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姐姐答应了？”
    “嗯，收拾东西去吧。”
    苏瑜欢呼一声，回了房间。
    晚上吃饭时，姜路予和父母说了这件事。
    “苏瑜一个人进组拍戏我也不放心，正好，你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姜明凯满意说，“路予，你长大了。”
    邓敏脸色却紧绷着，等吃完饭，将姜路予叫进书房，并且不允许姜明凯进去。
    姜明凯虽然是严父，对姜路予严厉，但夫妻之间向来相敬如宾互相尊重。邓敏点明不让他进去，他们出来之前，姜明凯便不会踏进书房半步。
    邓敏脸上仿佛布了一层寒冰，她的声音冷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姜路予淡定反问。
    “就你和苏瑜明天一起飞京城，住在一起的事，”邓敏说着冷笑一声，“同居！亏你想的出来！”
    “妈您这话说得不太对，”姜路予说，“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我和小瑜一年前就同居了，毕竟现在我和她的房间也是门对着门。”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住到一层楼！”邓敏起身转动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响着。
    姜路予看着她，并不接话。
    邓敏转了几圈，猛地停下来，手放在沙发靠背上，“你是怎么想的？”
    “我去京城分公司，是爸的主意，小瑜去京城拍戏，是公司的安排，您说，我应该怎么想？”
    “那你们也不该……”
    “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小瑜和我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这一点爸也是同意的，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反对。”
    “还不是——”邓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姜路予，摇头，“你长大了，会跟妈妈玩心眼了。”
    她坐到沙发上，盯着姜路予：“你敢说你对苏瑜没有想法？”
    姜路予看着邓敏，她今年四十三了，因为保养得好，虽然眼角生了细纹，看起来依然年轻。
    但人的相貌可以十年如一日，眼神却不行。
    在姜路予小时候，她的眼神总是温柔的，那时候她还没有成立路恒，眼睛里没有野心。姜路予对她来说，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但随着她开始创业，一日忙过一日，她眼神里的柔软渐渐被果决代替，在姜路予面前，她再没有当初的温柔。
    此时的她，看着姜路予，目光里有期望、有威胁，却唯独没有温柔。
    姜路予低下头：“妈，一直以来，我都听您和父亲的安排，以后也会如此，学什么专业，进什么公司，全听你们的安排，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们能纵容我。”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这对邓敏来说，已经是承认。
    邓敏揉揉额头，缓缓闭上眼睛：“路予，在你眼里，妈妈是不是很失败。”
    “不是。”
    “可你这话就是这个意思，你的话，就像是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邓敏眼中泪光盈盈，“你以为我问你这么多是想控制你？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提线木偶？不是！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这一生的心血所在，我做任何事，都不是为了控制你为了通过你达到什么目的！妈妈是为你好！”
    姜路予低着头，沉默着。
    邓敏偏过头，忍住眼泪：“是，我不希望你和苏瑜在一起，可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苏瑜她担不起！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胆小，懦弱，她找一个普通人结婚，有姜家的庇佑，她可以过得很好，但是跟你不行！你是姜家的继承人，你的妻子，应该是成熟理智的。”
    “这只是您的以为。”
    “这是我的以为，也是我的经验，你现在喜欢苏瑜，可那有什么用？她跟不上你的脚步，一年两年，你觉得新鲜，可十年八年呢！到时候你会觉得索然无味，你跟她坐在一起，根本谈不到一起去，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婚姻幸福，希望你能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应该是苏瑜。”
    “就像您和父亲一样吗？”
    邓敏微微一怔，然后点头：“是。”
    “这不是我的期望，我不想和我的妻子相敬如宾，虽然是一家人，却像个陌生人！”
    “你什么意思？”
    姜路予直视邓敏，目光坚定：“就是您想的意思。”
    “哈！哈哈！”邓敏冷笑几声，“我倒要看看，你和苏瑜又能走到什么时候！”
    姜路予微微一笑：“我也希望您只是看着。”
    “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完，我回房间了，您，早点睡。”
    邓敏一言不发，姜路予离开书房，上楼时正好看到姜明凯从楼下上来，他神色严肃的说：“爸！”
    “嗯，你妈跟你聊完了？”
    “聊完了，不过……”
    “什么？”
    “妈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
    姜明凯一怔，脸色一沉说：“你今年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你应该注意分寸，怎么还惹你妈不高兴！”
    “以后不会了。”姜路予笑了一下说，“爸您帮我哄哄妈吧。”
    姜明凯无奈摇头，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邓敏已经调整好了，看到姜明凯进来，微微一笑：“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我听路与说他惹你生气了，过来问一问。”
    “没什么大事，只是说话发生了一点争执，”邓敏起身，“我今天有点累，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在姜路予的计划里，并不打算这么快和母亲摊牌。
    但邓敏向来敏锐，她再三敲打，他要是继续否认，还不知道母亲会对苏瑜做什么。
    因此姜路予才说出那些话，也是向邓敏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当时说得痛快，过后姜路予心里难免有些后悔，毕竟是父母，他那么说，有点过分了。
    这一晚，姜路予失眠了。
    但第二天他依然很早起来。
    机票是十点钟的，姜家离机场半个小时左右车程，但去机场要早一点，最晚九点之前就要出发。
    姜路予和苏瑜像平时一样吃早餐，因为他们要离家，姜明凯和邓敏都在。
    邓敏到底是成年人，昨天晚上的谈话再不愉快，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对苏瑜，态度依然和往日一样，不算太亲热，但也客气。
    但姜路予心中的弦并没有就此送下来，他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他，不会妥协。