵的事情。
与陆虎搅和在一起的闺女身上被蛰得比陆虎还厉害,一直都昏睡着,陆老太连那闺女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想把人打发走都每处打发,只能强咽下心头的那口气,将人留在了家中。
见无人能给陆老爹守灵,便有人提议说让陆老太唤郭桃花回来,儿媳妇和三个孙子在,陆老爹的葬礼也不会太寒酸,可是那脏女人还在自家炕上躺着,陆老太哪有脸将郭桃花唤回来,硬撑着谢绝了村里人的好意,独自一人给陆老爹守灵。
守灵四夜之后,趴在陆老爹棺材板上的陆老太也悄无声息的去了。等到第二天帮忙的人来才发现陆老太已经僵了的尸体,只能自作主张将郭桃花从郭家寨中唤了回来。
郭桃花也不知道才走了不到五天,家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公公婆婆相继去了,还有陆虎居然真的做出那种肮脏事……
想起来,郭桃花也不知道她在临走前将床腿上的钉子全都卸掉这件事做的是对是错了。
她将床腿上的钉子卸掉,本意是为了试探陆虎,谁知道陆虎就真的跳坑里去了,而陆老爹和陆老太都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这笔孽债真该算在她的身上。
郭桃花娘家的人怎么放心腹中怀着小娃的郭桃花独自回家面对这些烂摊子,因此郭家全家都来帮忙,这才将陆老爹和陆老太的葬礼办完。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沐哲你怎么这么幼稚!
郭桃花将公公婆婆顺利入葬之后,才想起了躺在炕上,早已饿的奄奄一息的陆虎和那与陆虎搞在一起的女子。
给陆虎生了三个孩子,怀了四个之后,郭桃花早就已经看穿了陆虎的为人,之前夫妻相处出来的那点儿情分都被陆虎一点一点作践没了。
郭桃花同娘家大哥小弟说了一声,用两张草席将陆虎和那女子卷起来,扛到镇子里去了,至于丢去了哪里,二人能不能活下去,郭桃花根本没有考虑。
据说那与陆虎搞在一起的女子家爹娘发现了这件事后,还带着那女子来西营村老陆家闹了一趟,结果话没说两句就被郭桃花用竹笤帚打出去了,郭桃花一口气将那不要脸的一家人打到西营村口的溶洞才罢手。
西营村的人第一次见郭桃花这么泼辣,对一句古训的理解骤然加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此再没人敢招惹郭桃花。
可惜的是郭桃花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腹中的小女儿还未足月就生了下来,一直都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和一根豆芽菜一样,不过好歹是活下来了。
……
虽然郭桃花家的事情发生时,沐初晴这缕幽魂还没有穿越过来,但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她能看到个梗概,对郭桃花的性格十分欣赏。
沐初晴又何尝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她从穿越过来之后就处处都变得十分强势,怎么会有她和三个孩子的安生日子过,恐怕村里厉害的不厉害的都敢到她门前来‘呸’上一口,顺便骂几句晦气。
或许是二人都是寡妇的原因,也或许是二人都凶名在外,郭桃花与沐初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愣是聊了少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沐初晴心中念着家中锯木头需要这些工具,不能多聊,不然二人绝对能够撩到明月当头。
“沐娘子,那你路上慢点。”
郭桃花手中牵着瘦瘦小小的陆芽芽将沐初晴送到门口,瞥了两眼门外之后,小声同沐初晴道:“沐娘子,你小心一些村南的王婆子,她嘴里准没好话,今天下午我在河边洗菜的时候听王婆子说你了,说是你和镇子上的王家布庄老板有什么关系,连带着和不少村里的婆子给你脖子上扣屎盆子呢,要不你看着去找王婆子算算账,我可是听说捣衣杵和柳条在你手里厉害得很,一人就能撂倒外面来的十几个大汉呢!”
沐初晴听出了郭桃花藏在揶揄中的关心,淡然笑笑,“这村中的婆子还真是闲的很,我就是估摸着院子盖好了,去布庄买几匹补做点儿新的窗帘被套,居然能传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今日我家还有事,若是有人不长眼了,敢在我门前说道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我定然敲碎她门牙。”
“嘎……”
郭桃花一愣,朝沐初晴竖起大拇指来,“还是你狠,不过为啥要打门牙?”
沐初晴冷笑着解释,“她们能说话不讲究证据,说出这种无耻下流的话来,那我就敲碎她门牙,让她真的‘无齿’,整天除了稀粥啥都不能吃,那不就是稀粥‘下流’吗?”
郭桃花认为自己已经挺暴力了,但是站到沐初晴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心肠简直是太好了,将陆虎与那骚蹄子扔到镇子上的时候还没忘了扔一床席子给二人遮羞。
看着沐初晴嘴角的冷笑,郭桃花冷不丁地竖起了汗毛,心中已经给那碎嘴的村南王婆子点上了三炷香,替村南碎嘴王婆子默哀。
“放心吧,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儿,哪有人敢欺负我。若是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那我卸她两条老胳膊老腿儿,给她好好长长记性,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好在沐初晴一直都是借两三套斧子和铁锯就往家里送一趟的,不然这么拉呱下来,那么多的木材一晚上绝对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