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慕容叡才不要吃她手里的,他要吃她尝过的。一头压过来,亲自仔细的品尝过了,才满意的点头,“嗯,看来真的是甜的。”
    明姝捂住嘴,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家伙竟然又来骗她!
    “你又占我便宜!”明姝推他,他沉沉的,如同一座大山似得,笼罩在身上,岿然不动。
    “怎么能是我占你便宜,要这么说,你占我便宜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慕容叡俯身下来,把她抱住,“你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他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要将她的味道记住。
    明姝被他抱住,动动都不方便,“你真的只是去两三天?”
    他这架势,好像不是去两三天,而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突然不安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慕容叡抱住她,“怎么,舍不得了?”
    明姝气闷,“你到底要去多久?”
    “真舍不得了?”慕容叡闷笑。
    明姝听到这笑,两拳就砸在他肩头上,“说不说!”
    她气恼起来,两眼发红,瞧着下刻就能哭出来了,他连忙把她抱起来哄,“是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明姝见他连连保证,这才放心,“那你怎么还……”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见不着你,我就急的不行,别说这还要好几天。”慕容叡叹气,“你说我要是能直接把你带走就好了。”
    “……”明姝默默看他。
    慕容叡摸摸鼻子,他是真想把她一块带走。不过办法千万种,不管哪个实行起来都有风险,他实在舍不得她有丝毫的差池。那就只能记住她的一切来告慰自己的相思了。
    “想和我走吗?”慕容叡问。
    明姝眼眸上的光闪烁了两下,她嘴唇动了两下,慕容叡嘘了下,“先别说,让我想想阿蕊要说的话是我想听的呢,还是不想听的。”
    他面庞线条明朗冷峻,凑过来的时候,琥珀的眼眸能映出她的脸庞。
    明姝嘴唇动了动,慕容叡侧首,耳朵贴上她的胸口。
    “你干甚么。”
    明姝问,慕容叡嘘了一声,“让我好好听听。”
    明姝不说话了,而后慕容叡的耳朵贴了好会。
    “怎么样?”明姝问。
    “跳的这么厉害,我想八层是愿意。”慕容叡仰起头来看她,一笑唇边就一颗虎牙冒出来。
    “对吧,我说中了没有?”慕容叡贴上来问道。
    明姝一手推他脑袋上,被他伸手抓住,旋即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
    “不许说我不对!”慕容叡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敲了下。
    *
    慕容渊的行程起的很隐秘,早上天亮的时候,带上慕容叡和几个人就走,也不走大门,从侧门出去的。
    这一路上,慕容渊问慕容叡,“那人真的藏的隐秘?”又不放心,“他不会有甚么心思吧?”
    人年纪大了,行事谨慎,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放心。
    “阿爷,我亲自办的,你还不放心?”慕容叡在马上回头问道。“再说了,流放之人逃掉也不是甚么新鲜事,人那么多,看管的人谁又有那么多的力气来个个都盯着。”
    慕容渊的面色这才有所缓解,但还是不放心,“他……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慕容叡点头,“这个肯定有,不过现在用人么,先用了他的人再说。至于他有没有别的心思,到时候再来治他。”
    这一番话大有等用完了就丢的架势,慕容渊听着却让心头悬着的一颗石头放下来。
    一群人不敢耽误快马加鞭,马上去了藏着人的地方。慕容叡安排的不远不近,离平城有那么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近,跑了一天才到。
    那人曾经是六镇叛军里头一个小小的部将,但是却曾经让朝廷和蠕蠕的联军吃过大亏。后来六镇兵败,人也被抓捕,慕容渊从慕容叡那儿听说过这人的厉害,也是惜才之心,就偷偷让慕容叡使手段留了下来。
    那人蓬头垢面,坐在屋子里头,见着慕容渊也不跪拜,他不看慕容渊,只是两眼紧紧盯着慕容叡。
    慕容叡两手背在背后,笑着回看,两人目光碰撞,激起一阵血雨腥风。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垂下头来。
    慕容渊回头看了慕容叡一眼,慕容叡低头。
    现在这时候还没到巡查的时候,不好在平城之外久留,草草在这儿睡了一夜,便匆匆上路。
    一行人快马加鞭飞驰到平城城郊的大道上,这时候天色已晚,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去。道路边的都是寻常人。
    因为人开始多起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驰马狂奔。
    有个挑担子的脚夫,一身的短打打扮,他好像走累了,停下来休息,弯腰从担着的东西里头掏甚么。
    慕容叡无意瞥过,见着那人的手里一道银光闪过,慕容叡顿时反手抽刀。
    顷刻间,已经有人围了上来。刺客们将慕容叡一行人缠作一团,慕容叡左劈右砍,将冲来的两个刺客斩于马下,他驰马过去要救慕容渊。
    慕容渊年纪大了,而且指挥打仗在行,不代表他本人就能一人战百人。能厮杀无敌了。
    慕容渊一片混乱里,也手持刀在抵抗。大道旁边的树上突然冲出一只箭,直直的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第110章 乱冒
    慕容叡反手一刀, 重力将手里的环首刀重重往树上的方向丢了过去, 箭矢一出, 暴露了树上刺客的方位,强劲的膂力使得刀飞入浓密的树冠里,只听得噗的一声,一个人从树上掉下来。
    他手里刀具已失, 左右的刺客越发围了上来,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为了不引人注目,带出来的人都不多。如今慕容渊受重伤, 几乎所有的护卫都到慕容渊那里去了。
    刀锋从他的腿上刮过,慕容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捏住最近一个刺客的手腕,反手用他自己的刀在脖子上一抹。慕容叡夺刀过来,径自杀了两三人, 他催动胯~下骏马, 直接冲开刺客的包围圈,而后冲出的那一瞬间, 左右挥刀, 血雾迸溅。
    他的马是西域汗血宝马,光是一匹马就有一个男人那么高,马蹄当即掀翻了一个刺客,重重的踏在刺客的胸膛上。
    慕容叡瞅准机会,杀翻了好几个。
    现在离城门那儿还有一段距离,尤其这条道还格外偏僻, 只是被那些乡农商人所用。官兵们赶过来恐怕要好半会去了。
    慕容叡杀了个几进几出。刺客们眼见不敌,而且难以近身,纷纷逃散,慕容叡哪里容这些人就这么跑了,从背后拿出弓箭,对准其中张弓就射。
    那一箭没入那刺客的大腿,他立即扑地不起。
    刺客散逃而去,慕容叡干过去看慕容渊的情况。慕容渊的情况并不好,他手捂住伤口,伤口不住的淌血。
    “把那个活着的带上,留两个下来看守尸体,其他的人跟着我回去!”说罢,慕容叡下来,伸手把伤口处透出的那一段箭矢给折断了。免得路途中颠簸,让伤势加重。
    有这么一句话,众人像是重新寻到了心骨,护在慕容渊周身,往城内疾驰而去。
    慕容渊的伤口耽误不得,耽误半刻,说不定就是要命了。
    一行人横冲直撞奔驰到城内,慕容叡直接挑了个偏僻的门进去。从大门那儿太显眼了。
    慕容渊被人搀扶着进去,才进去,见到他的家仆们两腿发软,招呼着去请主母的,还有去找大夫的。乱成一团。
    寺庙里的日子其实不全然是清修。
    寺庙里的僧尼们,看上去慈悲为怀,但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完全跳脱于尘世之外,尤其女尼们,出家为修佛法的少,不舍红尘的多。
    所以住在这儿,明姝没有半点觉得清苦。反而因为没有了一滩糟心事,过得比在刺史府的时候还要自在的多。
    女尼们送来了外面最新的胭脂水粉。这些东西明姝只是用的少,慕容叡和她住在一块的时候,她没少装扮。
    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在喜欢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这个是天性,不容易改,也很难改掉。
    明姝和侍女们说了一会话,说的累了,就靠在那儿,让人把自己的妆奁盒拿出来,拿出里头的小盒小罐仔细把玩。
    贵妇们的东西都很精致,别提那些头饰首饰,就连装胭脂水粉的这些小盒子也是很漂亮。她打开了一盒,指尖在胭脂膏上轻轻按了一下看成色。突然外面有人进来,是刘氏身边的于氏。
    她来的紧急,而且连让人禀告都直接省略了,直接冲进来。
    明姝把手边的东西放到一边,“于媪过来可是有事?”
    于氏弯腰,“还请娘子马上回去!”
    于氏没有说明前因后果,直接让明姝先回去。东西等过两天再来收拾。
    明姝看出事态有变,也不作声,直接令人准备马车,赶在城中夜禁开始之前返回了刺史府。
    才一下车,她就察觉到事态不同寻常。
    刺史府内气氛凝重,她先去看刘氏,刘氏却已经红肿了双眼,带着她往慕容渊那儿去。
    慕容渊的卧房明姝从没来过一次,新妇哪里好进家公的屋子,她把人送到内室,自己站在屏风外面。
    屋子里头一股浓厚的药味,大夫还在屏风里头。偶尔可听见大夫要药童抵刀药的声音。
    明姝心提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慕容叡大步走进来,他衣裳还没换,带着浑身的血和汗。
    明姝见慕容叡这么一声,吓得险些叫出声。她走上去,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到他的衣襟和袍服下摆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慕容叡嘴唇动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那儿又是轻轻的响动两下,慕容陟走了进来。慕容陟看慕容叡和明姝站得那么近,面色顿时青紫。他走过来,对明姝伸出手。明姝迟疑了下,扶住他。
    “和我进去看看。”慕容陟冷声道。
    屏风内,大夫正在给慕容渊把箭给□□。刘氏看的心惊肉跳,最后不忍再看,转身出去,迎面碰上要进来的慕容陟。
    见到儿子,刘氏两腿一软,幸好明姝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才没叫她两腿直接跪在地上。
    “到外面去吧,现在阿爷这里不方便。”慕容叡赶来道。
    说完,他叫来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搀扶起刘氏往前面的厅堂里走。
    到了厅堂,刘氏哭了好几次。不管儿子们怎么劝说,都止不住眼泪。
    最后哭的精疲力竭,才趴在那儿抽噎。
    “好端端的,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刘氏捂住胸口。
    慕容陟抬头看向慕容叡,神情似笑非笑,“二郎,你总该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他说着,皱眉看了看慕容渊那边,到了现在,大夫还是没有出来,“阿爷就带了你,去哪里,做甚么,我和阿娘都是一概不知。现在阿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总要和我们说清楚,这一路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吧?”
    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么些意有所指。
    慕容叡从事发到现在,衣物没换,甚至脸都没有没有擦,他的脸上还留有血迹。
    慕容叡听到慕容陟的话,他眼眸倏地凛冽起来,他看过来,连着脸上的斑斑血迹,格外冷冽。
    他怒极而笑,“阿兄这话到底甚么意思?出事的时候不止我一人在场,还有好几个亲兵,何况刺客我还留了活口在哪儿。阿兄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叫这些人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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