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
“嗯?”
“没事,我就想再叫你一声。”以后就没必要再叫了,她叹息,有点留恋,迟到了一年的诀别真的该到来了,既然回来见到了他,那么她也如愿了。
“我会帮你找到她的,你放心。赶紧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我去把家庭医生叫来。”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着走着忽然就笑了,因为释然了。
人生在世,何苦抓着回不去的时光不放?一个女人爱自己的方式应该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堕落消沉。
她去叫醒了张嫂,张嫂虽然讶异于她的回来,却更关心终于想通了的穆迟。
“那么张嫂,您张罗好穆迟这边,先别吵醒了伯父,有什么事明早再告诉他,我很困了,去睡会儿。”
她去门口拖回了行李,直接扔在床边,跳上床滚了几圈睡着了,是真的太困了。
她接到电话就直接定机票回来,都还没来得及辞掉那边的工作。算了,什么事都在她睡醒后再说。她挠挠头发,钻入了柔软的被子里。
房间的格局一点也没变,以暗紫色为主调,到处是骷髅图案,墙壁上有一大幅她的写真照,女孩染着微卷的酒红色长发,披散在**的锁骨处,锁骨上纹了一只金色展翅欲飞的蝴蝶,美得惊心动魄。像是暗夜里的美艳吸血鬼,有着最妖娆惑人的容颜。
南柯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她翻身起床在去衣橱找衣服,里面清一色的暗色系让她微微蹙眉。
然后直接转身去行李箱里随便找了一套衣服进了洗手间,昨晚太累没有洗澡就直接睡了,现在她只觉得浑身黏糊糊地不舒服。
洗漱好后,她走出浴室,被那幅超大的写真照吸引,还在啊!她讶异,昨晚太黑,她没有注意房间的样子,现在细细一扫才发现一切都跟一年前一样。
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推开门下楼去找吃的了。
坐在楼下茶厅里喝茶的老人望过去,见南柯从楼梯上下来,老人沉静地品着茶,眸子里却掩不住地开心。
南柯已经看见了穆烨华,加紧了步伐走过去,定定站在他的面前:“伯父,我回来了,因为是凌晨到的,太晚了,所以没敢打扰您休息。”
她每次看见这个威严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紧张,可能是因为穆烨华首长的身份,给人的气场就是不一样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南丫头啊!先坐。这几年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平时严肃的首长在这个女孩面前竟然少有地和颜悦色起来。
南柯坐在了穆烨华的对面,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穆烨华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开口道:“过得还行,不过还是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生活着比较舒服。”
“怎么?不去了?”穆烨华咀嚼出她话里的意思,问道。
“不去了。”因为已经答应了穆迟要找到云罗和穆枭就暂时不能离开帝都,她心想。
“不去就好啊,这几年啊,你不在,那臭小子也经常往外跑,留下我一个孤寡老人在家里,真的很可怜啊!”
他调侃道,但是神情已经有些落寞了,只是南柯知道穆家这个大家庭哪里可能让他落寞?
有阮烟伯母和穆青鱼那个洒脱可爱的小姑娘陪着,穆烨华哪里还会无聊?
“您放心吧,穆迟已经答应了我会去部队了,等他伤好了就去。”
“看吧,还是南丫头制得住那兔崽子。”穆烨华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
“也没。您去看过他了吗?”
“看着就来气,怎么敢去,我都怕自己心脏病复发。”穆烨华调侃道,其实他身子健壮着呢。
“伯父,您别说笑了。”她回道。心想,伯父大概已经去看过了吧。
“好了,我也不耽搁你了。饿了吧,我已经让张嫂做好了饭菜,去吃吧。”
“好的。”南柯站起身,对穆烨华恭敬地点了一下头,才走出茶厅。
林伯站在饭桌前,对南柯笑得一脸谄媚,拉她过去坐下,还细心地布菜,南柯是真的饿了也没拘束,吃过了才细细打量起极其不正常的林伯。
“林伯,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她开门见山道。
“看你说得,我没事就不能对你好点啊?不过呢,其实,你看这,林伯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辛苦得张罗。”
南柯瞥了一眼活蹦乱跳的林伯,腹诽,您真会睁眼说瞎话。不过还是极其给面子地说:“问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南丫头,你还喜欢我们少爷吗?”看吧,林伯都看得出来。
“林伯,有客人来了。”言下之意是,您先去忙你的吧!
这是真的来客人了,她坐在餐桌隐约能看到一个灰色的衣角,应该是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套头休闲毛衣。
林伯已经过去了,她在这里也算是个客人,她起身准备上楼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这里是穆迟的家,不是她的。
“南柯,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听到林伯颇为兴奋的声音时,她恍惚了一下,看来是遇到故人了。
她停下要上楼去的步伐,转而走向客厅。穆烨华坐在那里,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对面,因为是背对着她,她一时也不能确定是谁。
“伯父,是我认识的人吗?”她礼貌性地问。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侧头望过来。在视线碰到她的时候顿了一下。俊朗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南柯,好久不见!”
男人一身休闲装扮带着几分慵懒,眉峰笔直微挺,鹰一样锐利的眸子此时沉静莫测,唇边含着三分笑意。那张高岭无比的脸上突然绽开了雪莲,倒是让她猝不及防。
“付冬深。”
初见付冬深是那个于她而言兵荒马乱的年纪。南柯眸子一顿,道:“好久……不见。”
“什么时候回来的?”付冬深犀利的眸子刺得南柯有些不自在。
“昨晚……今天凌晨。”南柯不敢看他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尽量冷漠以对,他们之间怎么就变得这样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