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田仲知道他开始忽悠了,就笑着说道:“那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贵人?”
    “这天底下,比您还尊贵的,屈指可数。”
    田仲听了,顿觉好笑,说:“您接着说。”
    “您乃天生贵胄,出身尊贵,手握重权,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田仲大笑道:“老爷子,您胡扯也说点靠边的,我要是如您说的这样,今天还能落到这个地步,还能手头只有五文钱送您。”
    老头涨红脸说:“卦象所显,就是这样。”
    田仲心里嘀咕,难怪您招牌上写一生一卦,谁让您算完,只怕也再不会找您。
    想到这,田仲就要走。
    老头又抓着田仲,急道:“再多算点,老夫很久没给人算卦了,才有些生疏了。”
    田仲听了,看着老头,有一丝不忍,这老头算卦算的如此差,只怕生意也没大有吧,算了,既然都让他算了,就听他多说两句好了。
    “老爷子,我实话给您说,我现在失忆了,因为听人说我是金陵口音,正打算去京城寻亲,只是囊中羞涩,连盘缠都凑不齐,好在我以前可能读过不少书,所以打算在科举上试一试,想着万一弄个功名可以省些路费,这样吧,老爷子你替我算算,看我这次院试能中么?”
    老头捻着胡子说:“能中,小友你不仅此次能中,以后科举也定会一帆风顺。”
    田仲听了挺开心的,人都喜欢听吉利话,不管这老头说的准不准,起码这他说的话都挺好听的。
    想到这,田仲随口说道:“那你再帮我算算我的亲人吧,要不具体点,我爹娘在哪?我有兄弟姐妹没?”
    老头掐着手指算了算,说:“父慈子孝,却是阴阳两隔,母子情深,终究黄泉不见,长兄如父,只是手足情断。”
    “你!”
    田仲瞪着眼看着老者,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一甩袖子,气冲冲的朝回走去。
    等田仲走远,旁边老头的“儿子”低声说:“大人,您何苦去刺激他。”
    老头看着田仲离去的背影,叹气道: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第17章 怀疑
    “那现在他进去了,卑职要不要?”
    老头转头看着青年,说:“你要什么?”
    青年试探的问:“要不派几个人跟着?”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等他再出来……”
    “你想直接抓住他,然后送他上京?”
    青年不解的说:“咱们来不就干这个的么?”
    老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能抓住他?”
    刘忻自信道:“卑职带了三百羽林卫,都是精锐。”
    “呵,”老头直接笑了,“刘将军,听闻你原来是南方的驻军将领,后来因在沿海击杀海盗有功,才因功升到羽林卫,又因得圣上赏识,才升任羽林卫中郎将的吧?”
    刘忻抱拳:“全凭陛下恩典。”
    “圣上此次特意挑你来,一是你忠心耿耿,二就是你和京城的世家还有北方的驻军毫无瓜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事你可能不大清楚,这样吧,老夫给你说几件事,等你听完,再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刘忻忙说:“愿闻尚书大人指教。”
    老头,也就是吏部尚书钱郴,抚了抚胡子,不紧不慢的说:“刚才那位,十岁时,曾和圣上一起,在太傅、两宫娘娘和五千羽林卫眼皮底下,将废帝,当时十一岁的小皇帝,拐出宫玩了一天,引得整个朝野大震。后来太傅亲审,才知道是那位凭着学了两年的兵法,找到了羽林卫换岗的空隙和皇宫防御的薄弱之处…………最后,念及二人还是幼童,不懂事的情况下,圣上关禁闭两个月,那位关禁闭一个月。”
    “为什么圣上关的时间长?”刘忻疑惑道。
    “因为圣上是主谋,那位只是帮忙。”
    刘忻嘴一抽,忙闭嘴。
    “那位十二岁那年,先帝(前丞相赵承)逼着圣上科考,圣上死活不愿意,先帝直接让丞相府的护卫,押着圣上进了县试的考棚。
    当时那位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也闹着非要跟着去科考,他爹信武侯不许,把他关在家里,结果那位偷偷逃了出来,抱着考篮去了。
    当时信武侯是个急脾气,一听儿子跑了,气的直接把府里的家将一点,拉着二百家将就围了县试衙门的门,信武侯府的二百家将,可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时信武侯觉得逮个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信武侯在门前空等了一个时辰,最后里面县试的考官哆哆嗦嗦的把那位送了出来,县试考官怕得罪信武侯府,没敢让成功混进去的他考。
    后来那位十六岁进军营,十八岁灭柔然准顸部,引得当时的柔然可汗大怒,誓要生擒他祭准顸部,然后柔然可汗亲自带兵三万,趁他在关外巡查时想要围他,当时两军相隔不到五里,于铁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就这点时间,硬是让他仗着地势之利,带着两千亲卫跑了。”
    “这……”
    “老夫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他田仲是属兔子的!”
    “呃”刘忻尴尬的摸摸头。
    钱尚书接着说:“老夫是个文臣,对行军打仗并不在行,不过对田家的兵法,还是知道一点,昔日太史公曾对田家兵法评曰‘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夫始如处女,适人开户,后如脱兔,适不及距,其田家兵法,谓之邪!’。他田仲虽然失忆,可既然能参加科考,那说明原来学的本事还在,所以你想用三百羽林卫捉住他,只怕有些痴人说梦。”
    刘忻这才知道自己轻敌了,忙对钱尚书抱拳道:“卑职思虑不周,险些误了大事,恳请大人降罪。”
    “你以前没对上过他,不知他底细,又见他年纪轻,虽有盛名,可也难免轻视三分,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
    刘忻见钱尚书没有怪罪,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这次的密令,忙说:“可要是这样,那这次的任务?”
    钱尚书摆手,说:“别急,圣上既然只让你带三百羽林卫,就是怕带多了走漏了风声,让朝中一些前朝余孽知晓,可三百羽林卫,别说你,就是朝中那些大将来,也肯定逮不住他田仲,所以,肯定不是要你硬捉,再说,圣上要是直接让你捉他田仲回去,还派我这把老骨头跟来干嘛!”
    “卑职愚钝,多谢尚书大人赐教,那大人,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圣上的密旨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弄进京,既然不便硬拿,咱们还可以智取。”
    刘忻虚心求教道:“尚书大人有何妙计?”
    钱尚书摸了摸胡子,说:“我记得刚才田仲说他想进京寻亲,只是没钱吧,如果他有钱,以他的性子,应该会进京吧……”
    刘忻一拍手,说:“对啊,卑职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大人您睿智,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准备。”
    说完,刘忻匆匆去叫自己的手下了。
    钱尚书:……
    这家伙明白什么了,他好像还什么都没说吧!
    第二日
    田仲用过张家下人送来的早膳后,起身去张苻那,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结果到了那,被管家告知他家少爷还没醒,田仲问了管家几句,知道张苻恢复的还不错,放下心来,想到当初张苻的提议,决定出去逛逛,淘点东西。
    田仲于是回去拿了钱,往外走去。
    出了宅子,没走几步,田仲就看到前面地上有个黄澄澄的东西,走到过去一看,不由一愣。
    地上居然是锭金子!
    田仲捡起来,放在手里颠了颠,居然有一斤重。
    田仲看着手里的金子,陷入到沉思中。
    远处,钱尚书扒在墙头上,有些无语的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刘忻得意道:“蒙大人指点,他不是缺钱么?卑职特地从咱们带的盘缠里取出一些,让手下去金铺换成金锭,这块金锭足足有一斤重,绝对够那位进京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要?”
    刘忻诧异道:“白捡的金子,还会有人不要?”
    然后刘忻就看到田仲拿着金子,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坐下。
    刘忻指着远处的田仲:“他怎么坐下了?”
    钱尚书扶额,说:“他在等失主啊!”
    “什么!”刘忻瞪着眼,不敢置信道:“白捡的金子,还有人不要!”
    钱尚书叹了一口气:“别人老夫不知道,可是田仲,他是肯定不会要的。圣上年幼时曾咬牙切齿说过一句话‘这姓田的,人好的简直是个圣人再世’!”
    刘忻听了,欲言又止。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是问为什么圣上为什么对田仲人品好不满吧?”
    “卑职不敢。”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整个京城年纪大些的都知道,圣上年幼时和田仲同为废帝侍读,圣上从小性子顽劣,不爱读书,还有些骄纵,本来这也没什么,权贵之家,哪个子弟不是这样,可偏偏和他同为侍读的是田仲,田仲从小知书达礼,尊老爱幼,温文尔雅,稍大,又极爱读书,品行更是连两宫娘娘都称赞不已,你说,圣上年幼时说起他,能不咬牙切齿么?”
    刘忻了然,有个处处比自己好的比着,这确实够招人恨的。
    “好了,你快去叫个手下把钱拿回来,要不等会他等不到人,只怕八成要交到官府去了。”
    钱尚书说完,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刘忻忙叫来一个手下,让他装丢金锭的人,去田仲那取金子。
    田仲在旁边等了大约一注香的时间,正纠结要不要直接送去官府,毕竟这丢金锭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丢钱。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在地上看了两眼,就走过来问道:“大兄弟,你有捡到过东西吗?”
    “不知这位兄弟指的是什么?”田仲笑着问。
    “是个金锭,我才刚卖了一批货,好容易换了金锭,结果走路时没注意掉了,唉,如今可怎么才好!”来人唉声叹气的说。
    “不知是怎么样的金锭?”
    “哎,大兄弟你捡到了是不,就是一个大约一斤重的金锭,方方正正的,我刚在通福金铺换的,你要不信,我带你去找他们掌柜的。”来人一把拉住田仲说。
    田仲看他说的不像假话,金锭也对的上,就从袖子里拿出金锭,给他,笑着说:“我正在这等着呢,还想着要是没人找就送去官府,幸好你来了,可以省不少事。”
    来人接了金锭,忙对田仲连连道谢,又非要给田仲一些谢银,田仲不肯要,两人推了好久,田仲才收下一块碎银,对方这才离开。
    等对方离开后,田仲看着手里的谢银,心里挺高兴的,既做了一件好事,又得了一份酬劳,田仲把碎银放在手里颠了颠,打算接着去逛街。
    只是走了两步,田仲突然停住,转身看着自己刚走过的巷子。
    这巷子是单通张家别院的,除了张家的大门,别的都是死胡同,这走商的,怎么可能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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