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南嘉木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兴致勃勃。
    谢明蔚直至现在,都没放弃寻找他伪装成的中年修士的踪迹,南嘉木今日就给他上一上课,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南嘉木瞧着叶赟专心致志的在这个地方布阵,里一层外一层,有些好奇他平常炼制了多少阵法在身上。
    叶赟在前面布阵,南嘉木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嘴里还不断念着,“小迷踪阵”、“小八杀阵”、“小无相阵,不对,居然是变异的无相阵”“叶赟你太厉害,居然能将百花迷跟天叶杀套在一块,简直天才”等等,叶赟也不嫌弃他烦,一路听着他嘴里念个不停。偶尔听到他的惊呼与称赞,叶赟心情更好了。
    等到该布置的都布置了,叶赟站起身等待来人。
    “叶赟,没想到你不仅符文了得,阵法造诣也高。”南嘉木对叶赟也是服了,他虽然也研究阵法,但更多的是知晓阵法的功效,然后一板一眼的刻画道器具上,哪像叶赟这般,阵法在他手中简直活了。
    南嘉木有预感,跟着叶赟混,他的炼器水平肯定会飞速增长,说不得以后也能被人尊称一声大师呢。念及此,南嘉木忍不住笑出声。
    逆着光,轻柔的阳光透过层层秘密的树叶打在南嘉木的脸上,阳光在他如玉的姿容上打光,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真实起来,有种令人惊艳之美感。
    “傻笑什么,快去布置疑阵,引他们过来。”叶赟不耐烦朝南嘉木低声斥道,然后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敛息符,借由高大繁茵的树枝树叶遮掩身形。树叶之后,叶赟摸摸自己跳得不规则的心,有些怔忡。
    南嘉木好奇的在树下瞅瞅,发觉完全无法察觉到叶赟,好似这儿并无任何生灵气息,心下佩服叶赟画的符品质高。
    见南嘉木的身形不见,叶赟的心提了起来,他生怕南嘉木掉链子。按理说南嘉木作为南家大少爷长大,应该是极为稳妥的一个人,但就目前与他接触之下发现,这人完全不靠谱。
    做事完全由着自己秉性不提,不怕死、不怕死、不怕死,这才是叶赟最大的担忧之处。本来修真路荆棘遍布,不怕死方能继续前行,但南嘉木何止不怕死,简直生怕自己不能花样作死。
    从他为出南府愿结天婚一事,到设计报复赵秀如,揭穿南廷阴尸身份,再到面对谢家大少追杀一事,虽与南嘉木相处不久,他便知,南嘉木这人,当真不能以常理忖度之。
    自南嘉木以自身为饵引诱之后,他便趁南嘉木不注意在他身上塞了个变异版的传送阵,一旦南嘉木出现生命危险就能将之传送走。
    不得不说,叶赟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南嘉木根本就没想着当一只老实无害的猎物蝉。
    南嘉木前行约一里之地,便闲闲的靠在树等待那两名筑基。他姿势随意贵气天成,说不出的风流俊逸飘然潇洒,见到这样的南嘉木,带着五个练气士的两名筑基修士颇有些惊疑不定。
    “南大少好胆识。”带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筑基初期巅峰,正是谢明蔚身边的护卫之一。另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则有些面生,南嘉木不确定是谢明蔚最新招揽的还是以往他未曾见过的。不过能将中年汉子派出来,说明谢明蔚对自己无所顾忌,杀他势在必得。
    看来派来布阳镇的镇主,是谢家没跑了,不然谢明蔚不至于如此猖獗。
    南嘉木望着中年汉子示意后头之人停止前行后,站在安全距离处对自己问好,将谨慎、多疑的标志打在他身上。
    对付这样的人,只需小小的故作疑阵他便能自乱阵脚,这是散修的通病,谨慎、多疑、惊惧,总担心他人有什么底牌而不敢一往直前,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确定无害后才迅速出击,就如那吞吐红信的毒蛇,阴暗、奸猾。
    不过却不能小看任何散修,能自己替自己挣资源并不为人所害,这就是份天大的本事,阴沟里翻船的实例修真界比比皆是。
    “原来是谢明蔚身边养的,宠物啊”,南嘉木说道最后三字时直立起身,便算是说着这般恶毒的话语,他整个人也是温润如玉月朗风清的。
    谢明蔚口味较重,不喜欢乖乖巧巧的少年少女,偏爱重那些长相一般的中年大叔。南嘉木机缘巧合知晓这个隐秘之时,除了诧异谢明蔚喜欢被压外,也对他的眼光狠狠恶寒了许久。
    谢明蔚出生时谢家主正与一妾室打得火热,对这长子并不在意,而他亲娘软弱只知哭泣,仆人看碟下饭对这大少爷多有怠慢,谢明蔚在这环境中长大,对父爱的渴求到了一种扭曲的程度。及至成为谢家少主之后,他将满满的孺慕之情移到身边的护卫之上,特别喜欢那些对儿子慈爱的中年文士(谢家主中年大叔相貌),喜欢在床上享受他们的疼爱之情。因此谢明蔚身边的护卫皆是这类中年大叔,也是谢明蔚养的小情儿。
    眼前这个自然也是。
    中年文士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忌恨,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南大少也就只能逞逞嘴皮子了,南大少若能自戕,还能保有几分体面,若是反抗,休怪我们对你尸体不敬了。”
    “你倒是会说笑话。”南嘉木眸子有些冷,他朝中年文士笑了笑,忽然开口道,“谢明蔚的滋味怎么样,能够欺凌主家是不是特别痛快?有没有试过困龙绳,将谢明蔚绑起来为所欲为,或者试试助兴的,让他哭泣求你?
    南嘉木天生一张正派脸,就算是说着这般猥琐下流的话题,他闲云流水君子雅芝的气质也让人难以想歪,就好似他说的不是荤话,而是与人在一本正经的论道。
    中年文士怔了一瞬,他竟被他说得心动了。
    谢明蔚是他主子,对待他们并不比宠物珍视看重,他对他们这些护卫是瞧不起的。而他的儿子落到谢明蔚手中,让他连反抗之心都不敢起,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他,让他将怒火发到自己儿子身上。这些憋屈只能苦苦压抑,酝酿心底,不敢将这些不甘心与苦闷流露半分。
    若南大少的方法能够成行,他稍微幻想下自己将谢明蔚为所欲为,谢明蔚苦苦哀切求饶,就浑身热血都沸腾起来。
    他苦苦压抑着兴奋,这些幻想可以在救出儿子后再实施,目前还是得先完成谢少主的命令。念及此,中年文士再望向南嘉木阴狠毒辣,杀意凌然。
    他没发现周围人望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劲,甚至另一名筑基修士悄悄的离他远了一些。
    本来以为对方是靠实力当的主事人,结果是靠傍大腿?众人瞧那中年文士的目光中带着隐秘的探究与蔑视,当然也有嫉恨他的好运气能被少主看上的。
    中年文士多年散修出声,对情绪变化自然敏感得很,一下子便发现周围人的态度改变,不过此时他并不想浪费精力与他们计较,“南少口舌果然厉害,不过这并不能挽救你的性命。你们几个结阵,让南少指导下。”
    便算是到了现在,中年文士仍是以试探为主,防着的便是有他人藏在暗处偷袭。毕竟南大少是与他道侣一同出了城门,现在只有南大少,那个散修怕是在暗中潜伏。
    先前南嘉木被中年护卫吸引住视线,对着五个练气士并没有什么关注,以为他们要么是依附谢家的散修要么是谢家旁系子弟,不留想这一看却发现这五人并不平凡,他们身上充满煞气,那是经年杀戮累积而成的;他们神情静默,所走步伐隐然有序,显然经过专人训练过;他们气息内敛,若不留意很容易忽视他们,是暗处行走的好苗子;留意他们所踩的方位以及前行的路径,不难看出他们以阵点为路。
    这是一支被专人训练出的奇兵,南嘉木瞧着他们前行的韵律,忽然想起谢家有名的诛邪阵部。
    谢家家主少主以及有出息的子弟除了有护卫之外,还有下奴。每五名下奴组成一诛邪阵部,只有被谢家看重全力培养之人才能拥有诛邪阵部。这些下奴从小培养无牵无挂,且签订生死契,自身生死托身于主人之手,最是忠心不畏死,主人之令必倾尽全力完成。诛邪阵部是谢家隐藏的底牌之一。
    南嘉木不知晓这些下奴谢家如何训练,只曾听祖父说过,谢家这些下奴就如那蚂蝗,逮着机会就会饮尽人血,极为难缠。分则各个都是暗杀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合则诛邪阵布越阶杀人是常事,遇见这些下奴,若非十足把握,不要硬碰硬。
    不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谢家下奴若真有祖父所说的那般难缠再做其他打算。南嘉木望着这些下奴,眼底跃跃欲试,他舔舔嘴唇,准备将他们全留在这里。
    毕竟,毕竟谢明蔚这人敏感多疑,便算是知道派出来的人对付他足矣,若不亲眼瞧见他下场,他不会放心,因此,南嘉木断定,谢明蔚必定藏在附近。而眼前五人,是谢明蔚仅有的下奴,陪他一同训练长大的,日后也应陪他一路走下去的,若是此时他们全折在这里,不知谢明蔚会不会忍不住跳出来。
    南嘉木心底更加兴奋了,但是他的气息依旧很平和,他淡然地望着这五人一步步走向阵点。
    中年文士站在不远处,惊疑未定。难道南嘉木未曾见过谢家的诛邪阵部?须知以他练气境修为,未等阵成反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阵成,便算他是筑基修士也插翅难逃。
    十、九、八······三、二、,南嘉木随着他们的包围前行而在心中一步步默默计算着距离,等到最后个一默出,南嘉木忽然动了。
    在那五人即将踩上落定最后一步时,南嘉木忽然右手一动,迅速打出几个手诀,只瞧一片残影闪过,指尖金红两股灵气交缠源源不灭,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吞云吐雾。
    而下一秒,东位即将落地的练气士靴底下忽然生出一丛金色的尖刃,那人即将踩上之时察觉,大吃一惊之下想后退,然诛仙之阵须五人同时踏上阵点,退无可退之下一狠心直接脚下覆盖灵气踩上尖刃,接着闷哼一声,另一脚落到东位固守阵点,竟是毫不在意脚底软肉被刀子戳穿的疼痛。
    诛仙阵成,中年文士松了一口气,诛仙已成,南嘉木这下插翅难飞。
    南嘉木见状冷笑一声,直笑他太天真。诛仙阵布是借助阵法之力将五人之势叠加,一人阵点失守其他人迅速变阵依旧集合力击一人,瞧似多人打一人能越阶杀人,但它有个最大的缺陷,一人阵点失守到其他四人变阵之间有个时间差,把握住这个时间差便能扭转战局。
    这也是他并不阻止五人布阵之故,只有在即将阵成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方能将这时间差拉长,从而增加获胜几率。阵成之时五人起诀诛仙之阵,同此之时若南嘉木废掉一人,则诛仙之阵有瑕,攻击之力大大减弱,可容人避过。接着四人变阵为诛邪,期间则需个时间差,趁这时间差再废掉一人,诛邪阵破,依次诛灵、诛人阵破。
    一步慢步步慢,只要能精准把握这份时机,诛邪阵部并非牢不可破,而南嘉木恰巧知晓诛邪阵破的缺陷。
    诛仙阵成,五人同时起诀,东方之人因猝然之伤而疼得大汗淋漓,但他的手很稳,手诀流畅打出竟无一丝停顿,那尖刃入体之伤势好似对他并无半点影响。
    南嘉木见了佩服了一瞬,只有经历过更加疼痛的情景才会漠视此时伤势。
    但这消息对南嘉木来说并非好事。他本来做好东方之人因痛而出现误差,现在差错已无,失之先招,落于下风之人是他南嘉木。
    不过南嘉木并不沮丧,反倒很是兴奋,越有挑战他越有激情,一切都是简单模式还有什么意思,困难模式才有挑战的动力。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循环,世界初生。
    南嘉木处于中央之岛上,世界初生,四周阒然寂静,天地苍茫唯他一人而已。天无霞云地无蔓草,汪洋环绕海波汹涌。
    海波高达百尺,倾覆而下,浪声迭起,前涌后继朝南嘉木滚滚而来。南嘉木朝东方跃去,一下子落入汹涌的海水之中。
    海水之中无处可借力,亦无处可躲避。
    凶猛的浪潮打在南嘉木身上,不多时便浑身青青紫紫内腑伤重。
    南嘉木用手背揩拭嘴角沁出的鲜血,完全不顾身体疼痛在海波之中沉浮逐流,期间不忘顺着水流之向调整自己的身姿,让自己无限朝东方靠近。似是嫌弃南嘉木伤势不够重,天地忽然变色,潮水挟雷霆万钧之力打在南嘉木身上,源源不断,容不得人有半点喘息之力。
    此时仅嘴角沁血,鼻眼间亦有鲜血流出,南嘉木吐出鲜红的碎肉,眼底猩红执望东方,不知是血染红眼还是愈发癫狂,南嘉木竟然笑得妖异,完全不复以往璋琚之色。
    水流翻覆的规律又变了,南嘉木啧了一声,以身犯险摸索水流运行规律,同时不断调整自己的身躯让潮流与海波将自己送达东方。愈靠近东方南嘉木眼底猩红愈深,笑得也愈发灿烂妖异。
    察觉到水势即将又变,南嘉木冷哼一声,伸出白皙纤长的右手,倏然起诀,只听得闷哼一声,汪洋之境水波荡漾间闪现大树残影。
    这是阵法动荡的证明,也是东方之刃倒下倒计时开始。
    真以为少爷的尖刃入体只是脚底单纯的肉体伤害?那可不是控金诀变出的尖刃,而是他炼制的法器跃如引。
    “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跃如引,引而不发,一发即中。不过诛仙阵部五人意志力非常人所能达,南嘉木纵然相信自己的法器,但终究更相信自己,故而明知晓跃如引能杀死东方之人,但他还是拼着受伤来此亲自了结他性命。
    汪洋之境越发震荡,连带着水浪都小了几分,大树残影愈发增多,南嘉木心底运算飞快,抓住个机会从水中跃出冲向大树出现之处。兔起鹘落间南嘉木冲出阵外,与练气士痛苦的面庞打个照面。
    南嘉木反应极快,一抹储物荷包长刀一挥,便送那练气士送了阎王地,那练气士脸上表情依旧保持痛苦之色,连惊与惧都未曾浮现眼底,可见南嘉木速度之疾。
    一人已死,南嘉木立即朝最近一人扔了一个黑色的圆球,同此之时南嘉木陷入诛邪阵中。原来南嘉木反应快,诛邪阵部反应更快,在南嘉木即将冲出阵法之前,带头那人直接放弃那名练气士,直接起诀诛邪。
    “霹雳弹?”站在不远处的中年护卫惊呼一声,眼底闪过不可思议。
    霹雳弹是将各系杀伤力极大的术法凝缩成鸽子蛋大小,辅以刚石、蒺藜、木藤等炼制而成。比如,内蕴雷系术法则为雷系霹雳弹,内蕴水系术法则为水系霹雳弹,但因着霹雳弹外观皆是黑色的小球,在其效果出现之前并无法知晓会释放出什么术法。
    霹雳弹让人闻之色变的原因除了未知性外,便是霹雳弹的威力。
    霹雳弹难以炼制,毕竟并无多少人在低阶时便能精准控制灵气,将术法压缩成鸽子蛋大小,而能做到这般的修士也不会自降身份去配合炼器师制作霹雳弹,因此霹雳弹一般都是由长辈托付炼器师给自家后辈炼制,让其有个自保的手段,故而霹雳弹一般都是三阶及以上,是能够伤害金丹的存在。
    因此那中年护卫一见那黑色小球便脱口而出,却满满的不可置信。据他所知,南家并不看重这南家大少爷,怎么会给他霹雳弹防身?
    离位那人见黑色小球来的迅疾,又听到护卫大喊一声霹雳弹,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打个手势示意三人再换,而他则一捞霹雳弹,如弓满离弦的箭窜入林中。
    他不能让霹雳弹在现场爆炸,不能毁掉少爷的计划。
    留在不远处的中年护卫在喊出霹雳弹的同时取出防具护住自己,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爆炸之声,心下更是惊疑不定。霹雳弹扔出遇人则炸,那练气士带着霹雳弹已经脱离现场几秒,怎么还没听到爆炸之声?
    群林肃然,鸟蝉无声,人倒地的沉闷声听得甚为清晰,中年护卫朝场上望了一眼,见南嘉木还困在阵中,便朝落地声响处疾奔而去。不及半里便见带着霹雳弹的练气士仆倒在地,双目眦裂死不瞑目,脸色甚怖,完全扭曲,显见死前受尽折磨。
    中年护卫察觉到练气士并无外伤,但内腑尽碎,丹田筋脉尽毁,如此极刑之苦,练气士死前竟没能发出半点音响。中年护卫冷汗尽数滴落,打湿发鬓肌肤与外衫,凉风一吹,冰泠泠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再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回原地,眼底心上所思所想皆是那练气士死得可怖的模样,一时呼吸急促心神不稳,站在此处犹如针毡,恨不得现在就回到谢府。
    另一名筑基修士见他骇然之色,以为他被南嘉木的实力惊住心生畏惧,心下有些蔑视,果然是走后门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不过一个练气修士,能值得筑基修士放入眼中?就算南嘉木实力不错又如何,没成长起来的天才都不能算作天才,没等哪天这些天才就在世上消失匿迹。这个护卫堪称可笑,一个小小的九层练气士竟也觳觫颤抖,没来得丢他们筑基修士的脸。
    心下对他愈发蔑视,见场上南嘉木已破诛邪诛灵之阵,正与最后两名练气士打斗,当下上前准备收拾南嘉木,让这护卫好好看看,他所害怕的在他手中不过是蝼蚁。
    作者有话要说:  叶赟:就知道这小混蛋不会安分。
    南嘉木:啊,战斗,我喜欢战斗。
    叶赟:捉到这个小混蛋,要打屁屁。
    南嘉木:战斗,我喜欢战斗。
    叶赟忍无可忍,拖走,趴之。
    第26章 叶赟发怒
    南嘉木再次被拉入诛邪,眼前之景又变, 南嘉木瞬间从蓊郁葱葱的丛林跨入烂漫的丛花之中。
    花丛半人高, 含羞待露的、娇盈半开的、娇颜紧闭的、不语婷婷的、笑颜盛放的、含蕊半吐的,各种姿态不一而足。花朵儿为诡异的红色, 粗一瞧鲜艳异常,凝神望去, 却觉得这种红嫩如琉璃血染玉,玲珑剔透, 红至盛极, 多瞧几眼,竟目眩而晕, 身魂好似飘在云端,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是我非我之感。
    南嘉木闷哼一声,直接斩断滞留在花儿上的神识,强迫自己从沉沦中醒过来。
    神识不比肉体,肉体之伤易治,神识之伤难治。若是神识一直有损,不仅会时常头疼,还会影响修为进阶, 修真界因神识伤势未能疗养好而无法进阶的案例比比皆是。不过南嘉木不过练气九层,又是主动斩断神识, 只需在筑基之前将神识之伤蕴养好即可,故而南嘉木此时并不将神识之伤放在心上。
    南嘉木不敢再看花丛,将目光放在前方。
    白云出远岫, 雾岚鸣朱鸟。只见天边远山如黛画,雾霭沉沉水墨浓淡,衬得霞云愈发潋滟。霞云诸多颜色轻重不一,不仅不显得斑驳,倒有种别样的风采姿丽。一朱鸟从天边霞云中飞来,初时与霞云一色,不多会形成红彤彤的鸡子,渐如日之初升,及至近了,方能瞧见朱鸟之形态。
    朱鸟来得太过迅疾,南嘉木不过眨一下眼那鸟便从鸡子变成空中巨无霸。南嘉木瞧不全朱鸟全身,只见它双翅可遮天,双爪如山倒,以全力搏兔的姿势朝南嘉木抓来。
    南嘉木快速的朝朱鸟腹部扔了个黑球,同时脚步一错,避过朱雀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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