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萧翎想要的结果。
不过,相对的,这件事情的发生,也很可能是萧翎等待已久的契机,也说不定。
“萧世子……”
“你不必多言,我们俩一起跟你过去见皇上。”
话毕,萧翎不在理会那些前来抓人的侍卫们,径自拉着沈清,走向萧致远。
……
“参见皇上。”
“翎儿,你上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被鬼迷了心窍,要护着这个被胆大包天的贱民?”萧致远见萧翎居然跟沈清一同过来,当场就怒不可遏的质问。
“皇上,这一切,都只是那个侍卫的一面之词罢了,微臣认为,这不足以证明什么。”
萧翎从容不迫地拱手道,“再者,我们自进入狩猎场后,就一直形影不离,且他有我的宠爱,为何还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谋害跟他无冤无仇的宁贵侍?”
“这……”
萧翎这番话,让萧致远愣住了。
确实。
萧翎是镇南王世子,未来的镇南王,他要什么没有?根本犯不着去伤宁儿才是。
“皇上。”
那名指正沈清的侍卫,适时打断了两人的话,缓缓道,“属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那个行刺的人,绝对是他。”
他知道自己此举无疑是得罪了萧翎,但他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错,才有一线生机。
要不然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死罪。
“嗯?你方才不是说,沈清只是衣着有些相像”
萧翎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不错,你紧凭相同的衣着,就断定是我做的,未免欺人太甚了。”沈清也不悦地回了一句。
“还有声音。”
那名侍卫被萧翎的气势震慑,颤抖了下,才胆战心惊的解释道,“当初宁贵侍受伤那会,属下还同时听到了一把,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宁儿,你有没有听到?”萧致远转头看向秦亦宁。
“确实是有些相像……”
秦亦宁用不确定的语气,注视着沈清。
秦亦宁这番话,相比起那名侍卫说的要更加有用,原本还因着萧翎的话,而产生怀疑的萧致远,立刻就认定是沈清所为。
“岂有此理。”
啪的一声,萧致远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
秦亦宁见状,忽地搂住萧致远的左臂,道,“皇上,还是算了,他怎么说也是萧世子的人,应该不会是他。”
“不行,你受伤的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萧致远怜爱地拍了下秦亦宁的手背,示意秦亦宁放心,他一定会为秦亦宁讨回公道。
“翎儿,你别被这贱民的花言巧语所骗,要真不是他,那侍卫为何谁也不指,就指他?他一定有问题。” 萧致远语气阴冷地提醒。
注视着沈清的目光,更是逐渐变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
“我信沈清什么都没有做。”
萧翎肯定道。
“够了。”萧致远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不必再为这贱民求情,敢伤当朝怀着身子的贵侍,他死有余辜,来人啊,给朕把这贱民拖出去,凌迟处死。”
“有我在,你们谁也不能动他。”
萧翎再次出言阻拦。
“皇上,您别这样,我真的不想您因为我的事,跟萧世子发生矛盾。”秦亦宁眼含泪光的劝说道。
“翎儿,你真要为了这个贱民,跟朕作对?”
萧致远怒极反笑,死死盯着萧翎。
不得不说。
秦亦宁劝说的时间实在妙,这一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激发了萧致远的保护欲,越发的坚持要赐死沈清。
“是。”
萧翎点点头,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
“皇上,罪大恶极的犯人尚且有辩解的机会,你现在却什么都不让我说,就要将我凌迟,果真英明。”
沈清忽地拱手回道。
“大胆,你竟然敢讽刺朕。”
萧致远大怒。
“皇上,我是赞赏你的英明,何来的讽刺?”沈清冷笑一声。
“你……”
哐当。
就在萧致远想要斥责沈清的瞬间,一阵玉佩掉到地上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萧致远的目光,令他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
“这块玉佩怎会在你身上?”萧致远顿时不敢置信的打量着沈清,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与此同时。
其他曾见过这块玉佩的老臣,也纷纷愣住。
“是我阿姆临终前给我的遗物罢了,皇上为何如此吃惊?”沈清挑了挑眉,便将掉在地上的玉佩,迅速捡了起来,而后小心翼翼地擦拭。
“来人,将他手上的玉佩拿上来给朕。”
萧致远忽地命令道,似乎想要确认沈清手上的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他曾经在自己老师那里见过的那块玉佩。
“是。”
得令的侍卫,连忙走了过来,明示道,“沈公子,请将玉佩暂时交给我。”
“好吧,但你要小心点,这块玉佩是我的传家宝,要是不见了,我一定会跟你拼命。”沈清再三的嘱咐,到没有为难侍卫。
“是是……”
侍卫见沈清这么爽快就交出玉佩,当即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呈了上去。
“皇上,您怎么了?”
察觉到萧致远的情绪有了变化,秦亦宁说话的语气立刻转为关心。
心中暗道,糟了。
“没,没什么……”
萧致远摇了摇头,但在萧致远拿起玉佩的那一刻,神情就变得很是复杂,一股难以语言的惊喜,更是从他身上,缓缓蔓延开来。
“你祖父叫什么?”
“温崇和。”
这‘温崇和’三个字一出,不单单是萧致远,其他年岁大的朝廷大臣的脸色,也纷纷发生了变化。
结合这个玉佩,在加上温崇和这个名字,不正是当年那位为了保萧致远性命,而冤死在流放路上的温阁老吗?
“不,这不可能,你怎会是温阁老的子孙?”
萧致远的目光,很是难以置信。
温崇和在当年可是个才貌双绝,光风霁月的翩翩佳公子,怎么会跟他眼前这个长相如此普通的贱民,有关系?
有此想法的不止萧致远,其他认识温崇和的朝臣,也在无声的质疑。
可铁证如山,这个玉佩在沈清的手里,不就证明了一切?
“皇上说得不错。”
一名历经三朝的朝臣,也同意萧致远的话,同时出言质疑道,“据臣所知,温阁老的家的哥儿,当年生下来的,也是哥儿。”
因与温崇和是至交,这位朝臣得知的事,自然要比其他人多。
就连秦浩然的阿姆写信回去,告诉温家人,自己生了个哥儿的事,也很清楚。
“大胆沈清,你不但出手刺杀宁儿,还冒认是温阁老的子孙,简直是可恶至极,朕要你,跟你全族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才能消朕心中之怒。”
萧致远不在掩饰心中杀意。
“皇上,沈清确实是温阁老的子孙,亦是哥儿。”
萧翎话毕的同时,走到沈清跟前,当着众人的面,将遮掩住沈清额头印记的粹灵膏,一把抹掉。
这下子。
那名否认沈清身份的朝臣,立刻被萧翎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翎儿,你一早就知道这沈清的身份?”萧致远黑着脸,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微臣也是才知道不久。”
萧翎从容地朝萧致远点了点头,“本来,微臣是打算拿这个玉佩回去问一问父王,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皇上,我听父王说,温阁老对您有恩,您真的要赐死沈清?”
萧翎乘胜追击的问道。
“这……宁儿,你觉得呢?”
“皇上,我总觉得,这件事是别有居心的人在算计我们,要是方才这沈清没有被证实是温大人的子孙,皇上又铁了心要对付沈清,那不要跟萧世子翻脸了吗?”
秦亦宁善解人意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