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节

    绣春点点头,取过另外两份份诏书,肃然道:“陛下有旨,请诸位大人跪接。”
    第一卷 第八百零二章 无药可救
    梁氏迎上去将他揽在怀里,关切地道:“瑾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呢,宫人呢?”
    “儿臣是偷偷从长信殿跑出来的。”予瑾依偎在梁氏怀里,心中百味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自从梁氏被贬去畅春园后,他不止一次幻想可以回到梁氏怀里,可他从没想过,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梁氏面目一冷,“是不是长信殿的人待你不好,别怕,母妃这次回来,再也不会离开你,所有曾经对你不好的人,母妃都会替你一一惩罚他们。”
    “不是!”予瑾急急摇头,“没人对儿臣不好,母后还有姨娘他们都很疼儿臣。”
    梁氏冷笑道:“那都是假像,实际上一个个都视你为眼中钉。”
    “真的没有。”予瑾拉着她的手,鼓起勇气一字一字道:“其实儿臣过来,是想劝母妃收手的。”
    梁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求母妃收手,不要一错再错。”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慕千雪还是沈惜君?”
    “没有人教儿臣,是儿臣自己想到的。”予瑾拉着梁氏的手,哀求道:“母妃,儿臣不想做什么太子,只希望您好好的,求您了,不要再错下去了。”
    梁氏面色难看异常,对郑汉道:“郑将军,麻烦你在这里看着,本宫和新太子说几句话。”说着,她拉了予瑾来到偏殿,进了里面,她一巴掌甩在予瑾脸上,厉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母妃为你做了这么许多,你竟然说不要?”
    “主子息怒,三殿下毕竟还小。”绣春话音未落,梁氏森冷的目光已是横过她脸庞,令她心中一凛,赶紧改口,“太子年幼,难免受人挑唆,主子不要太往心里去。”
    “没有人挑唆我!”予瑾捂着脸庞,哭泣道:“是母妃做错了,她不应该这样的。”
    “你再说一遍!”梁氏大怒,再次抬掌欲掴,被绣春拦了下来,“主子先别急,奴婢和三殿下说说。”
    在劝住梁氏后,绣春将予瑾拉到远一些的地方,小声道:“三殿下,寄人篱下,又怎及自己登堂入室来得痛快,你说是不是?”
    予瑾怔怔看着她,过了许久,点头说出一个绣春最想听到的字,“是。”
    “那就好了。”绣春替他正一正衣衫,“你母妃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反而惹她生气呢。既是知道错了,就快去向你母妃陪罪。”
    予瑾并未有所动作,反而缓慢而认真地道:“我知道母妃为我好,可是她真的错了,她不应该这么对待父皇他们。”
    “对也好,错也好,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说,做太子不好吗,多少人求而不得呢。”
    “总之我不想做太子。”说着,他甩开绣春的手,跑回梁氏身边,哀求道:“母妃,你收手好不好,我会向父皇求情,我会保护您的!”
    “混帐东西,好端端的本宫要你来求情什么情!”梁氏本就怒气未消,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犹如火上浇油,再次抬掌掴下,这一次比刚才更狠,力道大的将予瑾打倒在地,绣春拦不及,赶紧扶起脸颊红肿的予瑾,心疼地道:“主子这又何必了,太子毕竟还小。”
    “小?”梁氏怒极反笑,“看看予怀,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可人家护得多少牢,再看看他,本宫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可倒好,竟然不要,简直是想气死本宫。”
    不等绣春劝说,她指了泫然欲泣的予瑾,冷声道:“本宫告诉你,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人能够阻止本宫的计划!”
    予瑾哭泣道:“母妃……”
    梁氏打断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妃的话,就把眼泪擦干,去外面接受百官朝贺!”
    听到这话,予瑾哭得越来利害,“为什么您一定要逼儿臣,对您来说,太子之位比儿臣更加重要吗?”
    绣春手忙脚乱地劝道:“殿下别伤心,主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叹气道:“走到现在,咱们已经不能再回头了,不论您愿不愿意,都要做这个太子,除非您想害死主子!”
    予瑾一边哭一边摇头,他知道,自己救不了母妃了,她已经走火入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注定……要死!
    绣春只道他是不愿做太子,安慰道:“别哭了,等您坐上太子之位,就知道好处了,呼风唤雨,想怎么样都行。”
    “娘娘。”有将领走进来,拱手道:“郑将军让末将来问娘娘好了没有?”
    “好了,本宫和太子这就出去。”在打发将领离开后,梁氏拉过还在哭泣的予瑾警告道:“出去后,本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再说废话,今日之后,你就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太子,不久之后,更会成为大周的皇帝,君临天下!”
    在说这句话时,梁氏眼里充斥着狂热的光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丝毫没有留意到予瑾脸上的悲哀,就算她注意到,也不会在意。
    梁氏牵着予瑾重新回到正殿,环顾四周,冷声道:“你们还不赶紧参拜太子殿下?”
    张启凌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想看一看陛下那两道废立太子的诏书,昭仪说这一切都是陛下之意,相信不会反对吧。”
    梁氏眼眸微眯,这个张启凌,竟然不自称“臣”,分明是存心与他做对,不过没关系了,等予瑾坐稳东宫之位后,她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小人。
    “绣春。”
    听到梁氏的声音,绣春点点头,将两道诏书交到张启凌手里,后者将其中一道交给旁边的江越,两人齐齐展开。
    在一阵令人心跳停止的静谧后,突然响起江越惊喜的声音,“不是!这诏书不是陛下的手迹,是有人冒写,假的!”
    梁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陛下龙体不适,由本宫代笔,有什么奇怪的,江大人看清楚底下玉玺还有陛下的批署,千真万确,就是陛下的意思。”
    江越摇头道:“哪里有陛下批署?”
    梁氏不屑地道:“不就在诏书最后面吗,江大人眼神如此不好,就该致仕还乡,何必非要强撑。”
    江越肯定地道:“诏书中根本没有’此诏为朕之意’这六个字。”说着,他反讥道:“眼神不好的人是梁昭仪。”
    第一卷 第803章 张启凌番外——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后,东方溯晚年,郊外祭祀大典。空前盛大的仪式。群臣俯首。唯独没有看到张启凌。沙漠风起,象是奔向遥远的历史……
    世人眼中的北周一直是泱泱大国的存在,在这一片热土上,有过多少故事至今仍然让人为之热血沸腾。纵然张启凌曾经以“卿客布衣”之名跟随在东方溯身边,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但是他自认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他在北周历史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响,他是举世无双的一代谋臣。
    “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自从周帝统一南北以后,张启凌就辞官归隐,和辛月回到东陵边境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这日张启凌坐在岸边垂钓,一双剑眉下,那一双眼睛已经开始上翻下翻地打架,逐渐进入梦乡。梦里他仿佛回到了幼年,记忆中母亲是个温婉少语的女子,母亲曾告诉他,自己与他的父亲相遇在漫天梅海之中,一眼万年,于父亲来说母亲不过是无聊之时的慰藉罢了。可却是母亲这一生最大的悲哀。若不曾相遇,她可以嫁一个寻常人,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何故于最后油尽灯枯,药石无灵。只叹一句“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
    一直以来“父亲”这两个字对他来说都很陌生。见到父亲的那一天,他被告之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从这一刻起,他叫张启凌,排行第四,而他从今往后,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标,就是消灭其他五国,成就东凌一统中原的大业;谁能做到最好,谁就是东凌下一任的帝王。在凌帝心中,能够担起“统一中原”重任的皇子才有资格得到他的注目,余者……死不足惜!离开母亲的这些年,张启凌一直在算计与阴谋中度过,一句“罪人之子”彻底抹杀了他对凌帝最后一点亲情。那一刻他才明白,除了恨,他竟什么都没有,所幸他还有师父,天机老人比凌帝更像是他的父亲,可是师父也死了,还是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原来……他才是最大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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