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然而然的翻译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盯着纳塞索恩,不让他再跟诺维奇那个娘娘腔的小白脸搞到一起去。
就算全帝国都已经知道了皇帝陛下与他宠臣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算全帝国都已经默认,可西瑟索恩仍然说不出的恶心。
回到宴会上看到两个人黏在一起是恶心自己,而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要爆发出来。
却因此连累了自己的妹妹。
席塞尔诺维奇不太敢找他的麻烦,矛头就对准了阿佳妮。
他伸出手,抚过了少女柔软的发丝,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曾经被种下的一粒种子,在这个时候不断滋长,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疯狂蔓延,几乎要成长为参天大树,遮蔽一切外界的阳光与雨露。
于是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让他站在悬崖的边缘上,岌岌可危。
“委屈你了,阿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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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
委屈他了?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啊?!
楚歌连忙想要说不委屈不委屈,他一点儿都没觉得委屈了,不过看着西瑟索恩那个无能为力的样子,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这个哥哥,指不定要搞出个什么大新闻。
他坐到了马车上,缓缓的驶出了一段距离,而金发青年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里去的背影。
如果能够掐掉那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他其实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兄长。
楚歌说:“我如果告诉他,阿佳妮的真实身份,能够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吗?”
系统说:“如果时间还来得及。”
他只有成年后才能抖露出这个秘密。
然而夏天已经到来,北方的战事趋于白热化,如果在他能够说出这个秘密之前,魔王已经到来——
那注定不会再有什么作用。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成年呢,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楚歌在问自己,也在问系统。
“要是魔王发现自己的新娘其实已经性转了,他恐怕会更加想要毁灭大陆吧。”
系统说:“可那并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啊,楚三岁。”
他需要想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
如何消灭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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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过了翠湖,沿着大道,终于到了来时的路前。
一声唏律律,马车停下,然而楚歌却听到了另外的马蹄声,来自于他身后。
他禁不住朝着车窗外看去。
眼角余光里什么都没有看到,却听到了一声娇柔的呼唤:“公主殿下!”
是克里斯汀埃斯波西托!
宴会上与他搭话,后来又一不小心把葡萄酒泼到了他裙子上的少女。
她怎么来了?
楚歌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停下,紧接着,是跳跃的声音,急促的喘气。
克里斯汀做出了绝对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她提着自己的裙角,一路小跑,跑到了楚歌的马车前。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而神情又有些焦急,那看上去就像是哭过了。
楚歌轻声道:“埃斯波西托小姐?”
克里斯汀站在车窗下,仰起了头。金发碧眼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开口,就像是害怕惹得他生气:“公主殿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谢。”楚歌说。
少女的面庞山一下子出现了怔愣。
楚歌朝着她浅浅的笑了一下:“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要帮助我。”
——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宴会厅,摆脱诺维奇子爵的找茬儿。
克里斯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水雾漫上了她浅蓝色的眼瞳,少女看上去就像是要哭出来,却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执着的扬起脑袋,瞪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楚歌叹了一口气。
被心上人误解,心里一定很难受的吧
明明是想要帮助他,从困窘的境地里走出来,却因为笨拙的手段,被西瑟索恩完全误会到了另一个方向去。
第155章 act3·裂魂
楚歌在马车中找到了一方干净的手帕, 从窗子里递给了克里斯汀。
他的神情很是和缓, 却教克里斯汀愣了一下。
金发碧眼的少女不肯接过,倔着头说:“殿下,我没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楚歌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微微笑着, 朝着克里斯汀,轻声道:“我知道,风那么大, 会吹起沙子天色已经晚了,克里斯汀,你应该回去了。”
克里斯汀嘴唇翕张, 愣愣的看着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她说,“您喊我什么?”
楚歌一顿。
刚才, 想要安慰眼前的少女,他忘记了“埃斯波西托小姐”这个喊法, 而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克里斯汀的名字。
已经说出口了的话,再也不可能收回来。
楚歌朝着她点点头:“你都听到了啊。”
克里斯汀眼眶还是红着的, 面上却绽开了笑容,一刹那间,像是所有的忧愁都被扫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那以后我可以来找你么?”
楚歌没有回答。
克里斯汀咬住嘴唇, 不甘心, 又补充道:“不会耽搁您多少时间的。”
她眼眸中水雾凝聚, 盈盈欲滴,最后,楚歌点了点头。
目送着克里斯汀离去的背影,目送着沿着原路返回的马车,楚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系统说:“楚三岁,原来你也经不起美人计啊。”
楚歌摇头:“如果想要看美人的话,我自己照镜子就可以了又怎么会中美人计呢?”
系统奇道:“那是怎么了,你为什么答应这个小姑娘啊。”
“就当她把我解救出来的酬劳吧。”楚歌说。
那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的。
只是想起来,只觉得说不出的惆怅。
在今日的宴会中,在克里斯汀不曾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骄傲的埃斯波西托小姐,她修长的脖颈如同美丽的天鹅,不会因为任何的外力而低下分毫。
然而为了西瑟索恩,克里斯汀却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的想要与他交好,甚至被西瑟索恩误会之后,还要驾着马车追到这里,请求楚歌的原谅。
——期冀着他可以把这件事给西瑟索恩解释。
爱情当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它令人着迷,令人疯狂,令人失去理智,不再那么的自我。
就像是一个鲜艳夺目的苹果,红彤彤的外表可以赢得所有人的喜爱。
但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吞入口中后,那个看上去十分漂亮的苹果,是否是一只毒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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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扶着楚歌下了马车。
他身上所穿着的那条克里诺林裙,正面裙摆已经被葡萄酒浸染了一大滩。
索菲娅的眉毛都皱起来:“这条裙子以后可不能穿了。”
那上面的污渍洗不掉了,这条裙子等于说也废了。
楚歌笑了一下:“不是还有其他的衣服么?”
索菲娅十分不情愿:“可是这一件事最漂亮的。”
“好了,索菲娅。”楚歌说,“外面都已经打得那么厉害,我做什么还要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索菲娅一下子没有了语言。
楚歌回了寝殿,侍女站在他的身后,十分费力的给他拉开裙子。
紧接着楚歌换掉了紧身衣,当这一身美则美矣、却十分反人类的衣物被脱掉以后,他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好像一瞬间,胸不闷了,头不晕了,气也可以喘的过来了。
热水已经准备好,索菲娅进来通知他已经可以沐浴。
楚歌穿着长袍去了浴室,摈退了所有侍女,他正正直直的走到了独角兽壁画前,凑了过去,仔细的看着独角兽的眼睛。
那依旧是一双黑色的眼睛,但是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不仅是眼睛,整个头部都与之前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