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赫嘿嘿笑道:“咋?兄弟?你家那位孔将军动花花肠子?他要当大单于,我没意见。”
李恩会霎时肝疼,孔彰预备当的是大单于的老婆,这特么怎么算?只得干笑着道:“不是,我就不想打。小日子过着,好酒好菜吃着,打什么打?打来打去也跟我们没关系。”
源赫斜晲着李恩会道:“你少跟我绕,我问你,是不是孔彰有什么想头?早先你跟我买战马,我就该想到的。被你小子摆了一道,你再不说实话,我保管你马毛都摸不到一根!”
李恩会敛了笑,正色道:“老哥,你还没仔细跟虎贲军打过吧?”
源赫呵呵:“上回打你不是打?”
李恩会道:“占便宜了么?你拖的起么?”
源赫冷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李恩会道:“姜戎打不过虎贲军。不信这回你看布日古德的马蹄子能不能踏进梁朝半步。生意咱哥俩接着做,没战马,黄金也成。但弟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哥本不是丘敦家的嫡系,他当皇帝你吃不上肉,还得受气。他败落了,你倒跟着被汉人痛恨报仇。我与老哥谈的来,劝老哥一句,对着那起子人,别那般讲义气,他们不说你仁义,倒说你傻,何苦来?甭管梁朝炎朝,他们下令,我们就假装打。死多少人,多少战马,他们知道个屁。那么宽的乡下,藏大几万人都不叫个事。我们就看他们打,横竖只是一方诸侯,看谁赢了跟谁混,我们接着做生意,老哥觉着呢?”
源赫吐出个烟圈,道:“你不就是劝降呗,你们汉人花花肠子真多。”
被叫破心思的李恩会一噎。
源赫又猛吸了口烟:“跟着个娘们混,你们真服气?”
李恩会索性爽快的道:“你跟她打一场就知道了。”
源赫道:“也是,贺赖家的那小子,被她打的小二年不敢动弹。”
李恩会正欲说话,源赫抬手阻道:“你不必啰嗦,待他们分个胜负再说。丘敦家的待我刻薄,你们那母老虎也未必宽厚。西域与中原打了那多年,西域屠城的时候多,你们杀光我们男丁的事也没少干。这事儿一时半会说不清,你更做不得主。将来再说吧。”
李恩会诚恳的道:“说的越早,越占便宜。”
源赫笑道:“谢了,我自有打算,不消你操心。”说着,拍拍手,就有几个随从领了个瘦弱的孩子进来。源赫指着那孩子道,“上回你说你那爱宠日日哭求儿子,我顺手替你带来了。你领回去吧。”
李恩会故作感激的握着源赫的手道:“多谢老哥!”
源赫说完了正事,试探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便不想跟李恩会打机锋,胡乱应付了两句,飞快的把人打发走了。
待李恩会领着孩子出了酒馆,源赫的心腹谋臣若落瑰赶上前来,低声道:“将军,李恩会不怀好意,不可信实了他。”
源赫眯着眼道:“你说,我们倒卖战马的事,伊德尔知道了多少?”
若落瑰不大确定的道:“将军觉着圣上心知肚明,只是故意不说破?”
源赫冷笑道:“伊德尔素来心机深沉。我们做的事虽然隐秘,他却不必探查清楚。孔彰的马哪里来的?我们家的财哪里发的?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论理,他见我跟李恩会勾勾搭搭,总该发圣旨训斥两句,但他却是按兵不动。你说他在算计什么?”
若落瑰道:“大战在即,圣上不想节外生枝罢了。但汉人更不可信。”
源赫忍不住自言自语:“孔彰为何信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若落瑰却听的明白。孔彰在陈朝做驸马时,哭着喊着要回姜戎。落到了母老虎手里,倒死心塌地了。喜欢上了母老虎这等借口,没有人会当真。果真只为了个女人,难道姜戎大大小小的贵族,谁还能跟他抢不成?又不是什么绝色天仙,不值当的。难道真是为了汉家江山?
源赫掐灭烟头,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内踱步。能做到一方诸侯的,都不是傻子。他此番亲自来寻李恩会,还带着赵家的小子,算是示好。他与李恩会小打小闹过一场,那时候便占不到什么便宜。别看李恩会嘻嘻哈哈,据探子回报,他每日练兵不辍。原先的车阵越发熟练,使用的枪支亦不是卖给他的破烂货,发射速度快一倍不止,再加上骑兵配合,不是亡国灭种的紧要关头,源赫是真不想打。关键在于伊德尔的态度,以及母老虎是否真有天可汗的气度。如果……他在背后捅伊德尔一刀,管平波真能给他想要的好处么?
李恩会把瘦弱的赵明辰放在自己的马背上,而后亲自带着他,打马向营中奔去。赵明辰抓着李恩会强健的胳膊,不敢出声。年幼的他过的太动荡,记忆混乱不堪。他只知道自己是源赫的养子,每天跟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没日没夜的习武,以期将来能驰骋沙场,挣得军功,享受华服美食。可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梦里总有个老人,红着眼,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他模模糊糊的知道那是汉话,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他时常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是汉人么?长的跟父亲源赫是不大像,他更不喜欢自己。父亲的养子太多了,他太不起眼。
被莫名其妙的带了出来,下了船,陌生的语言铺天盖地。赵明辰满心除了惶恐,再难生别的情绪。源赫与背后的这个陌生人的话,他听不懂。大概猜到了自己被送了人。可为什么要把他送人?为什么要送给这个人?赵明辰无从猜起,只认命的垂着头,不哭不闹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赵明辰被带进了所屋子,看到了个孕妇。孕妇与带他来的男人说了什么。赵明辰想,这是他新的父母么?
孕妇离开了,男人指了指桌边的凳子。赵明辰乖乖的坐下,却是脊背僵直,不敢有丝毫放松。然后他就听见了男人说了句长长的话,听不懂。
李恩会皱着眉,比划着手势道:“你不会说话?还是听不见?”
赵明辰猛的惊醒,原先同他好的哥哥教过他,要嘴甜,要会说话,才能吃的饱。奈何他实在口舌笨拙,不会讨好人。好半日才憋出了句姜戎话:“爹爹,我,我会听话的……”
李恩会怔了怔,换成了姜戎话道:“我不是你爹,我带你去见你爹。”
赵明辰呆呆的看着李恩会。
李恩会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是汉人,你该会说汉话的。”
赵明辰张了张嘴,他也觉得他应该会说的。梦里的老人家的话,他记得一开始能听懂,但慢慢就忘了。
李恩会没得到回应,遂单手将他抱起,往赵猛的居所走去。
赵俊峰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他的所有孩子都在那场宫变中不见踪影,只有嫡长子落在了源赫手中。李恩会边走边教赵明辰如何用汉话喊爹。赵明辰细小的胳膊搂着李恩会的脖子,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小时候似乎也有人这样抱过他,但,那是谁呢?
眼前的院门打开,一个女人的脸撞进了赵明辰的视野。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泛起了酸意。李恩会把他放进了女人的怀里,他莫名的嚎啕大哭起来。
“明辰,明辰……”女人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呢喃着听不懂的话语。他蓦地想起了梦里老人嘶哑的声音说的话,哭声戛然而止。
“你叫赵明辰,别忘了!赵明辰,别忘了!”后面的话,记不清了。
原来我叫赵明辰啊?那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就是……我的……亲娘么?
第309章 调兵7月23日第二更
第106章 106调兵
平原的尽头, 腾起了漫天烟尘。校花的全能保安轰隆隆的声响犹如闷雷,震的人心头发紧。轻骑、重骑、辅兵,以及后勤辎重队伍, 足足十万大军, 好似洪流滚滚袭来。左近的人们单看到这副景象,便本能的生出畏惧之心。轻骑游离在大军不远处, 挥着手中的马鞭怪叫着洗劫周遭农户。地主、富户, 乃至佃农的粮草皆被席卷一空。
华北广袤的平原主要种植冬小麦, 通常于五六月间收获。二月底, 家家户户余粮所剩无几, 生生被骑兵抢走,农民霎时陷入了绝望。大军过境处,无人敢吱声。然而,饥饿燃烧着理智。待到大军走后,无粮的农民霎时形成了流民,在华北平原上游荡侵袭,把原本不曾被军队洗劫之处,吃的个一干二净。
巨大的混乱, 使得农民无力照应田地。绿油油的麦田迅速因杂草害虫变的无精打采。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去岁的瑞雪, 今春的细雨, 无不昭示着风调雨顺,但在军队的践踏与流民的肆虐下,并没有国泰民安。孩子尖锐的啼哭在每寸土地上炸响, 父母麻木的交换着孩子;青壮无情的交换着老弱病残。肉香在温暖的春日里,散发的是刺骨寒意。
布日古德的大军一点点向吴郡靠近,莫日根所率领的步骑从应天出发,率先抵达了吴郡最北部。整个华夏的版图,烟尘四起。吴郡、江淮、苍梧、河东、中原、海右皆有战兵纵横。
浔阳刚收归版图,大军当前,梁朝甚至无力驻军。楚朝留在浔阳尽是弱旅,李恩会麾下的骑兵每日于边境巡视,生怕姜戎取道浔阳,突袭潭州。梁朝境内,除却都城所在的吴郡,就属四面开火的苍梧郡压力最大。李恩会冷静的派人护送怀孕的元宵撤向崇山峻岭间的北矿营,以扫除后顾之忧。
随着赵明辰的回归与赵俊峰的死亡,赵家的水军彻底投向了梁朝,在洞庭湖形成了水上封锁,确保源赫无法从水路攻打巴州。同时通知苍梧西线所有邬堡,在李乐安与杨文石攻打黔安的当口,全线进入最高戒备。
双方的后勤飞速的运转,粮食以可怖的速度在消耗。南方各郡沉重的种植负担,甚至压在了女人的肩头。管平波无暇他顾,土改步伐被迫放缓,江南豪强蠢蠢欲动。
孔彰站在舆图前,指着江淮道:“布日古德出征,江淮、海右策应。故我们应当稳住江淮,减少吴郡压力。布日古德号称十万大军,主力至多三万,七万辅军不足为惧。加上贺赖乌孤的二万精兵,吴郡面临的是五万骑兵,其中至少一万重骑兵。”孔彰顿了顿,“虎贲军中军分兵五千驻守江淮,仅剩两万的步骑,抵御五万并不容易。前线不能丢,京城亦不能不守,竟是进退两难。伊德尔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老道。”
想守卫漫长的边界线是艰难的。后世兔朝与毛熊数次摩擦,最终双方都选择了和平相处,正是因为边界过于漫长。如果没有各退一步,光是边界驻军,便能把两国同时拖垮。现如今梁炎二朝正是这般尴尬。伊德尔在此时动手,确实给不曾彻底吞下东四郡的梁朝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虎贲军诞生以来,走的都是稳打稳扎的路子。兵贵在精不在多。如若东四郡建成了西三郡的模样,光吴郡北部的邬堡就能让姜戎焦头烂额。然则东四郡还未开始建设,吴郡北部数年被贺赖乌孤骚扰,早已是千里荒野。布日古德南下入吴郡,当真是无人之境。莫日根率领的先锋,与其说是抵御,不如说是为京城增加一道脆弱的防线,效用只在拖缓步伐,让京城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上回姜戎入侵的惨状历历在目,应天左近的百姓再次陷入了恐慌。不少人拖家带口的乘船往南边逃离。就在此时,竟还有地主悄悄的囤积起了土地。
方坚叹道:“我们的兵太少了,怎生调度,都感觉捉襟见肘。陛下有无良策?”
管平波道:“我已叫韦高义把岭东交由杨松代管,带兵应援京城了。”
方坚眼前一亮:“岭西亦可派兵,横竖最南边难起风浪。韦将军何事能抵达?”
管平波道:“海上不平静,只得陆路加水路。须得穿越两郡,不知能不能赶得及。当下且按现有战兵商议吧。”
李玉娇道:“本就兵少,分兵不妥。我认为莫日根将军骚扰即可,要紧是守住应天。防守比攻打容易,再来一次应天大捷,有何不可?”
沉默了半日的张和泰道:“从去岁起,江南大营便已按照新法练兵,想必亦有战力。”
作战会议开的张和泰兄弟尴尬复尴尬,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把拥有水军的江南大营绕了过去,对他们战力的鄙视之意只差没挂在脸上。前次江南大营打的极其狼狈,若非管平波及时赶到,只怕已全军覆没,此刻在虎贲军的众将士前,实无底气。可军人靠军功而活,被当成了比后勤人员还不如的弱旅,便离裁撤不远了。
对着江南大营,管平波着实为难。派他们去打骑兵,就是送死。骑兵何等机动能力?以步制骑,靠的全是阵法。江南大营的阵法学的稀松二五眼,比同时代的大多数强,但对抗骑兵必然容易崩溃。作为辅助是可以的,把他们算进主力,那是管平波嫌命长。
沉吟片刻,管平波还是选择了李玉娇的提议:“两国交锋应当谨慎。依托应天坚固城池进行防守,拖到韦高义来京,是不错的思路。孔将军觉着呢?”
孔彰道:“中军后勤部撤回城中么?那工厂便得停产了。”
白莲牙疼的道:“打仗真坑钱。”
谁说不是呢?别说都城迎战,哪怕是局部战争,就算以后世的强大,经济都得节节往下栽。战争消耗从来不止明面上的那点,波及的生产损失,是天文数字。管平波不是很惧怕正面跟姜戎杠,她害怕的是资金链崩断。倒霉催的女儿身,是真的不能有丝毫差错,因为她的性别是原罪,但有风吹草动,便有人会想,是不是因为女主当政,所以天降不祥?血房都怕冲了男人的时代,有些事没法解释。
但管平波还是有条不紊的道:“先把妇孺、各级文职研发人员撤入城中,余者动员起来。虎贲军的后勤亦有战力。姜戎骑兵,说的好听是个人勇武,说的难听便是一盘散沙。打仗不是瞎打王八拳,组织性纪律性永远是第一位的。诸位放平心态,布日古德疲军之师,正面迎敌都未必没有胜算。趁着布日古德不曾抵达吴郡,正是后勤人员发挥优势的时候。”
方坚道:“此话何解?”
“骑兵靠的是冲阵,我们挖好战壕,迫使骑兵冲杀速度减缓,再佐以地雷与大炮,他们果真不怕?虎贲军皆是精兵,人数不多。可姜戎不惜汉家百姓,只认旧部,他们的人难道多了?折损不必到十分之一,布日古德就得认栽。”管平波冷笑,“我的邬堡制都养不起那多兵,姜戎的精锐也皆在此了。他们若无法保证将我们直接击溃,必不敢恋战,否则我们北伐,他们拿什么抵御?只消熬过了这几年,便是姜戎骑兵翻倍,不过是我们盘中菜。”
武备司长陆建勋道:“春日多雨,我们须得做两手准备。”
管平波脸色微沉,囿于时代科技限制,阴雨是火器的天敌。当年谭元洲正是因为火器作废,才陷入极端的被动。虎贲军输的起潭州,但决计输不起应天。如果布日古德兵临城下时正好赶上雨天,地雷、火枪皆不能使用,城墙上的火炮亦看天看命。光靠冷兵器,必然陷入苦战。布日古德会不会特特选阴雨天进攻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阴雨天虎贲军的火器不能用,姜戎的更加不能用。然要攻破城池,没有大炮是几乎不可能的。别说虎贲军,就算张和泰的江南大营,只要城墙在,随便守三个月不在话下。布日古德拖的起么?管平波抿了抿嘴:“先挖战壕、撒铁蒺藜。火器清点好,能用大炮解决的,就别上大刀。”
陆建勋应道:“是。”
管平波看向孔彰:“江北大营交给你了。”
“是。”
管平波又看向张和泰:“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接下来一个月,江南大营由我亲训!”
张和泰怔住。
方坚忙道:“政务呢?”
管平波道:“你与白莲做好准备,江南不太平,谨防他们趁机作乱。”
白莲不由道:“异族当前,他们不怕沦落到异族手中么?”
管平波平静的道:“伊德尔心心念念想当皇帝,既然要当皇帝,就必然对豪强妥协。他不会比陈朝太。祖做的更好,依旧会维持皇权不下县的旧俗。县城以下,是豪强的天下。只要伊德尔做不到深入村庄,便不得不依赖豪强稳固基层。因此,比起我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倒向伊德尔,尤其我是个女人,他们理由都是现成的。牝鸡司晨国将亡,读书人笔如刀,如若我战败,千古之后的骂名是我不是他们。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而不是正义方。”
白莲紧了紧拳头,压下胸口起伏:“臣请抽调后勤兵,带人去江南主持分田!”
方坚拱手道:“臣有信心看好中枢,白侍郎不必担心后方。”
管平波没有似往常那般欣慰的看着二人,她的脸色慢慢变的凝重。半晌,才缓缓的道:“江南真正的敌人,不是豪强家的打手,而是海盗。白侍郎万不可轻敌。”
白莲心中一凛,郑重的道:“是。”
第310章 军令7月24日第一更
第107章 军令
夜不收的马匹来往如风, 把前线情况源源不断的往京中传递。布日古德调集的大军已然进入了海右郡,不日便可与贺赖乌孤汇合,一并南下。
管平波把朝堂上的事尽数丢开手, 径直去了江南大营里训兵。江南大营早先遭受贺赖乌孤的重创, 几乎等同于换了一批人。张和泰描了虎贲军的样式练兵,始终差着点火候, 却是死活找不到方法。哪知管平波一上场, 二话不说, 先抓的居然是文化课。这些几辈子的糙汉子, 如何受的住?被逼着识字的兵丁们, 恨不得当即就造了女皇的反。
没二日,张和泰被手下很磨不过,硬着头皮来管平波跟前求情。管平波冷笑一声,吩咐亲兵道:“正好,今年虎贲军中军甄选的新兵才训不到七天,叫人拉过来给这帮没见识的开开眼!”说毕,拎着张和泰走到校场,把大大小小的军官集中起来, 朗声道, “听闻你们嫌训练量大, 嫌识字烦。可你们至少是入伍一年的老兵了, 我喊一声向右看齐,有多少辨不明方向的?如此简单的指令都听不分明,那纷繁复杂的战鼓, 你们如何能执行?”
参将朱永彤忍不住道:“陛下,有滴零生来就是个猛子,上了战场,猛子还不怕事些,分不分得清左右,有么子要紧咯!”
管平波斜眼看着张和泰,张和泰咬牙切齿的道:“朱参将,当着陛下,岂能说土话?”
朱永彤没好气的道:“陛下是我林巴州人,又不是听不懂土话。”
管平波木着脸道:“苍梧十里不同音,我刘家坳的,听不懂你那边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