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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风言风语,嘲讽攻击怕是如洪水般涌来。
可是,陆家和宋家的地位就相差如此悬殊吗?
“我们只是心中不服。”陆意也在旁边说道。
“不见未偿不是一桩好事。”陆行空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幢院落,就像是视线能够穿过围墙,和院子里面的那个老人对视交谈。
劳师动众的来投帖拜访,别人却拒绝接见——不见怎么能够是一桩好事呢?
罗旭想不明白。
“回吧。”陆行空转身朝着黑铁马车走去。
“是。”罗旭答应一声,赶紧跑过去帮陆行空掀开布帘,请他入内。
再次愤恨的盯了宋家老宅那紧闭的大门一眼,罗旭跃上车辕,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股之上。
驾!
一声轻喝,黑铁打制的马车开始前行。
身后,是数十身披重甲头戴狼首的狼骑铁马跟随拱卫。
等到外面马蹄声音渐远,老仆管事抖落身上的风雪,朝着院子里面喝茶赏梅的老人走过去。
“老爷,他们走了。”管事笑着说道。
“嗯。”宋孤独披着一件单衣坐在廊檐下面的蒲团之上,一脸入神的看着那风雪中盛情绽放的梅花,说道:“知道了。”
“老爷当真不见?”管事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见。”宋孤独伸手捧起茶杯,茶水已经冰凉,他也浑不在意,细细地抿了一口。
“这次怕是把国尉大人给得罪狠了。”老仆笑着说道。
宋孤独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见之何益?”
“就是。见之何益?”宋洮提着一壶滚开的开水出来,为宋孤独的茶杯里面注满开水,说道:“都已经撕破脸了,难道还要相聚一席把酒言欢不成?”
宋孤独看了宋洮一眼,说道:“我之所以不见,是因为我知道他要见我做什么。我不见,他便也知道我要对他说什么。如此甚好。节省一些时间,又可以多吹一会儿风雪,多看几眼梅花,岂不快哉?”
“爷爷——”宋洮的心又悬了起来。自从在千佛寺求佛,结果出现菩萨眼睛流血那一幕之后,他就尽可能的陪伴在爷爷身边。因为他也不确定,爷爷什么时候就走了。
所有人都清楚,爷爷的存在对宋家意味着什么,对整个西风帝国意味着什么。如果爷爷过不了这个坎,怕是宋家现在的地位难保。毕竟,现在的宋家并没有人能够达到爷爷同等的修为境界。怕是就连陆行空那个老家伙也难以抗衡。
那个时候,陆家会如何报复宋家这么多年的压制,这还需要言明吗?
“不要担心。”宋孤独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不要担心。大限未至,我还有几天时间——这满院的梅花都还没有开罢,我怎么会连几朵梅花都不如呢?”
宋洮知道,爷爷赏梅,也赏的是梅花迎着风雪灿烂开放的风骨气度,以及永不认输永不放弃的精神。
现在的爷爷就像是那一树树的寒梅,那即将而至的天劫便是这漫天的风雪。他能不能像院子里面的这些梅树一般熬过风雪,来年再次绽放出嫩芽,此时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我相信爷爷一定会长命两百岁。”宋洮笑着宽慰。
宋孤独的年纪早就过了百岁,倘若再说‘长命百岁’之类的话,那就是骂人早死了。
“嗯。希望如此吧。”宋孤独毫不在意的说道。“就连陆行空这只老鹰都坐不住了,证明外面应该已经闹成一锅粥了吧?你也不要总窝在这老屋陪我这个老头子,自己编排的大戏——总不能让他们走偏了才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轻易的动手,不要轻易的与人为敌。但是,每一次出招,都要力求一击必杀,有所斩获才是。”
“爷爷,你放心吧。有些大戏根本就不需要话本。我们只需要把他们给放到同一个舞台上面,想必他们就会照着我们的心意演下去。”宋洮一脸笑意的说道:“可是,陆行空这个时候来见爷爷,证明爷爷的猜测是正确的——李牧羊和陆家当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牧羊的父母曾经是陆家的丫鬟和车夫,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也就是陆家那个名叫契机的小丫头出生的当晚,李牧羊的父母带着同样是当晚出生的李牧羊悄然离开天都,隐居江南——”
“当年我还以为是那一对夫妇犯下什么大错,从而导致陆家大怒,将他们给驱逐出去。虽然心中存疑,却也没有将此事过于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十几年后,当李牧羊杀了崔家的崔照人,李牧羊父母家人即将遭遇崔家报复之时,陆家的媳妇公孙瑜又远赴千里之外,亲自将李牧羊的父母妹妹全接到陆府安居,不惜和当时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崔家刀兵相见。直至此时,我才知道当年那一对夫妻走得蹊跷,走得另有隐情。”
“陆行空不是一个只抓不放的人。他是一个聪明的敌人,也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取舍之道,他是没办法爬上高位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但是,这一次的所取和所舍,完全不符合他的个人利益和陆家的个人利益。”
“仅仅是一对佣人而已,他们何须在这种关键时刻,在内外受敌,就连君上都开始对他们百般不满的时候,强行跳出来和崔家以及君上对着干?这样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倘若不想立即谋反,用得着这样忤逆君王的意思?用得着给君王难堪?丢出去几条小鱼让君王和陆家泄泄火不就得了?”
“所以,爷爷就默许我安排这一场大戏?”宋洮眼露精光,一脸笑意的说道:“想要试探一下陆家对李牧羊的真正态度——”
“帝国有句谚语: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场。”老人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那满院的梅花之中,轻轻叹息着说道:“可是,解开了一个迷团,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迷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四百章 万剑齐发!
惊涛拍岸,海水浩瀚。
这一拳尽起深蓝海水。
空谷之中的海水疯狂的卷动起来,然后朝着心海处那黑色晶体汇集而去。
黑色的晶体得到那些海水的浇灌,黑色变成深紫,转动的速度也就更加的激烈凶猛起来。
李牧羊一拳轰出。
倾尽自己全部的力量。
拳头之上,一头小龙冲天而起,朝着木浴白所在的方向轰了过去。
与此同时,木浴白也一剑劈出。
以左手为剑。
这一剑不见雷霆、不见剑气肆意。
不见风起云涌,不见轰天巨响。
简简单单的一剑,安安静静的一剑。
就像是最普通的剑手挥出去的最普通的一剑。
唯一让人觉得异样的是,木浴白一掌斩出去时,有一道蓝色水流出现在空中。
水无型,剑也无型。
水无势,剑亦无势。
哗啦啦——
挥斩下来的过程中,竟然还有水花四溅。
就像是一把真正的——水剑。
这一剑很慢,很慢。
慢到让人觉得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是,却又很快很快。
快若狂风飞雨流星划过夜空。
霹雳啪啦——
飞龙挟裹着闪电朝着木浴白轰炸而来,张开血盆大嘴,想要一口将他的身体给吞噬进去。
轰——
吼声如雷,天地为之失色。
木浴白脸色平静,无喜无忧。
对那声势浩大的飞龙视若惘闻,无动于衷。
右手托举着三狂客之一的百里长河,右手保持着向下劈去的姿态。
嗖——
湛蓝水剑朝着那飞龙的龙头斩去。
《止水剑法》!
斩字诀!
这是《止水剑法》中威力第二强大的一剑,也是木浴白所能够掌握的最强大的一剑。
最强大的一招乃是无字诀,无字也无式,以意念杀人于无形。
当然,除了当年创造出《止水剑法》的一代宗师木顾北之外,尚还没有木家后人能够领悟到那一剑的真意。
蓝色长剑即将劈到龙头之上时,水剑突然间炸裂开来,一把长剑变成了两把长剑,两把长剑又变成了四把长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无数把蓝色的剑影在空中纵横,将那冲势凶猛的飞龙给围拢得严严实实。
无数把蓝色大剑从无数个角度朝着飞龙的身体斩去,意欲将这条飞龙给碎尸万段的模样。
直到此时,那无数把蓝色长剑才真正的露出了杀气。
那停顿下来的时间突然间千百倍加速。
风狂卷、雪狂飘。
剑狂啸,气狂爆。
咔嚓——
一声脆响,飞龙寸寸断裂。
“嗷——”
飞龙吃痛之下,朝着长空飞奔而去。
白色的身体在高空之中化作气体,然后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一道烧红的痕迹。
那万把蓝色长剑的剑气不绝,杀气不竭。
他们不追长龙,却朝着地面之上的李牧羊劈斩过去。
一剑之威,毁天灭地。
“这就是西风剑神的境界?”
“这就是《止水剑法》的威能?”
李牧羊一拳轰出,身体的力气被抽个精光,身体摇摇欲坠,就连双脚都难以站立几欲跌倒了。
“境界相差太远——”李牧羊在心里悲呼着想道。
西风剑神,成名数十年的帝国顶级强者。确实不是一个新晋武修可以挑战成功的。
可是,李牧羊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