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郝瑟干笑。
正在此时,舒珞怀中的吕嵘眼皮一动,睁眼醒了过来。
“嵘儿,你可还好?”舒珞急声问道。
“舒大哥……”吕嵘朦胧目光转向舒珞,脏兮兮的小脸上浮上一抹憔悴笑容,“嵘儿终于见到你了……”
“嵘儿,你明明身体不好,为何还要到处乱跑?”舒珞皱眉厉声道。
“舒大哥,嵘儿有话要告诉你,可是,嵘儿想尽了办法走不出东辰阁,才……”吕嵘说了几句,突然脸色一白,呼吸急促起来。
我擦,这孩子不会是有哮喘吧?!
郝瑟不禁也急了。
“嵘儿!”舒珞忙将吕嵘打横抱起,快速向院门疾走,“你先别说话,我先送你回去……”
“少爷!”
院门之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但见吕管家率领一众家仆,急匆匆冲了过来。
所有人皆是面色发白,浑身汗湿,一看舒珞怀中吕嵘的面色,更是面色大变。
“少爷,你又发病了!”吕管家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备药,送少爷回房!”
“是!”立即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仆快步上前,从舒珞怀中接过吕嵘,小心翼翼抬起,飞速向东辰阁奔去。
吕管家连向三人告辞都顾不上,就随之急奔离开。
院中一片空旷,只留了郝瑟、尸天清和舒珞三人。
郝瑟和尸天清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舒珞。
但见舒珞定定看着院门方向,双眉紧蹙,良久,慢慢抬起手臂,展开了手掌。
手掌之中,却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团天龙之我自逍遥。
“这是啥子?”郝瑟惊奇。
“是嵘儿适才塞到我手中的。”舒珞皱眉,慢慢将纸团打开,朗眸豁然惊瞠。
郝瑟和尸天清探头一看,只见那纸条上,从上而下,端正写着两个字:“亦木”。
“亦木,啥子东西?”郝瑟一头雾水。
舒珞攥紧拳头,将纸条盖住,面色沉凝,“吕管家,名齐锐,字亦木。”
郝瑟和尸天清不由惊呆了。
*
待郝瑟、尸天清、舒珞三人匆匆回到梅园,发现文京墨早早就坐在了天字号房内,正在悠闲喝茶。
“文书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郝瑟大奇。
文京墨轻轻一笑:“不过是问几句话,甚是简单。”
“可有发现?”尸天清撩袍落座,给郝瑟斟了一杯茶。
“什么都没问到。”文京墨顺手给舒珞倒了茶水,看向郝瑟三人。
那目光里,分明透出了诡异的绿光。
郝瑟和尸天清对视一眼,露出笑意。
“文书生,别装了,你眼睛里的得意都快掉出来了。”郝瑟嘿嘿乐道,“快说、快说,到底问到了什么?”
舒珞也是一脸期待看着文京墨。
文京墨勾出一笑,摇了摇头:“小生,当真是……什么都没问到。”
“喂!”郝瑟不爽。
“文兄此言似乎另有深意。”舒珞肃下神色。
文京墨看了一眼舒珞:“还是舒公子心思敏捷,没错,正因为什么都没问到,才奇怪。”
“何解?”尸天清问。
“小生询问了这奉泽庄外院的五十三位家仆,但是,却只听到两句话。”文书生吹着茶叶道。
“哈?五十三人,你只听到两句话?”郝瑟一头雾水,“难道剩下的五十二人都是哑巴不成?”
文京墨摇头:“不,是这五十三人,说的都是相同的两句话。”
郝瑟、尸天清和舒珞同时一愣。
“说了哪两句话?”舒珞问道。
“第一句,我昨夜早早就睡了;第二句,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文京墨笑道。
屋内静了一瞬。
“的确不对劲儿……”郝瑟摸着下巴,“五十多个人呢,起码要有个体差异呢?怎么着也该有一两个失眠尿频半夜喝水拉肚子的特例吧重生北方往事!”
“咳,”舒珞轻摇玉扇,“的确如此,这么多人,的确应有区别。”
“回答如此统一,莫不是有人命令他们这么说?”尸天清眸光冷彻,猛一抬眼。
郝瑟和舒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叫出声:“吕管家!”
“吕管家?”文京墨一怔。
“文兄请看!”舒珞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了文京墨。
“亦木?”文京墨皱眉。
“是吕庄主的儿子,吕少爷偷偷递给舒公子的,亦木乃是吕管家的字!”郝瑟解释道。
文京墨狐眸一亮,将纸条放到桌旁,取出笔墨纸砚:“郝兄,你且将你们在西月轩查到的线索细细说一遍!”
“好。”郝瑟清了清嗓子,拧着眉毛将从进入西月轩开始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告诉了文京墨。
文京墨眉峰微蹙,笔走龙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全部记录完毕。
“嗯,大约就是这些了。”郝瑟扫了一眼,点点头,“尸兄、舒公子,你们看看可有遗漏?”
尸天清和舒珞分别接过,细细看过,同时摇头。
“好!”郝瑟又从怀里掏出之前的记录和舒珞的灵魂画作,平铺在文京墨面前,“这是目前搜集到的所有线索,现在——”
郝瑟吸了口气,挽起袖子:“就是把所有疑点按顺序挑出来!”
旁侧三人郑重点头。
“首先,是密室!”郝瑟取出一张纸,一字一顿写下两字,“凶手是如何进入菊园天字号房间,又是如何离开的?”
四人沉默。
“门窗、屋顶都不可能……会不会!”郝瑟双眼一亮,“那屋中有密道?!武侠小说、咳,我是说,话本里经常提到的那种密道?”
“没有!”舒珞皱眉摇头,“舒某将墙壁、地砖都细细敲击检查过,皆是实心,没有密道!”
众人沉默。
“继续继续!”郝瑟叫了一声。
“杀死空语道长的武器是什么?”尸天清接过纸,在郝瑟字迹下方写下一句。
“为何要为空语道长清洗尸身?为何要帮空语道长换衣服?”文京墨写下第三句。
“密室之内为何一尘不染,地上为何会有水汽?”舒珞写下第四句。
四条写完,四人瞪着纸张开始沉默。
“啊,还有一条。”郝瑟又加上了六个字,“虞美人、云隐门!”
四人瞪眼,又是一阵沉默。
“啊啊啊,完全没有头绪啊宠妻如令!”郝瑟抓头发。
尸天清皱眉,文京墨眯眼,舒珞快摇玉扇。
“对了,险些忘了,最重要的一项!”郝瑟抓起笔,又写下四个字,“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对面三人同时一怔。
“对!就是为何要杀人!”郝瑟圆瞪三白眼,“为何要用这么奇怪的挖心之法杀人!挖出来的心要干什么?还是说这挖心的动作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人都死了,还要心作甚?”文京墨沉吟片刻,嗤笑一声,“总不能是为了吃吧?”
“甚有可能!”郝瑟一拍大腿,“西游记中,比丘国的国王为了长生不老,就挑了一千个小孩的心脏为药引,制作长生不老药!”
“西游记?”舒珞一怔。
文京墨和尸天清也一脸纳闷瞪着郝瑟。
“诶?西游记不是明朝……”郝瑟眼珠子一转,“哈哈哈哈,一个十分有趣的话本,看的人不多、不多……哈哈哈哈……”
卧槽,吴承恩同志现在出生了吗?
难道老子记错了?西游记是清朝的?
郝瑟暗暗抹汗。
“以人心为药引,实在是丧心病狂、闻所未闻!”尸天清摇头,“若真有人如此做,于心何安?莫说不可能长生不老,只怕还会召来天罚折寿!”
舒珞点头:“尸兄所言有理。”
文京墨扶额:“郝兄,你以后能不能少看些莫名其妙的话本!”
郝瑟抓头发:“那凶手为啥挖心?”
“舒某倒是曾听闻,百年之前,有魔道中人自创了一种狠辣的功法,练成之时,可飞天遁地,杀人于无形,只是这种功法的法门十分诡异,每过数日,便需以人血浸泡全身,否则就会浑身血脉僵凝,走火入魔而死。”舒珞皱眉回忆道。
尸天清和文京墨立时紧张起来:“是何种功法?”
“九阴血手掌!”舒珞道。
“噗!”郝瑟喷笑,“九阴血手掌是啥子鬼,老子还九阴白骨爪呢!”
可旁边三人却是一脸凝重讨论起来。
“舒公子,练习此功法之人可有什么特征?”尸天清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