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带点无奈的笑意:“瞧你眼馋的,把我姥爷都弄走了。”
管他是不是开玩笑,向南星只顾着憋屈:“我哪有眼馋,我巴不得你快点……”
商陆吻住她。
“……”
“……”
世界静止。
在这熙熙攘攘的航站楼里。
在赵伯言作势要喊姥爷回来的起哄声中:“姥爷姥爷,您快回头瞧瞧这俩伤风败俗的。”
在迟佳被赵伯言逗笑,又迅速想起彼此间的芥蒂、悄悄沉下脸去的那一刻。
在商陆的……眼里。
*
商陆就这么踏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12月。
向南星一行人走出航站楼,向南星的思绪却似乎随着商陆上了飞机。
也不知道他多久能适应纽约的天气,多久能找到房子……
迟佳突然伸臂,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向南星才吓了一跳。
“看你这杞人忧天的样儿。”
向南星不认:“哪有?”
可话音刚落,向南星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她突然想到商陆的围巾还在她脖子上围着。
她今早出门太急,没戴围巾,他就把他的给了她。
听说纽约的冬天比北京还冷,偶尔还有暴雪,向南星赶紧掏出手机来,却愣住。
却不是因为她现在才想起来把围巾还给他,已为时过晚。
而是她掏手机时,发现兜里多了一张——
银行卡。
*
向南星掏出卡一看。分明是商陆曾经给她,又被她拒收的那张。
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的航班应该马上就要起飞。
现在发微信给他,也不知道他还收不收的到。
星仔:你怎么这么鸡贼?
她是真的生气了,打字都特别用力,敲得手机屏幕直响。
要不是迟佳此刻就在向南星身边站着,赵伯言绝对第一时间凑过来看,向南星究竟在发什么,表情如此急促。
赵伯言只能收起好奇,对众人说了句:“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去停车楼把车开过来。”就走。
赵伯言刚过了斑马线,向南星的微信铃声就响了。
陆:老婆本,当然要交给老婆管。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式开启都市篇。
第37章
向南星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夜里睡得不安生,早晨七点被闹钟吵醒,她睁开眼,躺在单位宿舍的床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些嫌弃自己。
上回梦到大学开学第一天,她在礼堂里焦急地寻找他的身影,这回就梦到去机场送他,下回呢?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可转念想想,2011年到2015,似乎也不是很久。
此刻的向南星看着天花板,仿佛还能回想起t3航站楼的穹顶,以及他抱住她时,她的那丝鼻酸。
算了,起床。
向南星前阵子刚参加完主治医师的职称考试,桌上全是书,她前阵子轮去中医急诊,忙得都没空收拾下书桌。
学医的基本都是这样,学到老考到老。一桌的书,她要找宿舍的钥匙被她随手扔哪儿了,都费死了劲。
她昨晚回来得太晚,困得不行,钥匙乱丢,这下倒是急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正烦着,所幸想起来抽屉里应该还有一把备用的——
豁然拉开抽屉,果然有把备用钥匙。
她取出备用钥匙,正要合上抽屉,却一愣。
抽屉最底下压着一张有些眼熟的银行卡。
看来梦还是有偏差的,梦里明明是招行的卡,实际上是建行的……
那梦里的那丝鼻酸,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
向南星在急诊待了一上午,临中午准备去找同事换班,才去了内科。
碰见相熟的护士长,护士长就跟个小迷妹似的,学着她手底下那些小护士对着新来的帅哥住院医师发嗲时的语气,冲向南星打趣:“恭喜呀向大夫,这么年轻就升主治医师了。”
哪还年轻?她都快26了。
26……
突然想到这个数字的向南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放下手,问:“姐,徐大夫在办公室么?我找她换班。”
“换班?”护士长不可思议,向南星出了名的轻伤不下火线,中医部闲的时候,都没见她偷过懒。
最近因为流感频发,急诊那儿忙得不可开交,她反倒临阵换班?
向南星笑笑:“晚上我有约了。”
此言一出,护士站的待着的小护士都站了起来,她们和向南星基本上是同龄人,“谁呀谁呀?是之前往咱这儿送过花的那位吗?”
向南星没回答,眼瞅着走廊拐角,徐大夫现身,赶紧冲那边招手:“徐大夫!正找你呢。”
借势溜了。
*
向南星换完了班,终于能按时下班了,她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还画了个淡妆。
再出门时,正好碰到个和她同期的住院医师——
她们都在阜立第一附属待了四年,但同期里,就向南星最快升主治。向南星本来可以换个大一点的宿舍,但一直没换,还在和同期的住院医师们做隔壁邻居。
同事这回刚从澡堂洗完澡回来,洗漱品、梳子什么的兜了一面盆,看来晚上也是有约的。
“南星,怎么打扮这么漂亮?”
向南星笑笑:“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谁啊?还特意换身衣服化个妆。”
“我这段时间不是轮急诊那儿去了嘛?昨儿就睡了仨小时。盖盖黑眼圈。”
这次的流感来势汹汹,市里不少三甲医院,达菲都售罄了,现在又出了规定,不让轻易输液,西医急诊那边忙得昏天暗地,还讨不了好,中医急诊也没好到哪儿去,两班倒人手都不够。
同事瞅低头一眼自己梳子上掉的那些头发,同样也很是感慨:“现在网上不都说嘛,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向南星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打完了照面就走。
她还得先坐地铁去三元桥那儿,再转机场快线去机场。
本来向南星工作以后,向大夫想把家里的车让给她开的,不成想向南星试用期刚满一年,就急吼吼考了执业资格证,有了证,就有资格申请医生宿舍,当下她就搬宿舍住去了,不再住家里。
宿舍一住就是三年多。
再者,她爸的车都是老古董了,特别烧油还特别不好开,还不如地铁方便,向南星又是难得周末才回趟家,她爸的车她就没要。
等向南星终于到了t3航站楼,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冬春交替的季节,流感和雾霾的双重夹击下,从地铁到机场,无不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
向南星不仅自己戴了口罩,包里还备着个新的。
看着大屏幕上实时更新的航班信息,她等的aa187号航班已经入港,向南星真挺激动。
毕竟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一年多过去。
周围接机的人,有的拿着名牌,有人拿着玫瑰,她倒好,拿着一口罩。
向南星站在栏杆外,眼看出口处的感应门开开合合,肤色各异的旅客陆陆续续走出,向南星也开始在这些人里寻找熟悉的声音。
终于,她等的人到了。
向南星赶紧朝对方挥手。
因向南星戴着口罩,那人的目光也在栏杆外搜寻了一轮,才确定了正挥着手的人确实是向南星,这才嘴边扬起笑容,推着行李车一路小跑过来。
向南星快步迎上去。
顺便把口罩摘了。
可她张开双臂,正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对方却是目光一定,随即退后半步,又将她上下打量一下。
最终,目光又回到了向南星刚及肩的短发上。
“嚯,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这是迟佳见到她的第一句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